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血。
嚓,嚓,嗤——
火柴劃著的聲音在黑暗里響徹,微弱的火光搖擺著身軀,仿佛病弱的女子馬上要跌倒一般。
火柴靠近了燈芯,把微弱的光源傳給了它,一時間,昏暗的燈光大亮,驅散了四周的黑暗。
玉玦甩滅了火柴,給煤油燈罩上了燈罩。
葉多思海港的36號街道發生詭異事件,深陷者大概一名,調查人員前往調查后暫定事件等級為C。玉玦先生,我想,這非常適合成為您的新人考核 玉玦高舉煤油燈,眼前的場景映入眼簾。
富有西方古代氣息的裝橫,一張原木桌子擺在靠窗的位置。桌子上被人用血畫出了一個古怪的陣法,陣法中央,擺放著和這個陣法同等古怪的雕像。
玉玦舉著煤油燈靠前,微弱的火光逐漸照映出雕像的全貌。
因為畢竟是新人考核,所以理所當然的,我們會安排一名資深者與您同行。他會在暗地里保護您,如果您覺得難以完成,請大聲呼救,他會及時的現身解救您的 雕像的上半部分是一個赤裸半身的男人,他的面貌扭曲奇特,充滿著后現代主義的風格。他的肚子被開了一個大洞,一只烏鴉從里面伸出了半個腦袋。
不管從哪方面看,擁有這幅雕像的主人的品味都無法讓人認同。
玉玦把目光從雕像身上移開,他看向了桌子上別的物品:七八本整齊的書冊,一本被血跡污染的攤開了的筆記本,幾根滅掉的火柴梗,以及一盞與右邊墻壁管道相連接的壁燈。
如果不是這里到處濺滿了血跡,玉玦沒準會覺得這里挺溫馨的。
“筆記本攤開,說明這人之前在這里寫東西。”
玉玦舉著煤油燈,看著桌上的物品陷入了沉思。
“但是,筆不見了。”
不,不止是筆。
深陷者本身也不在這里。
玉玦剛想明白這一點,一只顏色慘白的手便從后面搭上了他的肩膀。
一個極具誘惑的女音在玉玦身后響起。
“你是在,找我嗎?”
當然了,如果資深者現身對您進行了救援,也意味著您的考核失敗。所以,您還是應該盡可能的用您自己的力量去完成考核 玉玦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胳膊向后來了個肘擊,但是,他什么也沒打到。不過多虧了這一擊,搭在玉玦肩膀上的那只手消失不見了。
玉玦轉過身去,伴隨著他手里煤油燈的光亮,照亮了來人的全貌。
這是一個慵懶富態的女人。
金黃色的卷發,搭配著領口微敞的睡衣。她的容貌精致,一舉一動頗有貴族氣息,就連聲音,都是那么的攝人心魂。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沒有人的瞳孔,她的雙眼只有眼白。
或許,她壓根不是人。
“這一帶沒見過你呢。”女人發出了媚笑,“是新來的新人嗎?”
玉玦沒有搭理女人的意思,他就這么看著女人,陷入了沉默。
沒人告訴他,所謂的詭異事件是要面對一個女人。
“黑色的頭發和棕色的眼眸,小帥哥,是東方人嗎?”女人打量著玉玦嘖嘖稱奇,“果然,東方陸沉以后,海港這一帶多出了許多東方人呢。”
“東方陸沉?”玉玦捕捉到了女人話里的關鍵字。他想問些什么,但考慮到這不符合這個世界人的常態,于是他放棄了。
信息可以再收集,但穿越者的身份,決不能暴露。
“小帥哥怎么不說話?”女人舔了舔她的紅唇,“難道你是屬于內向型的那一類嗎?”
玉玦沒搞懂女人所說的內向型具體指的是什么,他想了半天,回了一句:“這位女士,男女授受不親。如果可以,請離我遠一點。”
女人先是一愣,然后噗嗤一聲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帥哥你可太有意思了。”女人笑得直不起腰來,“該說你不愧是東方人嘛,真是符合你身份的保守啊。”
滴答—
掛在墻上的鐘表發出聲響,似是在催促著什么。
女人收起了笑,她挺起身,看著玉玦,用一種頗為無奈的語氣說道:“真想跟小帥哥你多聊聊呢,但很可惜,我趕時間。”
一團模糊的血肉在女人背后生出,這一刻,誘惑被惡心吞噬,于此帶來的,是引入眼簾的恐懼。
這早已超出了新人考核的范疇。
玉玦在心里想象了一下求助者應該有的樣子。然后他退到窗前,模仿著心里模擬的膽小者樣子向外面大聲的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血肉蠕動著散發腥味,似是咀嚼著什么。一只手緊握著筆從它的入口處伸出,標志著深陷者的下落。
雖然情況不妙,但往好的方面想,至少玉玦之前的兩個疑問解開了。
背著這惡心的肉團,女人不慌不忙的朝著玉玦走去,宛如資格老練的獵人,戲耍著一個無處可逃,被逼入絕境的小動物。
“放棄吧小帥哥,這里被我施加了結界,你的聲音是沒辦法傳遞到外面的。”女人魅惑的笑道,“不要掙扎了,人家對你,可是很中意的呢。”
聽到女人的話語,玉玦停止了喊叫。
“你剛剛說,聲音沒辦法傳遞到外面?”
驚慌的表情消失不見,玉玦重新變得從容,他把煤油燈放到了桌上。
“早說嘛。”
透明的能量纏繞在他四周,玉玦活動了一下筋骨,擺出了一個似乎是拿著什么東西的架勢。
漸漸的,能量開始往他雙手的空隙中凝聚。眨眼之間,一把加特林出現在玉玦的手上。
看著玉玦手里的加特林,女人的表情略微有些錯楞:“這是什么?”
玉玦的臉上一片淡然:“我的大寶貝。”
下一秒,槍管瘋狂轉動,女人的慘叫響徹整個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