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玦在門外站了大概有三四分鐘,最后還是那位調查員看不過去,來幫玉玦開門的。
屋內的設置相當溫馨,有壁爐,有桌子,有椅子。奈何橋正坐在靠壁爐旁邊的椅子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橘黃色的火焰搖曳著,照在奈何橋身上更增添了神秘氣息。
玉玦向那位調查員點點頭當作感謝,然后就站到了奈何橋身后。
在外人眼里,兩人的地位可以說是一目了然。
“咳……那個,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在瞭望塔的數字序號是27,因此,你們稱呼我為27就好了。”
和冬眠不同,瞭望塔多是以數字序號來代稱。
27看著對面兩人都沉默不語的樣子,想活躍一下氣氛:“您一定就是奈何橋大人吧?您的威名我一直都有聽說,今天見到您,真是榮幸。”
兜帽的陰影籠罩著奈何橋的面孔,她依舊低著頭,一言不發。
雖然剛認識對方不久但大致摸清楚對方脾氣的玉玦很清楚的知道奈何橋現在多半在鉆牛角尖,但他也沒說什么,更沒有試圖越俎代庖的代替奈何橋去跟調查員交流。
他只是個助理而已。
又過了幾秒,奈何橋才仿佛像剛睡醒的人一樣回過神來,她抬起頭,看著27說道:“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思考一些事。”
“我理解,畢竟思考是您工作中的必備要素。”27笑道,“說起來,這位我還沒見過呢,他是……”
“我新招的助理,代號叫君子。”奈何橋說道。
“君子,真是個別致的代號。”27笑著伸出手,“那么請多多指教了,君子大人。”
看著對方伸出來的右手,玉玦沉默了兩秒,然后才伸出右手和對方握了握。
27的手相當粗糙,握著這只手,就感覺像摸滿身劃傷的螃蟹殼一樣。
奈何橋看在眼里,沒說話。
握手之后,本來沉重的氣氛輕松起來。大概是經常走南闖北的緣故吧,27相當健談。他用輕松的口吻跟奈何橋和玉玦兩人講著自己經歷過的奇聞異事,其中還穿插了手勢和一些幽默笑話。
玉玦聽不懂他講的笑話,但他也沒說什么。他看了看旁邊跟自己一樣,沒有絲毫有想笑的意思的奈何橋,諾有所思。
“好了,閑話講的差不多了,我們來說說這次的目標吧。”27話鋒一轉,總算提起了任務,“兩位想必也看了自己的任務說明吧,那多的我也就不說了,只是這深海迷宮的一些注意事項,我還是想跟兩位講講。”
27話音未落,外面突然響起了爆炸聲。
奈何橋和27幾乎是本能的站起身,似乎是響應他們的動作一般,本來關起的房門被人用力打開。
戴維喘著粗氣,看著屋里的三人說道:“三位,快跟我來,出事了。”
“怎么了?”27問道。
粗重的呼吸聲表明了戴維此刻慌亂的心情,他看著27,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嚴肅。
“是東方人,東方人朝我們這邊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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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碼頭基本上亂成了一鍋粥。
在一聲槍響之后,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一大堆東方人,朝著碼頭這邊殺來。
駐守在這里的執法隊和撕夜人,在一臉懵逼的情況下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撕夜人的戰斗力很強,并且也配有火槍等武器,但因為東方幽靈,隨行的隊員大部分帶的都是自己的同源物。殺傷力的武器除了一只短槍就是佩劍,有的人甚至連佩劍都沒帶。
畢竟他們關注點都在東方幽靈上,沒有人會想到要跟人類廝殺。
同源物對詭異事件來說有足夠的威懾力和殺傷力,但對于普通人,殺傷力可能還不如一塊板磚。因此在東方人的瘋狂攻勢下,撕夜人吃了大苦頭。
執法隊倒是有武器,但進攻方顯然想到了這一點。在槍聲響起后,一排拿著火槍的東方人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對著執法隊就是一陣射。
守在警戒線附近的執法隊還沒反應過來,就死傷了大半。
一個發狂了的馬拉著車朝警戒線后面的執法隊沖撞過來,執法隊試圖攔住,但一只火箭緊接著射入了后面的車廂。
恐怖的爆炸卷席了附近牽連的人群,在升起的濃煙中,不知有多少東方人嘶吼著殺來。
“快去,讓軍隊來支援。”
“隊,隊長。”
“快去!”
