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怎么樣?
如黑暗不可名狀一般的影子浮現在墻面上,它看著面前的竹,沉聲問道。
“大人想聽實話嗎?”
“那我便直說了。”竹拱了拱手,說道,“玉玦并不適合繼承我的衣缽。”
怎么說?
“他的病態過于可怕,可能現在我還能壓一壓他,但我死以后就未必了。”竹回答道,“到時候組織內沒人可以壓的住他。”
影子沉默起來,似乎是在思考竹說的話。半響,它才緩緩地說道:
據我的了解,玉玦并非是什么野心家,他也沒有什么偉大的志向 “是的,但這才是最麻煩的。”竹說道,“您的眼界比我更高,難道還不知道無材之木的道理嗎?假使他一直這樣,那到還好說。可一旦他有了想要的東西,那他將不擇手段。”
“一個用仁義做劍鋒,用禮儀做盔甲,且深明君子之道的人,太可怕了。”
影子陷入了沉思。
竹的話并非沒有道理,但眼下的情況確實讓影子無法舍棄玉玦。
不可以利用嗎?
竹反問:“或許可以被欺騙,但準則完備的君子,如何利用?”
劉浩宇他……
“大人。”竹打斷了影子的話,“恕我直言,浩宇雖然深諳鬼谷道術,但想讓他以此來制衡君子,還是有些困難。假使玉玦真的成長起來,恐怕浩宇要反受制于他了。”
……我再想想 竹眉毛微皺,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問道:“大人您不肯放棄玉玦,是跟他身世有關嗎?”
為何這么問?
“您一直沒告訴我玉玦的父母和家庭環境,只說明了他是一個孤兒。”竹說道,“但如果僅僅是一個孤兒,您不用這么糾結。”
……是,你說的沒錯,如果僅僅是一個孤兒的話,我確實不用這么糾結 影子微微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滄桑。
他是很重要的一環,不可缺少的一環 竹微微一愣,然后說道:“那您更應該告訴我才對,我是他的老師,如果您不告訴我,我如何引導他?”
……引導?
“是,引導。”竹說道,“如果您堅持不肯放棄的話,那么我會引導他,以我的生命起誓。”
……我明白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竹的堅定,影子緩緩開口。
我會把關于他的事都告訴你,但在此之前,我先告訴你玉玦的病態 竹又一愣,眉頭皺起:“您已經知道了?”
不錯,如果沒有他來的話,其實你也知……算了,我告訴你吧聽好了,玉玦的病態 風,徐徐吹過。
他的病態有兩種,一種是深藏內心,不可調控的,另外一種是可以由他自己控制的前者,名為暴虐 后者,名為……
“啊……”
奈何橋被玉玦單手抓著脖子按在墻上,喉嚨處巨大的力感讓她身體僵直,她拍打著玉玦的手臂,試圖讓他放開自己。
“放,放手……”
被撕成碎片的兜帽服已經從奈何橋身上脫落,雖然屢次愈合,但此時此刻,它已經被玉玦踩在腳底,毫無反抗之力。
整個餐廳的桌椅全部打碎,環顧一圈可以說基本上是一片狼藉,也不知道重新裝修要多少錢。
“啊,啊……”
奈何橋手上的力道漸漸小下去,眼里的眼白清晰可見。
玉玦是第一次見到奈何橋的真面目,不過他現在沒什么時間去仔細打量對方的容貌。
畢竟,她現在快死了。
玉玦松了手,奈何橋也如愿的摔倒在了地上。
“咳……咳……”
大量的空氣重新涌入肺部,引的奈何橋咳嗽連連。
“奈何橋大人!”
黑色的兜帽服瘋狂掙扎著,但卻依舊被牢牢踩在地上。
“小……小黑。”
奈何橋看著兜帽服,淚眼婆娑。
她拉了拉玉玦的褲腳,可憐兮兮的說道:“我,我認輸了,你放過小黑好不好,我們不打了。”
玉玦瞇著眼睛看向腳邊的奈何橋,心里有些疑惑。
對方此時的氣質和穿上兜帽服之前完全不符,可以說簡直就是兩個人。
詭異事件的影響?還是在假裝示弱?
玉玦一言不發,沉默著看著奈何橋。
被玉玦漆黑的眼眸注視,奈何橋害怕了起來。她松開了手,低下頭,不敢去注視那宛如深淵般的深邃。
玉玦的恐怖已經超出了奈何橋的想象,尤其是開打之前那個詭異的笑容,可以說已經給她留下了陰影。
她甚至連轉換都來不及使用,幾乎是一瞬間,她就被秒了。
嘎吱——
有人從餐廳門口推門而入。
“真是有夠亂來的,唉……”
黃婉紗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狼藉,有些頭疼。
“看來餐廳重新開業又要延期了。”
她蹲下在木地板上撥弄了些什么,四周的鋼板全部都收了回去。
玉玦看向黃婉紗:“小九呢?”
“在老房子那里,放心吧,我把它安頓的很好。”黃婉紗說道,“不過我離開的時候它在撓門,估計是以為被我監禁了吧。”
“周圍有異樣嗎?“
“托你之前留下的好印象,守在附近的執法隊被我支開了,不過有一隊執法隊似乎發現了異樣。”
“然后呢?”
“然后?”黃婉紗掏出白手帕,輕輕的擦了擦手,“然后我處理掉了。”
“不會留有痕跡吧?”
“尸骨無存,放心吧。”
黃婉紗注意到了玉玦腳邊的奈何橋,微微一笑,說道:“這孩子真可愛。”
玉玦看了她一眼:“這個不能吃。”
“不要把我說成食人魔之類的啊。”黃婉紗無奈的笑道,“所以你打算怎么處理?”
“先關到你的地牢里,然后再做打算。”
“好好那么,交給我吧。”
“嗯。”
聽著兩人對話的奈何橋差點被嚇傻。
吃,處理,地牢 “哇啊啊啊啊啊。”
她拼命的往后爬,縮進角落,哭腔大起:“不,不要,我不好吃。”
黃婉紗朝她走去,語氣輕柔的說道:“別怕,姐姐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不,不要啊,你不要過來啊!”
黃婉紗迅速靠近,一個手刀毫不留情的下去。
世界安靜了。
“奈何橋大人!!”
黑色的兜帽服瘋狂掙扎,但掙扎時間沒超過三秒,就再次被玉玦壓了下去。
透明的能量浮現在腳底,玉玦眉毛微皺,說道:“安靜。”
“可,可惡……”
無力的黑色兜帽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黃婉紗把奈何橋扛起。
如果時間能倒回,我想它一定不會給奈何橋直接找玉玦攤牌這個建議。
但很可惜,沒有如果。
此時的兜帽服才猛然悔悟,它意識到了,想要控制東方人為己所用的這個想法是有多么的自作聰明。
可惜它不會意識到,這個所謂的自作聰明不但葬送了自己,還為葬送舊版的冬眠會,埋下了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