京城。
自從戰王爺出了殯,戰王府的大門便再也沒有開過。
福伯對外宣稱夏曦病了,閉門謝客,可京中的人誰不知道,夏曦這是沒臉了,以前她仗著風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得罪完這個,又得罪了那個。現在風澈不在了,她自然是不敢再出來惹是生非。
戰王府不行了,連禮也受到了牽連,雖然說還是戶部侍郎的職位,可每天都被同僚們擠兌,一個個的對他說話都是陰陽怪氣的。連禮只能忍著,每次回了家,臉色都難看的厲害。
夏曦給琪兒留了信,琪兒看完以后,便告訴虎子,他娘回平陽縣養病了,囑咐他,“別人要是問你,你就說我娘在府里養病了,別的什么也沒說。”
虎子不明白為什么要讓他撒謊,但還是點頭應下,“我記住了,我誰也不給說。”
國子監開學,琪兒和虎子照常去上學,下了馬車,許靖也正好下來,快走了幾步,勾住虎子的肩膀,哥倆好的往里走。
汝兒從后面追上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和琪兒走在一起。
到了課室里,周坤也來了,看著四人進來,陰陽怪氣的開口,“喲,爹都死了,還有心情來呢,這也太不孝了!”
“周坤,你別太過分啊。”
許靖打抱不平。
“嘖嘖嘖,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巴結他們呢,許靖,你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其余的學子哄堂大笑。
許靖氣的漲紅了臉,把書本摔在桌子上,“周坤!怎么,想打架啊?”
“我不跟野蠻人一般見識。”
許靖拳頭揚起來,琪兒抓住,對他搖了搖頭。
然后轉向周坤,聲音平靜,“我娘說了,如果有人欺負我,讓我盡管還手,打死了她擔著,周坤,你要試試嗎?”
周坤變了臉色。風澈剛死,皇上對戰王府的情分還在,如果琪兒真的打死了他,就算他爹磕死在宮門前,皇上也不會讓琪兒給他償命的。
怒瞪著琪兒,囂張的氣焰消失了下去,“算你狠,你等著!”
許靖對琪兒豎大拇指。
番國國都。
夏曦離開了葉家的店鋪,牽著馬在都城內慢慢走。
城中的人都朝著一個方向涌去,夏曦攔下一人,“請問,你們跑這么快去干什么?”
被攔的人打量了她一眼,“你是別的地方的人吧?”
“是。”
“那你算趕上了,我們這里正舉行棋藝大賽,最后贏了的人會有大獎。”
“什么大獎?”
“二十萬兩銀子,外加去攝政王府里的機會。”
說完,被攔之人繞過她,匆匆的跑了。
“我們也去看看。”
兩條街外,搭著一個高高的臺子,臺子上有人在對弈,臺子下擺著長桌,桌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都是來報名參加棋藝大賽的。
報了名的人,就可以跟著去高臺上,兩兩對弈,勝者留下,輸者下來,后面的人補上。
“這陣仗可夠大的。”
洛風道。只是一個棋藝比賽而已,至于嗎,你看報名的這些人,就像喝 了雞血一樣,一個個的興奮的不行。
“那是。”
排在隊伍最末尾的人聽到了他的話,搭聲,“這可是我們番國有史以來,第一次舉辦棋藝大賽,贏了不但獎賞多,還可以去攝政王府中做事。”
一聽有錢,洛風來了興趣,“什么獎賞?”
搭話之人伸出兩個手指頭,“二十萬兩白銀。”
“這么多?”
“是啊,二十萬兩,足夠一家人什么也不干,躺著吃一輩子的了,所以來了這么多人。”
洛風看夏曦,二十萬兩啊,不賺白不賺。
沒想到夏曦竟然點了點頭,洛風樂壞了,一把將手中的韁繩塞到秦侯爺手中,樂顛顛的跑去剛才搭話之人的身后排隊。
秦侯爺把韁繩拿好,“你太慣著他了,我們是來找風澈的,不是來贏銀子的。”
“贏了的可以去攝政王府做事。”
秦侯爺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那又如何?”
“番國的攝政王是個女的。”
秦侯爺瞪大眼,“你是說,說……”
夏曦看了一眼樂呵呵的洛風,“反正他也沒媳婦,要是真的被看上了,也算是了了靜姨的一個心愿。”
秦侯爺無可反駁,同情的看著洛風,搖了搖頭。
“走吧,我們先去找住的地方。”
兩人跟洛風說了一聲,牽著馬繼續往前走,走出不遠,便看到了一家客棧。
門口迎客的伙計也看到了他們,熱情的上前來詢問,“兩位,住店嗎?”
夏曦回頭看了看比賽的地方,露出猶豫,“你這客棧有些吵啊。”
一聽真是住店的,伙計臉上的笑容更加熱情,“看兩位客官的樣子,也是來參加棋藝大賽的吧,我們這客棧吵是吵了點,但我們能得到棋藝大賽的第一手消息,隨時給您稟明。”
“這樣啊,那就來三間上房。”
伙計樂壞了,吆喝了一聲,門內出來了一個伙計,把三匹馬牽去要了后院。
夏曦要了三間上房,回屋后把東西放下,便來到樓下的大堂,喊了伙計添了水,坐在一邊,慢悠悠的喝著。
大堂設了賭局,賭局的桌面上放著幾塊碎銀子,賭的是現在對弈的人誰用時最短。
秦侯爺也下來了,看夏曦坐在角落,過去坐下,端起茶盞喝了口茶,眉頭及不可見的皺了一下,太難喝了。
放下后,喊來伙計,扔給他一角銀子,“給我換壺好茶來。”
伙計雙手接住銀子,不一會兒便換了茶過來,比剛才的好不少,秦侯爺勉強喝了一盞。
有伙計跑進來稟報,猜對了的人高興的把碎銀全部扒拉到自己懷里,輸了人罵了幾句,又掏出一角碎銀扔在桌面上繼續賭。
夏曦朝著賭桌抬下巴,聲音很低,“姐夫,你也去。”
秦侯爺過去,剛才他拿銀子換茶的事眾人看到了,見他過來,紛紛看他。
秦侯爺扔了一角銀子在桌面上,“我賭下一個一炷香的工夫贏。”
剛才參加賭局的人互相對看了一眼,一看這就是個外行,那臺子上不知有多少桌在對弈,別說一炷香,半炷香的工夫都是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