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玦回到二樓的時候,正好看見愛麗絲扶著墻壁,小心翼翼地走著。
“呼……呼……”
沉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走廊上顯得格外刺耳,明明還不是出汗的季節,愛麗絲卻出了一身大汗。
玉玦沉默良久的看了一會兒,然后走過去,扶住她另一只手說道“回去吧。”
“不……再讓我試試。”
愛麗絲向玉玦露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她松開了握著玉玦的手,顫悠悠的向前走去。
然而沒走幾步,她就摔倒在地上。
玉玦沒說什么,他走過去扶起愛麗絲,輕聲的再次說道“回去吧。”
“不,我還可以。”
愛麗絲倔強的拍開玉玦的手,繼續顫悠悠地向前走去。
但亦如所能想象到的那樣,再沒走幾步后,愛麗絲便又一次摔倒在地上。
“呼……呼……”
粗氣聲越來越重,汗水混雜著淚水滴落在地板上,但即便如此,愛麗絲還倔強的試圖爬起。
玉玦不再多說,他走上前把愛麗絲抱起,而后者在她懷里撲騰了兩下便安靜下來。
玉玦抱著愛麗絲走進了房間,他把她輕輕的在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然后說道“再睡一會兒吧。”
愛麗絲搖搖頭“睡不著。”
“那想吃點什么?”
“不麻煩了,這樣就好。”
玉玦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還是不打算回冬眠嗎?”
“冬眠有叛徒。”愛麗絲的眼睛平靜如水,她把頭扭向一邊,說道,“雖然我不能確定是誰,但我想,我可以利用一下我這次假死的機會。”
玉玦不知道愛麗絲經歷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對于冬眠有叛徒這個猜測是怎么來的。他之前問過愛麗絲發生了什么,但愛麗絲并不愿意告訴他。
冬眠有沒有叛徒玉玦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
“玉玦,我可以相信你嗎?”愛麗絲突然看向玉玦問道。
“自然。”
“送葬者一直在追查一個組織,他懷疑這個組織可能跟教會有某種關系。”愛麗絲說道,“他家里有著關于這個組織的情報,我們必須在冬眠收回他的住房前把情報拿到手。”
玉玦沉默了一會兒后,問道“你剛剛說,冬眠里有叛徒對吧?”
“對!”
“那么你覺得,那個叛徒會不會已經去送葬者家里銷毀情報了?”玉玦淡淡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認為冬眠里有叛徒,但如果我是那個叛徒,我想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去銷毀所謂的情報。”
玉玦清晰的看到,當他說出這句話后,愛麗絲的臉變得煞白。
“呵……說的也對。”她捂著自己的頭,表情開始痛苦,“這么簡單的事,我應該早就想到才對,我的思維……我的思維……”
“愛麗絲……”
“那個人用惡意侵擾我,我的思維……我的思維也……”
“愛麗絲!”
略高的音調打斷了愛麗絲的呢喃。玉玦坐到她旁邊,摸著她的頭,溫柔的說道“沒關系的愛麗絲,你會好起來的,要相信自己。”
這句快被玉玦念爛了的廢話起了作用,愛麗絲淚眼朦朧,她又撲到玉玦懷里,兩手抓著玉玦的衣服,眼睛緊盯著玉玦問道“你相信我的吧?資深者之間互相很難知道對方的能力,但資深者會把自己詭異事件的能力登記在冬眠的注冊本里,那個家伙一上來就沖著送葬者和我的弱點來,肯定是冬眠出了叛徒。你會相信我的吧!?”
這一點其實并不能證明是冬眠出了叛徒,考慮到詭異事件的無法預測性,其實還是有很多種可能。不過眼下愛麗絲的情緒有些激動,玉玦自然是不能說出這種話的。
于是他眼神絲毫不回避,淡然的點點頭“嗯,我相信你。”
“太好了……太好了……你是相信我的,你是相信我的。”
“嗯,我相信你。”玉玦扶著愛麗絲,幫她躺下,“你想的有些多了,先睡吧,送葬者那邊,我會去幫你看的。”
“嗯……你是相信我的。”
愛麗絲的呢喃回蕩在房間里,宛如不可名狀物的低語,玉玦什么也沒說,默默的走出去并關上了房門。
惡意的侵擾比玉玦想象中的還要嚴重,愛麗絲的特質已經開始往詭異事件的方向同化了,假以時日,估計她會變成真正的詭異事件。
玉玦剛出了門,就正好在二樓樓梯口碰見了凌風。對方在看見自己后,登時開始扭起那詭異的舞姿,一邊扭一邊得意洋洋的說道“搞定。”
先不說效果,至少速度還挺快的。
“達到我想要的效果了嗎?”
“當然。”凌風嘿嘿笑道,“保證你問啥它說啥。”
“好,謝了,你可以回去了。”
“嘿……嘿嘿嘿嘿嘿。”凌風發出了一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笑聲,他靠近玉玦,一臉賤樣的問道“玉玦,你看,我完成的這么棒,就沒有點……那啥嗎?”
玉玦平靜的注視著他,沉默了大概十秒左右后,他點點頭“有。”
“欸嘿嘿嘿嘿嘿嘿。”
玉玦抓著凌風的脖子,把他從二樓窗口丟了出去。
丟出去以后,玉玦火速的關上了窗戶,對于外面的慘叫只當沒聽見。
做完了這一切,他重新來到了雜物室。
黑色兜帽服還和之前自己見到它的一樣,只是氣息上萎靡許多。它依舊被釘在墻上,以兜帽作為頭的部分則低垂在那里,就仿佛死去了一樣。
………他到底對它做了什么?
“好了,兜帽人先生。”玉玦輕咳了一聲,吸引了一下對方的注意力后說道,“我想現在,或許你能跟我敞開心扉的談談了?”
“呵……我承認,我輸了。”黑色兜帽服的聲音有氣無力,其中還蘊含了一絲絲絕望,“你想問什么,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你是怎么誕生的?”
“你誕生于哪里?”
“專屬詭異事件是怎么出現的?”
“冬眠高層的體系是什么?”
“你原來的主人是誰?”
“她去了哪里?”
“她讓你幫助奈何橋有什么目的?”
玉玦陷入了沉默。
看著玉玦那駭人的目光,黑色兜帽服有些哭笑不得“我真不知道。”
透明能量閃過,一把噴火器出現在了玉玦手中。
五分鐘后,它交代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