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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龍心念電轉,如果自己去了冥界,也就相當于背叛的仙界,背叛了自己的師傅,使師傅和鎮元大仙他們對自己的期望徹底破滅,這難道就是自己想看到的么?如果沒有師傅和師伯以及燃燈佛祖的幫助,自己就不會有幾天。自己絕不想在不久的未來面對師傅。冥帝許下的承諾固然很美好,但是,當冥界同仙、佛二界發生爭斗時,自己真的能坐視不管么?師伯說的對,如果我因為一己之私而作出了錯誤的決定,必將一步錯而步步錯,我絕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不顧大義。想到這里,海龍心中思緒豁然貫通,堅定的注視著冥帝道:“對不起帝君,您的提議我不能接受。確實,我愛天琴,我深深的愛著她。但是,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事而拋棄在仙界中的一切。我永遠都是仙界中人,這是不會改變的,請您見諒。我的命是您救的,如果您現在想收回去,我也絕無怨言。”
冥帝并沒有像海龍想象中發怒,他看著海龍的眼睛,淡然道:“你真的想清楚了么?據我說知,你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事,你不愿意離開仙界,恐怕是為了你師傅那猴子吧。你不愿意辜負他對你的期望,對么?”
海龍楞了一下,看著眼中充滿深意的冥帝搖了搖頭,道:“不,帝君,您說的并不完全對。不錯,我是不想辜負師傅的心愿,我也很希望能和自己最親近的人們永遠在一起。但是,我拒絕您卻并不是因為師傅。兩道六界中,我說不上誰是正義的誰是邪惡的。我只知道,如果冥界攻入仙界和佛界中,勢必會爆發一場災難性的戰爭,那時將有無數生命隕落,生靈涂炭。我一個人的力量很渺小,我也知道自己在這種大戰中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我已經決定了,當冥界向仙界發動戰爭時,我會站在仙界的一邊。據我所知,冥界是非常強大的,為了保持兩道六界的平衡,我必須要這么做。仙界有許多我看不慣的東西,但也有太多我難以割舍的,我能有今天,是仙界的前輩們賜予的。我不能背叛他們,也不能背叛自己的靈魂。”一邊說著,海龍已經挺直了自己的腰桿,面對著冥帝越來越凌厲的目光他沒有任何畏縮,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身上自然而然的升起一層凜然之氣。就在這一刻,海龍原本感覺不到的混沌之氣突然出現,全身散發出耀眼的紅光,紅光中包含著幾絲金芒,將一層黑氣瞬間逼出體外。海龍只覺得心神完全與混沌之氣契合,對自己修為的控制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他明白了,是自己散發出的浩然之氣影響了混沌之氣,竟然沖破了冥帝所下的禁制。
冥帝眉頭微皺,他心中的驚訝絕不比海龍少。他當然知道自己使了多少法力去限制海龍,那是以海龍現在修為不可能突破的。但事實確非如此,而海龍的法力也并沒有提升,他實在有些不明白了。
“小子,你讓我驚訝的地方實在不少。其實你離開仙界也說不上背叛,我并不想從你口中知道任何關于仙界的事,也用不著你幫助我們冥界,我只是希望我的徒弟能有一個好歸宿。冥界崇尚自由,那里是沒有任何人會限制你的,你自己想清楚。”
海龍想到了許多自己說完先前那翻話冥帝的反應,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判斷錯了。冥帝沒有怒言相向,也沒有立刻出手取他性命,語氣依然是那么淡漠,仿佛一切都與自己沒有什么關系似的,海龍不明白,他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冥帝會這樣。他當然不會蠢的去相信冥帝是因為天琴的關系才想拉自己去冥界的。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著冥界之主了。
深吸口氣,海龍毅然道:“對不起,帝君,我已經下定決心了,不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仙界,我始終都是那里的一員。”
冥帝眼中光芒一閃,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既然這是你的決定,我也不想為難你。”
海龍一楞,道:“您肯放我回去?”
冥帝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憑你就能給我冥界帶來什么威脅么?仙界中有否你這么一個仙人,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我不會因為殺你而讓琴兒對我有什么不滿。”
海龍的心再次活絡起來,畢竟,如果能生的話,誰又愿意死呢?恭敬的向冥帝行禮道:“帝君,謝謝您救我性命,如果還有再見之日,我定然會有所回報。”
冥帝似乎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你自己有辦法可以離開這里,帶上你的同伴走吧。我只告訴你一句話,天琴,將是未來的冥帝,當冥界與仙界對立時,如何抉擇就看你自己的。”
海龍試探著道:“帝君,既然您如此成全于我,能否讓我帶天琴一起走,如果她確實在仙界無法生存,我一定她送回來,您看如何?”
冥帝笑了,不屑的笑了,“你覺得可能么?海龍,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海龍全身一冷,并未看到冥帝作勢,全身一僵,已經無法動彈分毫,混沌之氣那可以沖破禁制的能力根本無法發揮出來,冰冷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涌入體內,雖然他在苦苦支撐著,但他明白,只要冥帝微一發力,自己就將變成妖界的塵埃。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同冥帝遠遠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面對冥帝死亡的威脅,海龍顯得很平靜,淡淡的道:“帝君,我的命是你救的,剛才我已經說過,如果你要收回,我絕沒有任何怨言。琴兒是我的妻啊!不論什么時候,我都不會放棄她。我對她的愛,永遠都不會改變。”
冥帝的表情舒緩了一些,解開了對海龍的束縛,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同琴兒的關系上,你以為我會救你么?不是琴兒的關系,你也不可能闖過五妖王的陣法。小子,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我是不會讓琴兒跟你離去的,看在你對她還算真心的份上,最后再讓你們說幾句話。”大手一揮,一層黑色氣體瞬間籠罩了天琴三女,三女先后清醒過來。
反映最快的是天琴,她眼睛還沒睜開,已經大喊道:“海龍,你不要死?”