女隊員咬了咬牙,朝著另一邊跑去。
但她還沒有跑多遠,就被流彈擊中,倒地不起。
目睹這一切的沃爾特眼睛都紅了,他握著佩劍砍翻了一個自己面前的東方人,但剛砍翻了一個,又一個人拿著匕首向自己沖來。
措不及防之下,沃爾特的胸口被刺中。
劇烈的疼痛貫穿了自己的四肢,沃爾特咬著牙,舉劍貫穿了這人的身體。
但這人依舊緊緊握著匕首,臉上的表情宛如惡詭。
“真特么瘋子!”
沃爾特在心里怒罵,他試圖把這人從自己身上推開,但還沒推開,另外一個東方人就朝自己跑來。
那人舉起了手里的火槍,對著自己扣下了扳機。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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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夜人戰斗力不高,調查員也是一樣。
他們研究的是怎么在詭異事件手里活下來,而不是怎么在一群發狂了的東方人手里活下來。
戴維帶著三人想去低岸口上船,但有好幾個東方人已經殺到了。
無奈之下,戴維拔劍纏住了這幾個東方人,還沒等他開口讓玉玦他們先走,這三人就已經跑了。
調查員逃跑是活命本能,玉玦逃跑是不想跟自己的同胞對上,至于奈何橋,在動亂發生的時候她就抓著玉玦的衣服不放,跟著他一起跑。
或許奈何橋身上的詭異事件可以幫助戴維,但顯然她沒有這個意思。
“我們可以上船跑……啊!”
一只箭射過來,27始料未及,左手被釘在了旁邊的墻上。
幾個東方人發現這一幕,抄刀向這邊跑來。
“救,救我!”
疼痛和危機感讓27發出驚呼,他看向玉玦和奈何橋,目光中帶著蘊含希望般的懇求。
然而面對這一幕,玉玦轉身就跑。
希望的懇求目光漸漸的化為了絕望,那幾個東方人來到27面前,把他剁成了肉泥。
“為……什么……”
玉玦沒有回答27這最后的問題,他跑到了低岸口。此時的低岸口正停著一個漁船,船上坐著好幾個受傷的撕夜人隊員,一個頭上有些血跡的撕夜人隊員站在岸邊,似乎想解開繩子開船。
玉玦問道:“能再搭兩個人嗎?”
“不行。”這名隊員果斷地拒絕,“船坐不下,而且我們都是傷員。”
玉玦一腳把這名隊員踹到了海里。
然后,他看向船里的傷員問道:“你們是自己跳還是我幫你們跳?”
傷員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胳膊受傷的女隊員站起身,憤怒的指著玉玦說道:“你怎么能這樣?”
玉玦沒說話,他走過去一拳把那名女隊員打倒在地,然后捏著她的脖子把她扔到了海里。
這當中有好幾受傷較輕的人想反抗,但玉玦很公平的給了他們每人一拳,然后捏著他們的脖子把他們扔到了海里。
到最后,僅剩下一個雙腿都是血的隊員坐在那里。他看著玉玦,眼里帶著懇求:“行行好……”
玉玦把他扔到了海里。
解決完了所有的隊員,玉玦解開綁在木樁上的繩子,帶著奈何橋上了漁船。
漁船漸漸的離開了碼頭,等離遠了,玉玦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奈何橋。
他臉色不變,淡淡的詢問道:“你會游泳嗎?”
奈何橋抬起頭,看向了玉玦。
氣氛,在這一剎那凝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