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上悠揚的樂曲漸漸從耳邊隱去,蘇聽白抬手拂開擋住自己視線的裝飾條,走到別墅后院,垂眸看向反射著燈光倒影的游泳池。
“對了,今天上午的新聞......”她將視線移向封承的方向,“昨天黑我們的是財達集團嗎?”
封承走到池邊的小茶幾旁,給自己倒了杯酒,淡淡頷首,“他們一直想對我爸的曼頓下手,但找不到機會也不清楚深淺,就把主意打到了嘉澤身上,想先探探底。這回多虧了那個人,我們才在他們還沒來得及下狠招之前將他們的丑聞曝光,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蘇聽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下午時看了眼熱搜,財達集團對這件事還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熱度也降了不少,顯然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互聯網有記憶,可人是健忘的,你說他們不會是想能拖一時拖一時,然后等再出來個大消息的時候趁機糊弄過去吧?”
封承晃著手里的酒杯,緩慢地搖搖頭,眸底倏地劃過一抹冷厲,“他們壓熱搜降熱度那是他們的事,我們卻不會坐以待斃。既然現在已經完全撕破臉皮,為了防止他們還會再出什么陰招,不如我們現在主動出擊。”
蘇聽白眼睛一亮,“這也是我在想的,嘉澤雖然不是像財達那樣大的集團,但實在不行的話我們還有曼頓做靠山啊,而且現在嘉澤股市形勢一片大好,說不定我們拼一把真的能干過呢!”
封承坐在她身邊,左手搭在她的椅背上,舉起酒杯和她的相碰,笑道:“那就祝我旗開得勝。”
蘇聽白往他懷里靠了靠,微仰起頭吻在他的唇角,“你永遠旗開得勝。”
他倆在蘇聽白生日后兩天的行程都空了出來,剛好有時間可以一起去一趟狐山搞明白封承究竟為什么會擁有蘇聽白能夠化氣為刃的能力。
第二天一早,封承起床時驚訝地發現慣來都是八點左右自然醒的蘇聽白今天居然已經起了,而且身旁被窩還是涼的,顯然是空了許久。
“咚——”
忽的,一道重物相撞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可詭異的是,明明別墅各處的隔音效果都極好,哪怕是在樓下叫人吃飯都很難聽到,此時這道撞擊聲卻極為響亮,跟就響在自己耳邊一樣清晰。
封承一愣,趕緊起床隨手在身上披了件手織羊絨睡袍,松松地系住腰帶,快步下樓查看情況。
剛走到樓梯拐角,在看見客廳里的情形后他卻再次愣住了,腳步停在了原地。
客廳正中央被全部清空,連地毯都被挪到了一邊,露出的地板上用朱砂畫了一個巨大的圓圈,里面有許多條連接中心的豎線和一些奇形怪狀的符號,大圓圈上還有六個小圓圈,其中的五個小圓圈里面放著一些長短不一、顏色不同的動物毛發。
看這架勢,封承猜測這應該是個什么陣法。
陣法旁邊還擺著三對像腌咸菜用的那種小壇子,但壇身不是棕褐色,而是青綠色,且壇口都用麻繩編成的小蓋子蓋住,里面似乎是有什么活物,壇子被撞得動了動,發出和之前那道撞擊聲一模一樣的聲音。
而蘇聽白正站在圓圈的中間,身上穿著她那套小兔子毛絨睡衣,腦袋上扎著兩只丸子,正低頭在手里搗鼓著什么,嘴里小聲嘀咕道:“不對啊,這怎么不是真的......”
還沒等封承開口詢問她這是在干嘛,蘇聽白便似有所感地抬頭朝他的方向看過來,臉上頓時綻放出明媚的笑容,“起床了?你...等等!別動!”
“怎么了?”封承被她突然抬高的語調驚了一下,不敢再繼續往下走了。
蘇聽白把手里捏著的東西扔進垃圾桶里,“噔噔噔”地踩著拖鞋跑上樓梯,一把揪過封承的睡袍領子放在鼻端仔細嗅了嗅。
“我的衣服有什么問題嗎?”封承不解地看著她。
“這才是真的羊毛!”蘇聽白辨認完后雙眼一亮,對他解釋道:“我擺陣需要狐妖和五畜的毛發,結果剛剛發現陣法失效,排查下來才發現原來是云吞幫我找的羊毛出了問題,是用人造羊毛和真羊毛混在一起做成的。”
“原來是這樣...所以這個陣法和我們去狐山有關系?”封承立馬便聯想到了這個。
“是啊,狐山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而且還有狐族獸魂鎮守。人類沒有得到族長的允許,哪怕是我帶著你你也沒辦法進去,而這個陣法的作用就是通知族長,等她知曉你將會到來后便會提前做好準備,到時候就不會被阻攔了。”
說罷,蘇聽白兩只手握住封承睡袍的下擺,稍微一用力便扯下了一塊羊絨布料,又“噔噔噔”跑回客廳,將它放在空出來的那個小圓圈里,隨后將邊上的壇子一一小心地蓋在這些毛發上。
封承低頭無奈地看了眼自己缺了一塊的衣擺,走到被挪放到一邊的單人沙發上,看著蘇聽白的動作。
便見她盤腿坐在陣法中心,兩只食指指尖凝聚起銀色的光,飛快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閃著光的軌跡,封承勉強辨認了一下,猜測應該是個繁復且難懂的符文。
等了約莫有半分鐘,地上那個用朱砂畫出的陣法猛地爆發出一陣猩紅的光,那六個壇子也劇烈地振動起來,卻并沒有再傳出之前那樣的撞擊聲,而是像放滿了砂礫的沙錘一般,傳出極其細微的沙沙聲。
雖然蘇聽白穿著一身可愛的毛絨睡衣坐在這詭異而神秘的陣法中看著屬實有些格格不入,甚至還有些好笑,但封承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不由便蹙緊了眉仔細觀察。
整個施法的過程也不過五六分鐘,當蘇聽白重新沿著符文的筆畫將那些發光的軌跡盡數收回指尖時,整個陣法便立馬暗了下來,他還注意到地上朱砂的顏色一下子黯淡了不少。
蘇聽白單手撐地站起身,叉腰仔細確認了一番,隨后高興地打了個響指。
“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