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覃這幾日忙著給張大娘籌備銀子的事,確實沒有去關心自己的娘,聞言站起來,“走吧。”
白錦大喜,跟在他的身后來到白夫人院中。
自從被禁足之后,白錦還沒見到過自己的娘,乍一看到,驚呼,“娘,您怎么成了這個模樣?”
白夫人面色發黃,眼窩深陷,臉頰也沒了往日的光滑,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不少,就連穿在身上的衣服都顯得寬寬大大的。
白夫人苦笑,“娘一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讓你大姑母受了這么多年的罪,便心里難受。”
“娘。”
白錦走過去心疼地抱住她,“您縱然有錯,也不要這么懲罰自己。”
“傻孩子。”
白夫人拍她的肩頭,“娘不是懲罰自己,娘就是覺得心里難安。”
白覃沒有說話,靜靜的站在一邊。
白夫人眼光落在他身上,“覃兒。”
白覃抿了抿嘴唇,嗯了一聲。
白夫人眼淚頓時流了下來,放開白錦,緩步走到他的面前,淚眼模糊的說,“我還以為你以后再也不理娘了。”
白覃沒說話。
自己娘犯下如此大錯,憑他對自己爹的了解,絕不可能就讓魏家還了銀子了事,很有可能,爹會給娘一封休書,讓她直接回魏家。
他無力勸阻,也不能勸阻,因為娘的一己之私,讓大姑一個富家小姐流落成一個鄉下婦人,讓祖父、祖母臨終沒有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兒。
若是換做他,他也會和他爹一樣處理的。
見他不回應自己,白夫人淚流滿面,“覃兒,娘錯了,娘真的錯了。”
白錦看不下去了,大步過來指責白覃,“大哥,你怎么回事?我是讓你來勸娘的,不是讓你來氣娘的。”
白覃遲疑了一瞬,掏出帕子,笨拙的給白夫人擦眼淚,“娘還是不要哭了,身體要緊。”
白夫人哭的更厲害了,死死抓住他的手,“覃兒,娘還以為你以后再也不會要我這個娘了。”
“大哥不會的。”
白錦搶過白覃手中的帕子,輕柔的幫自己娘擦拭,“娘想多了,大哥怎么會不要娘呢?”
白錦并不知道當年白夫人做下了什么事,她知道的都是蕊兒告訴她的。
蕊兒只是告訴她,白夫人挪動了白府的銀子幫了魏家,白錦不認為有什么大不了的,兩家是親戚,幫襯一把也應該。
白夫人止住了哭意,白錦扶她去了椅子上剛坐好,蕊兒親自端著飯菜進來。四菜一湯,外加米飯。
走到桌邊,把飯菜一一放在桌子上,笑著道,“這些是我和錦兒一起做的,姑姑嘗嘗好不好吃?”
白夫人眼眶還紅著,搖了搖頭,“我吃不下,你端下去吧。”
“那怎么行?姑姑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再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垮掉的,您多少吃一點兒。”
白夫人還是搖頭。
蕊兒給白錦使眼色。
白錦坐在白夫人身邊,婉轉地勸道,“娘,您就吃一些吧。我今日可是第一次下廚,您好歹給個面子。”
白夫人還是不動筷。
“姑姑是不是嫌自己吃飯孤單,那我們都坐下陪您吃。”
說完,看向白覃,眼中帶著祈求。
畢竟是自己的娘,白覃猶豫了一瞬,慢慢走到桌邊坐下,蕊兒松了一口氣,挨著白夫人坐下,拿了一雙筷子遞給她,又夾了菜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中,“您看表哥都陪著您了,您多少吃點吧。”
白夫人看白覃,白覃只得拿起筷子,“吃吧,我陪您。”
“好。”
白夫人眼淚又流下來了,自己趕緊擦拭干凈,夾起蕊兒放在她碟子里的菜放進嘴里。
白錦和蕊兒也拿起了筷子陪著她吃。
溫馨在屋內靜靜流淌。
白錦這些時日也沒吃好,聞著飯菜的香味不覺得多吃了一些,白夫人看在眼里,反過來給她夾菜。
白錦吃的歡,不知不覺吃了不少,邊吃邊夸贊,“表姐的手藝就是好,我好久沒吃過這么香的飯菜了。”
“好吃你就多吃些。”
蕊兒幫她夾了菜,筷子收回來以后,察覺白覃面前的沒有吃多少,也給他夾了一些,“表哥也瘦了,多吃些。”
她這一說,白夫人也發現了,顧不上自己吃,也給白覃夾,“覃兒,你也吃些。”
白覃默默的都吃了。
飯菜吃了一大半,白錦吃飽了,放下筷子,“我先吃飽了,你們……”
話沒說完,眼前一黑,趴在了桌子上。
白覃驚得眼皮一跳,立刻扔了手中的筷子,“來……”,一個字放出口,也是眼前一黑,趴在了桌子上。
白夫人和蕊兒同時放下筷子,臉上一片冷凝,與剛才的言笑晏晏判若兩人。
兩人起身,把白覃扶去了床上。白夫人親自上手,把白覃的外袍拔下來,給他穿上早就備好的襖裙。
蕊兒過來扶白覃坐起來。白夫人把白覃的頭發打亂,挽了發髻,給他抹了胭脂,然后拿出早先備好了酒,喝了一口在嘴中,然后噴到了白覃身上。
示意蕊兒扶著他出去,囑咐她,“小心一些,別讓人發現了破綻。”
蕊兒點頭,把白覃的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扶著她往外走,走到門口時,故意大聲說,“姑姑,表哥,我先和表妹回去了。”
“慢一些。”
白夫人的聲音聽不出什么異樣。
蕊兒打開門,她帶來的兩個丫鬟急忙上前來幫忙,一個在前,一個在后,護著兩人往外走。
院中沒有點燈籠,只有屋內微弱的燭光透出去,隱隱約約映照在院中。
一眾伺候的下人也沒太注意,蕊兒三人扶著白覃出了院子,扶著他快速的回了自己院中,一把將他扔在床上,累的直喘大氣。
“給我倒杯水來。”
丫鬟去了桌邊倒水,端過來給她,蕊兒接過,仰脖一口氣喝完,把杯盞給了丫鬟,“你們倆去外邊守著,不許讓任何人進來!”
兩名丫鬟應是,把杯盞放在桌子上,同時出去,輕輕的帶上門。
蕊兒低頭,嫌棄的看了白覃一眼,遂去了水盆邊,打濕了帕子回來,把他臉上的胭脂擦干凈,把帕子隨意的扔在地上,動手解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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