海龍蹲下身子,一把將天琴緊緊摟在自己懷中,心中的感情瞬間迸發,他是多么想同天琴在一起啊!“琴兒,琴兒,我沒死,我還活著。”
天琴緩緩睜開雙眸,看著雙目通紅的海龍,她心中的興奮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緊緊的反摟住海龍的脖子,似乎生怕他跑了似的,不斷呢喃的叫著海龍的名字,她那晶瑩的淚水不斷滴落,染濕了海龍身上的衣襟。
夢云并沒有看到海龍被妖蛇王傷到的情景,她看著海龍的目光很復雜,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此時自己心中是怎么想的。海龍身上似乎散發這一種特異的魅力,他身邊的每個女孩子似乎都對他有著刻骨銘心的愛戀,飄渺如此,這個剛見到不久的天琴也是如此,就連自己心中,也留下了他清晰的影子,夢云很迷茫,在眼前的情形下,她只有保持沉默。
火湫看著擁抱的海龍和天琴,心中雖然不像夢云那么迷茫,但是也有些怪異的感覺,她突然升起一個念頭,如果現在被海龍抱在懷中的是自己該有多好。連她自己也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但是,這個念頭卻又是那么清晰。
冥帝淡然道:“好了,琴兒,我們要回去了。”
天琴全身一震,漸漸清醒過來,扭頭向冥帝看去,感激的道:“師傅,多謝您救了海龍一命。”以她的聰明,又怎么會不明白只有冥帝才能救的了海龍呢?
冥帝看著天琴的目光很慈祥,“你是我的弟子,用不著說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琴兒,你沒有讓師傅失望,連我也沒想到,你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突破冥魔大法的第六重境界。看來,愛情的力量真是不小啊!”
天琴俏臉一紅,“師傅,您怎么取笑人家呢?那時,我以為海龍死了,只想替他報仇,在我的身體里,仿佛有什么東西突然破碎了似的,后面的事我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
冥帝微笑道:“不管怎么說,你成功了。僅僅三百年的時間,你就已經有此成就,不愧是我的弟子,這樣,就可以節省出更多的時間讓你熟悉冥界了。琴兒,師傅問你個問題,如果讓你來選擇的話,你現在是愿意同海龍去仙界還是同我回冥界呢?”
天琴和海龍的身體同時一震,他們都沒想到,冥帝居然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海龍充滿希冀的看著天琴,他相信,天琴一定會選擇跟自己離去的,可是,冥帝真的肯放她同自己一起回仙界么?為什么他之前……
天琴看了海龍一眼,美眸中充滿了不舍,就在海龍意識到不妙之時,天琴毅然道:“師傅,我同您回冥界。”
除了冥帝不動聲色以外,海龍、火湫和夢云全都楞住了,他們都沒想到,天琴居然會作出如此選擇,海龍失聲道:“為什么?琴兒,你難道不愿意同我在一起么?”
天琴俏臉上淚水橫流,她用力的搖著頭,“不,不是的。龍,我是多么想同你在一起啊!可是我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如果我和你回了仙界,只會成為你的累贅,會讓你在仙界中成為眾矢之的,我是你的妻,無論什么時候,我都要站在你這一邊幫你,我不想給你帶來任何困擾,你還有飄渺姐姐的事情要去處理,我怎么能給你再添亂呢?我要隨師傅回冥界,你放心,在冥界中有師傅照顧我,我不會有任何危險。當有一天,我認為自己已經擁有足以幫助你的力量時,我一定會去仙界找你的。對不起,對不起……”撲入海龍懷中,她已經泣不成聲。
海龍心中充滿了失落,但他也清晰的感覺到天琴對自己發自內心的愛戀,是啊!在仙界中自己什么都不是,雖然修為提升了許多,但根本不可能兼顧到天琴,如果她有任何損傷,自己將會百死莫贖啊!輕輕的***著天琴的銀發,海龍喃喃的道:“琴兒,琴兒,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當我成為最強的仙人,在仙界作到惟我獨仙之時,我一定回到冥界去找你。我尊重你的選擇。”說完這句話,他猛的放開天琴,轉向冥帝,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恭敬的向冥帝磕了三個響頭。
冥帝眼中閃過一絲異彩,淡然道:“你這是做什么,你又不是我的弟子。”
海龍深吸口氣,道:“帝君,我這是為我妻子天琴而向您行禮的,在冥界中,還要麻煩您多照顧她。”
冥帝冷哂道:“這還用你說么?琴兒是我的弟子,也是未來的冥界之主。”
海龍深深的看了天琴一眼,在她額頭上輕吻一下,回手拉起夢云,“我們走。”紅光亮起,兩人的身影直奔萬妖塔而去。
“海——龍——”天琴凄厲的呼喊著。但是,此時海龍根本就不敢回頭,他怕自己看到天琴的嬌靨就再也不忍心離去了。他不能那么做啊!
紅色的光芒從海龍背后冒出,紅龍的大頭出現,他依依不舍的看了火湫一眼才重新回到了海龍身上消失不見,他似乎在告訴火湫,少主,你要保重啊!
萬妖塔頂,紅光螺旋般升起,如同流星一般帶著絢麗的尾焰轉瞬消失于漆黑的天際。
海龍走了,天琴茫然的坐倒在地,淚水根本不受控制的滴落著,從相遇到分離,這段時間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短了,她真的好想,好想同海龍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