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夜人是一幫剛愎自用的家伙,他們紀律嚴明,卻也不盡人情。當然了,紀律嚴明只是表面上的,撕夜人那幫家伙,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古怪的癖好。”
“表面上的紀律嚴明自然會帶來暗地里的壓抑瘋狂,對帝國的絕對忠誠也導致了他們相當排外。和我們冬眠不同,撕夜人不招收任何的外國人——這一點倒是和瞭望塔一樣。不過和瞭望塔不同的是,他們不但排外,還仇外。”
“我們冬眠和撕夜人的關系說不上壞,但也絕對不是很好。他們使用有詭異氣息的無生命體同源物作戰,而且皆以組為單位出動。如果你撞見他們,要避開他們,不要和他們起沖突。”
今天上午奈何橋交代自己的話回蕩在玉玦的腦子里,他低著頭慢慢的后退,直至退出了人群。
中午以后,葉多思港的天氣突然急轉直下。一塊巨大的烏云籠罩在港口上方,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玉玦看了一下旁邊店鋪掛著的鐘表,沉思起來。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了,距離玉玦去赴約還有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玉玦再去附近考察一下。
但因為東方幽靈的靠岸,導致撕夜人現在大幅出動,再加上現在執法隊封鎖了這條街區,玉玦如果現在在這里四處晃悠,難免引人生疑。
玉玦走到街邊報攤,報攤后面,站著一個年輕的男子。看到玉玦過來,男子微笑著問道:“先生,需要什么?”
“一份今天的報紙。”
“ture還是約瑟爾雜談?”
“ture。”
“好的先生,您稍等。”
男子拿過來一份嶄新的報紙,玉玦接過,付了錢并道謝以后轉身離去。
他坐到街邊的長椅上,攤開看起來。
工業生產指數直線升高,相關人士預估今年有望破100大關帝國聯銀關閉,議會通過自建法案,銀行手續將大幅簡化股票市凈率創歷史新高,股票財政部長安魯塞·卡德宣稱:繁榮就在眼前,帝國即將崛起亞爾斯領伯爵馬卡爾·杜高價收購黃金,議會對此行為不做表態 幾個年輕人從玉玦身前走過,他們興高采烈的討論著炒股,并幻想著賺大錢以后應該怎么花。
執法隊員陸陸續續的從街邊走過,他們相互談論的話題,依舊跟炒股有關。
“哈哈哈哈,天無容身之所,無我容身之地啊!”
一個穿著黑色布衣的東方男子在街邊邊跑邊叫,他猙獰的表情和嘶啞的聲音宛如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一樣。
幾個討論著炒股的執法隊員回過神來,他們大喊著追去,把那名男子按倒在地上。
玉玦眼睛微瞇,他收起了報紙,走上前去。
在亮出了自己的勛章,并說明這個男人是自己的朋友后,執法隊員放開了那名男子。
冬眠的身份,比玉玦想象中的還好用。
等到執法隊員離去,那名男子才緩緩站起。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鄙夷的看了玉玦一眼:“已經給帝國人當狗了嗎?”
本來準備離去的玉玦,在聽到那名男子這么說后便收回了邁出去的腳。他看著那名男子,臉色淡然的問道:“何出此言?”
“我的言論,不是匹夫俗士能聽得的。”男子冷哼著說一句,轉身便走。
見男子離去,玉玦也沒有阻止。他看著男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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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碰見曾牧了嗎?”
玉玦正打算喝自己杯里的茶水,在聽到黃婉紗這么說后,他放下了茶杯,問道:“誰?”
“曾牧,之前在我這里當幫工。”黃婉紗坐在玉玦對面說道,“聽你的描述,感覺挺像他的。”
撕夜人的頻繁出沒讓玉玦打消了考察的念頭,最終,他選擇了來黃婉紗這里加固一下他們中午剛剛建立的信任。他把下午包括東方幽靈和那名男子的事情都講給了黃婉紗聽,但沒想到,對方似乎認識那名男子。
這倒是一個收獲。
“你跟他很熟嗎?”玉玦問道。
“不算特別熟,只是他挺特別的,所以我對他印象比較深刻。”黃婉紗想了想,問道,“那個男人是不是穿著和這里人格格不入的布衣,然后右臉頰上有一道微小的傷疤?”
“嗯。”玉玦點點頭。
“哦,那就是他沒錯了。”黃婉紗拿起自己的茶杯,不禁感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玉玦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硬要說的話,他比較傲吧。”黃婉紗說道,“這家伙似乎相當討厭帝國人,就因為我和一個帝國人合作,他就在我這里辭職了。”
“是嗎…….”
玉玦沒有再說話,他低頭喝著茶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什么安排,沒安排的話就在我這里吃飯吧。”黃婉紗笑著說道,“正好改好的禮服到了,你再試試。”
“不了,晚上約了人吃飯。”玉玦說道。
“這樣啊,那好吧。”黃婉紗說道,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問道:“對了,玉玦,那個女人你打算怎么處理?”
“還沒到處理她的時候,先關在你這里吧。”玉玦說道,“無需給她吃喝,也不要讓人靠近她,最好別跟她交流。”
“好。”黃婉紗點頭答應。
徹底殺死詭異事件的方法也許不用等到明天問奈何橋了,或許今天晚上,玉玦就能得到答案。
在抓住了色誘之后,玉玦的勝算又大了一成。不過根據色誘自己招供的內容來看,還有一名高等詭異事件潛入了葉多思港,并且目標也是直指他來的。
色誘的供詞暗示了玉玦的兩個麻煩。第一個麻煩,是還有一個高等詭異事件隱藏在暗處,隨時準備給自己致命一擊。第二個麻煩,是玉玦的身份已經暴露,他將不能再隱于暗中。
玉玦知道對方早晚會查到自己,但沒想到會這么快查到自己,24個小時不到,對方不但查到了自己的位置,還派出了詭異事件來暗殺。
波及到黃婉紗完全是碰巧的事,據色誘自己說,她還真不知道黃婉紗跟自己的關系。襲擊黃婉紗,完全是因為想隨便借個人的身份融入到人類社會以便更好地實施暗殺罷了。
所以,問題出在了哪里?
對方,到底是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掌握了自己的位置的?
玉玦喝著茶,一雙黑眸似如深淵一般。
抓住色誘完全是運氣好,假使跟它同來的詭異事件能按捺的住性子,潛在黑暗中靜等時機,那這事……
還真有些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