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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的威嚴不容侵犯。
天地間第一條純種烏鮫的誕生徹底激怒了天道,當晚數道天雷降下,烏鮫一族盡數殞命,唯獨這條因為是順產產下,順應了天道規則而逃過一劫的純種烏鮫。
它為自己取名“烏鮫”,代表它是這漫長歷史長河中僅僅曇花一現的種族曾經出現過的唯一見證,它不僅僅是自己,更是它的所有族人。
烏鮫自出生起便獨自生活在海底,日復一日地在黑暗中被痛苦折磨,只有一個信念一直支撐著它:活下去,獲得真正的永生,沒有痛苦的永生。
烏鮫成年這天,它忍著烈火焚身的痛苦爬上了岸,將它見到的第一個人類殘忍殺害,憑著腦海中的本能意識剝下那人的皮,將它織成衣服裹在自己的身上,變成了那人的模樣。
之后的歲月里,它不斷剝皮織衣,以各種各樣的身份行走在人世間。鮫沒有性別,它的外表取決于它披的皮,而它每換一次皮,被剝皮的那個人如果沒死,便會染上烏鮫血脈中的異變因子,變成近乎于半妖的存在,而烏鮫自身所承受的痛苦也將相應的轉移到對方身上。換皮的次數越多,烏鮫的痛苦便越少。
直到最后一次換皮,它便能夠實現真正的永生。
蘇聽白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捏緊的手指慢慢松開。
如果另一個“江華年”真的是傳說中的烏鮫,那么它接近自己的目的就很明顯了——它要和自己換皮。
而且看江華年這張臉就能猜到,估計烏鮫這么些年也學會愛美了,換皮也專挑長得好看的下手。
難怪自己會被盯上......蘇聽白想到這兒,莫名忍不住有點小驕傲。
可驕傲過后她又犯起愁來,烏鮫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怪,而自己...不過是只四百年道行的狐妖,這怎么抗得過啊??
等等...蘇聽白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烏鮫比自己強這么多,如果真是想剝了自己的皮,直接強取不就好了,為什么還要如此煞費苦心地接近她?除非...它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就跟自己每天不能用太多靈力一樣,現在越是厲害的妖受天道的限制越大,烏鮫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才沒輕舉妄動。
倒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嘛...至少自己現在搞明白敵方的來歷和目的了,不會像之前一樣毫無防備地站在明處讓它算計。
蘇聽白暗暗給自己打了打氣,轉身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真正的江華年回歸,演技自然不用說,倒是蘇聽白,因為盯著江華年走神NG了好幾次,不過好在她很快便找回了狀態,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將江華年在這部電影里所有的戲全部拍完。
余光瞥見江華年獨自進了化妝室,蘇聽白趕緊給云吞遞了個眼神,叫她幫自己盯著點,隨后一溜煙跟了進去。
“江老師。”門沒關,她先禮貌地敲了敲門。
江華年裹著毯子坐在化妝鏡前,聞聲回過頭,見到她時怔了怔,“蘇...聽白,找我有事嗎?”
蘇聽白笑了笑,走進去拉了把椅子在他身邊坐下,打量了他一眼,試探著道:“江老師的演技果然出神入化,和您對戲我學到了很多。只是看您這身體狀況...或許是我想多了,總覺得您像在忍耐著什么痛苦一樣。不過您別誤會,只是我有位認識的朋友和您的癥狀差不多,說不定我可以幫到您。”
江華年一直微微顫抖的手指猛地一頓,抬眸看向蘇聽白,眼里閃過掙扎,復又垂下眼,語氣依舊溫和,“只是舊疾而已,不礙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謝謝關心。”
“這樣嗎,那江老師您要保重身體。”蘇聽白盯著他的臉,不肯放棄地繼續道,“江老師,有些事......”
可她還沒來得及說出下半句話,江華年卻猛地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口罩便朝休息室外走,腳步竟有些慌亂,“對不起,我還有事,恕我不能奉陪了。”
蘇聽白也跟著站起身,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無奈地蹙起眉。
她暗嘆了口氣,轉身將椅子推回原處,余光隨意地一瞟,卻猛地一頓。
江華年的化妝室是臨時的,化妝桌上的東西也早就被造型師給收走了,桌面上干干凈凈,一只小小的金色鈴鐺正躺在上面,格外顯眼。
怎么感覺這鈴鐺看著有些眼熟......
她上前捏起這只小鈴鐺,疑惑地湊到眼前打量,待看清鈴鐺上的細小紋路后,心臟瞬間如同被捏住般狠狠一窒。
這是攝魄上的鈴鐺!
進組前她把初一托付給了何茜,現在這個時間動物園也應該下班了,她忙拿出手機撥打何茜的電話。
“嘟——嘟——”
拜托一定要接電話...蘇聽白握著手機,不安又忐忑地在休息室里走來走去,心里默默祈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機械女聲從聽筒中傳進蘇聽白的耳朵里,打碎了她最后的一絲僥幸。
初一出事了。
蘇聽白的眸底瞬間漫起一片暗紅,臉色陰沉得似乎都能擠出水來,快步走出了休息室。
云吞候在門外,看見她的臉色時被嚇得愣住,呆呆地開口問道:“聽白姐,你...是出了什么事嗎?”
見片場內還有不少人,蘇聽白垂下眼睫,立馬恢復成平常的表情,邊往自己的保姆車走邊低聲道:“初一出事了,我懷疑是被江華年劫走的。”
云吞這下子是被驚著了,聞言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什么?!我的天,為什么啊?”
“來不及解釋了,你幫我想個理由應付其他人,我...盡快回來。”蘇聽白深深地看了云吞一眼,一把拉開保姆車的前座車門,朝里頭一臉懵逼的司機看過去,雙眼微瞇,眼里紅光一閃。
司機和她的眼睛對視,雙眼有一瞬間失去了焦距,隨后將鑰匙放在操作臺上,不發一言地開門下了車。
蘇聽白坐上駕駛座,利落地系上安全帶,發動車子,火速離開了片場。
雙手死死捏住方向盤,她看著前方的道路,目光又沉又冷,在心里暗暗發誓。
烏鮫,你要是敢傷害初一,我管你活了千年還是萬年,就算拼了我這條命,我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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