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庶妃院中。
綠柳急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
自從白錦成親的第二日側妃過來找茬,被五皇子懲罰了以后,府里的人對白錦非常的殷勤,吃穿用度皆是好的,就連屋里用的炭都是最好的銀絲炭。
此刻屋內暖洋洋的,白錦側臥在軟榻上,面色慘白,神情憔悴,了無生機。
“娘娘,奴婢聽說戰王妃回來了。”
進了屋后,綠柳壓低了聲音說,唯恐被外面伺候的人聽到。
白錦聞言猛的坐起來,蒼白的臉上有了幾分血色,“你可聽清楚了?”
綠柳上前來,拿了一個靠枕墊在她身后,“奴婢聽府里的人說的,說戰王妃被皇上宣了回來給太子治病,太子已經醒了。”
白錦一手扶在自己肚子上,另一只抓緊手中的帕子,咬了咬嘴唇,“你想法出府一趟,去見戰王妃。”
一個時辰后,安尚書面色無如常的出了五皇子府,坐著馬車去東宮。
又等了一刻鐘后,五皇子也從府里出來,臉上隱隱還有不甘,乘馬車去了東宮。
文武百官都來探望,讓誰先進讓誰后進,分寸拿捏較難,索性太子妃傳出話來,太子剛醒,需要休息,不宜被打擾,讓來的人留了名帖都回去。
五皇子不一樣,他和太子是親兄弟,又是他建議皇上讓戰王妃回來給太子治病的,太子能這么快醒過來,也有他的功勞。
看門人稟了以后,太子妃派了管事公公出去接。
“二哥。”
五皇子進了屋內,來到床邊,喊人。
喊的不是“太子”而是“哥”,太子妃也愣怔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過來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眼里多了幾分警惕。
太子卻低聲笑了,笑聲愉悅自小他在幾個兄弟中就受排擠五皇子的這一聲“哥”喊的他心里的某給地方熱了起來,拍了拍床邊,示意他坐下。
五皇子微微猶豫了一瞬坐下去。
太子聲音輕快溫和,帶著些許笑意,“我聽你皇嫂說還是你建議父皇宣戰王妃回來給我治病的二哥謝謝你。”
離得近五皇子能看進太子的眼中那里面都是笑意沒有防備、沒有責怪、沒有陰狠也沒有高高居上的得意。
他收回目光,垂下眼眸,“二哥怎么謝我?”
沒料到他會如此問,太子愣怔了一下,再次笑了起來“你想二哥怎么謝你?”
似乎是怕他獅子大開口太子笑著補充“你可別給二哥要銀子二哥可沒有。”
“銀子有什么稀奇的……”
五皇子重新抬起眼,“二哥要真的想謝我,賞我一件好東西就行了。”
“看看看看……”
太子朝著太子妃說,“他說不要銀子,我這正松一口氣呢,卻沒想到被他套進去了,一件好東西可值不少銀子的。”
太子妃也笑了,“五弟可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別說一件好東西了,就是十件你也應該給。”
“好好好,我給,我給。”
笑著說完,偏頭問五皇子,“你相中什么了,給我說。”
五皇子看了屋中一圈,沒看到自己喜歡的,道,“我很少來你屋中,哪知道你有什么好東西,二哥隨便賞吧。”
“那哪里行……”
太子妃接話,“怎么也得讓五弟挑個自己喜歡的,這樣,我讓人領你去庫房,你自己去挑,喜歡什么挑什么就是了。”
說完,不待五皇子接話,喊了管事公公進來,讓他領著五皇子去庫房挑東西。
五皇子也沒推辭,站起身出去。
聽到他的腳步聲出了院子,太子妃臉上的笑意退去,來到床前,欲言又止,“殿下……”
五皇子有爭奪太子的心思,他們不是不知,更何況再去寒城以前,五皇子和太子還不和,怎么會突然……
太子也斂了笑意,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不管如何,他是我的弟弟,只要他不是存了不該有的心思,就算他犯了些錯,我也可以饒過他。”
他不想上演兄弟相殘的戲碼,也不會容不下其他弟弟,只要不觸及他太子的位置,他都可以寬容。
庫房里都是御賜的東西,都是極品,五皇子也沒挑,直接指著一株半人高的紅珊瑚,“就它了。”
管事公公嘴角抽了抽,這可是庫房里最好的東西了,是主子被選為太子以后,皇上才賜的,臉上掛著笑,奉承,“五皇子眼光就是好,這可是庫房里最好的東西了。”
“是嗎?”
“老奴不敢撒謊。”
五皇子絲毫沒有客氣,“那行吧,你讓人給我送回府里去。”
管事公公應是,喊了人過來,囑咐他們送去,他領著五皇子又回來了。
聽完稟報,太子一臉的肉痛,“五弟,你可真是不客氣。”
“二哥心疼了?”
太子如實的回答,“有點,你也知道,二哥以前沒得到過什么賞賜,這些都是我做了太子以后父皇賞的,這株珊瑚可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不好我還不要呢。”
五皇子在床前的圓凳上坐下,“我要的就是好東西,二哥舍不得我也要。”
太子被氣笑了,“好好好,給你,給你。”
待了兩刻鐘,五皇子從東宮出來,坐上自己的馬車,臉色沉了下來。
安尚書那一番話他自是聽進去了,否則也不會來這一趟。
他知道,現在的情形,離開了外祖父和舅舅,自己什么都不是。安家的不支持,是釜底抽薪。他沒了依仗,破滅了所有幻想。
可到底心不甘,他跑這一趟就是試探太子的態度,如果他能不計前嫌,自己自然收了這份心思,如果他想著除掉自己,大不了自己給他拼個魚死網破。
太子的態度在他意料之外,他不相信,太子是真的對自己好。可若是裝的,那也裝的太像了,他一點兒破綻沒看出。
戰王府。
洛風又來了,帶著郡主來的,親自扶著她,走路慢的能碾死螞蟻,這還不算,看到腳下有個小石子,也趕快踢開,生怕咯到了郡主。
從府門到會客廳,往常他自己來,一個眨眼就到了,今日硬生生走了一炷香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