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睡不著了。”
蘇聽白怨念地哼唧了一聲,將被子從自己腦袋上拉下來,無奈地盯著天花板。
她這一晚上腦袋里都在不停回放先前在車里的那一幕,整個人都已經紅成了一只煮熟的小蝦米,在床上翻來覆去大半個小時,羊也數了牛也放了,可就是睡不著。
“怎么傻了?”
“用心感受后的感覺...是不是很舒服?”
封承含笑的磁性嗓音似乎就響在自己耳邊,蘇聽白咬咬牙,憤憤地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打開微信給封承發去個北極狐王齜牙咧嘴要咬人的表情包。
封承剛從浴室里出來,身上被冷水淋得還冒著絲絲寒氣,瞥見手機屏幕亮起,趕緊放下擦著頭發的毛巾,三步做兩步走到桌邊,垂眸一看,立馬便猜到了蘇聽白發這個的意思,眼睛頓時笑得彎起,嘴角咧開愉悅的弧度,擦干凈手,想了想,也回復了個表情包。
“嗡—嗡——”
蘇聽白劃開屏幕,待看清封承回復的消息后,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
是個Q版小人抱著只小狐貍順毛的表情包,底下還配字:“都是我的鍋”。
這個小人和小狐貍是封承讓公司的美工給他單獨設計的一套表情包,原型就是他和蘇聽白,各種場景的都有,又萌又實用。
蘇聽白笑著撇撇嘴,關了手機放回床頭柜,翻了個身,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的戲份比較重,是整部電影的第二個高潮,要換的場景也更多,幾乎一整天都是在外頭跑。
兩位主演配合默契,一天的第一場就一遍過,戴導很高興,立馬便叫工作人員準備第二場。
第二場是江小梔聽了調酒師的勸說,又一時間酒精上頭,于是決定要趁著今天是自己的最后一天,好好瘋狂一把,把自己從前只敢在心里悄悄幻想的事情全部都做一遍。
蘇聽白兩邊臉頰上抹著微紅的胭脂,眼圈也紅紅的,睫毛上掛著淚珠,看著格外惹人憐,帶著哭腔對封承控訴道:“憑什么啊,你說,她們憑什么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欺負我......”
封承愣愣地看著她,見她念完臺詞后疑惑地注視著自己,突然回過神來,抬手壓了壓自己的眉心,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剛剛走神了。”
戴易見狀對場務做了個手勢,“休息十分鐘再繼續。”
蘇聽白接過云吞遞過來的保溫杯,看著他道:“封承,你沒事吧?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感覺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不是,你......”
封承欲言又止,從她臉上移開目光,神情有些不自然。
只要看到她這張畫著醉酒妝的臉,他便立馬會想到昨晚那個真實得讓人臉紅心跳的夢,夢里的她也是這樣泫然欲泣的表情,連淚珠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蘇聽白感受到他此刻心情的變化,更加不解了,微擰起眉,“是有心事?”
封承清了清嗓子,見其他人都在各忙各的,壓低了聲音道:“你想聽真話么?”
“嗯?”蘇聽白仰頭喝了口潤喉蜂蜜水,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感覺封承接下來的話可能不是什么正經發言,剛想說自己不想聽,可因為嘴里含著水沒能及時阻止他,便聽他慢慢開口。
“我昨晚做了個...很纏綿的夢。”封承努力想了個不那么露骨的詞,“夢里的主角是我和你。”
蘇聽白聞言差點被水嗆到,趕緊合上保溫杯,一臉復雜地看著封承,張了張口,“...這,做這種夢很正常,你看古時候還有那么多形容春夢的美好詩句呢,這不是件壞事,別太擔心了。”說著還拍了拍封承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寬慰的眼神,跳下吧臺椅,一溜煙鉆進了休息室。
封承怔愣地看著她略顯倉皇的背影,突然反應過來她剛剛那個拍肩和眼神的意思,頓時哭笑不得。
小姑娘這是以為他是第一次做春夢被嚇到了,來安慰自己呢......
明明自己也被他的話驚到了,卻還要故作淡定反過來安慰自己,真是可愛得有些過分了。
他握拳抵唇,掩去自己嘴角的笑意。
眾人稍作休息后便再次繼續拍攝,這回封承放輕松了心態,很快就進入了狀態,但蘇聽白卻因為他之前那句“做了個纏綿的夢”,而且這夢的對象還是自己給弄得完全不敢和封承對視超過三秒,眼神里寫滿了“不自在”。
在第四次因為表情問題NG后,戴易從攝像機后探出頭,目光在他倆之間轉了轉,招了招手,“你倆跟我過來一下。”
蘇聽白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耷著腦袋像個將要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訓話的小學生一樣,乖乖跟在封承身后進了導演組休息室。
戴易讓他倆坐下,先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疾不徐地道:“你倆剛才狀態有點奇怪啊,一個是視帝,一個是我最看好的新人演員...怎么相繼出現問題。”
封承笑了笑,“關系變了,她一時間還沒適應,有點不自在,戴導多包涵。”
蘇聽白一怔,瞥了眼封承,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坦白,卻也趕緊道:“戴導,我保證很快就能調整好狀態,絕不拖劇組后腿!”
戴易好笑地看著她,“我倒不介意進度會不會被拖慢,只是你們倆這狀態不對勁,要是被有心人發覺了,傳出去不好解釋啊。”
蘇聽白一愣,明白了,原來戴導不是要訓話,而是好心提醒他們......
“傳出去也好,”封承捏了捏蘇聽白的手,“索性就直接公開。”
戴易詫異地挑了挑眉,抬眸看了他倆一眼,笑了聲,站起身朝外走,似感嘆般道:“年輕人的愛情喲...好了,知道你倆有分寸,就是提醒一句。走吧,其他人還在外頭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