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玉玦推開了房門,里面的氣氛安靜的讓人感到詭異。
“怎么不開燈?”他沖著里面問了一句。
沒人理他。
玉玦沉默起來,他沒有去喊黃婉紗或九尾狐的名字,而是轉身把燈打開。
電燈亮起,房間里的一切映入眼簾。
一切還和自己離開前一樣,但餐桌上多了一些吃剩的晚餐,沒人收拾。
透明的能量開始浮現,玉玦一言不發,直奔二樓。
他剛走到二樓樓梯口,就發現黃婉紗暈倒在那里。
他蹲下來把對方抱起,透明的能量覆蓋過去,開始檢查對方的情況。
呼吸平穩,心跳正常,似乎只是睡著了而已。
“婉紗?”
他輕聲叫著,但對方沒有回應。
“她沒事,只是短時間內,她可能不會醒過來了。”
低沉沙啞而又熟悉的聲音在走廊盡頭響起,玉玦循聲望去,看見愛麗絲站在那里。
她披頭散發的站著,呼吸沉重,左手的胳膊上全是用刀劃的傷痕,右手中握著一把廚房里的尖刀,上面還滴著血——一種帶有黑色雜質的血。”
她那一向很好看的眼睛其中一只變成了碧綠色,瞳孔的差異配合著她此時的形象,看上去分外詭異。
仿佛是配合此時的氣氛一般,走廊的燈光一閃而過。
玉玦臉色淡然的看著她:“小九在哪兒?”
“你妹妹嗎?她太吵了,我把她關到雜物室了。”愛麗絲無所謂的說道,突然死死的盯著玉玦,問道,“你去了哪兒?”
玉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他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愛麗絲,反問道:“你的身體沒事了?”
愛麗絲笑了。
“是的,沒事,一直都沒事,不但沒事,相反,我現在感覺非常好!”她的笑容帶著一絲痛苦,面容有些扭曲,“所以,玉玦你去了哪兒?”
玉玦抱起黃婉紗,說道:“讓我先把她放到床上。”
愛麗絲沒說話。
見她不說話,玉玦只當她默認。他抱著黃婉紗,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輕輕的把黃婉紗放到床上,并給她蓋好被子。
“泡芙…嘿嘿嘿…加奶油……”
黃婉紗露出了小女生的笑容,她抱著玉玦的被子,嘿嘿的笑著。
這是她不曾向玉玦展示的一面,怎么說呢,有點……
可愛?
咔擦。
背后傳來了鎖門聲。
玉玦默然的轉過身,愛麗絲靠在門板那里,她低著頭,手中還握著尖刀。
“你想做什么?”玉玦先開口問道。
“外面似乎發生了什么大事,我看見了撕夜人地區的紅光,那是在檢測到詭異事件散發出惡意的時候才會散發的。”愛麗絲的聲音突然正常,她抬起頭,看向玉玦問道,“所以玉玦,你去了哪里?”
她的眼睛已經變回了正常的顏色,仿佛那驚鴻的碧綠色只是玉玦的幻覺。
“我按照你的要求,去了送葬者家。”玉玦面色淡然的回答道,“但可惜,我去晚了一步。當我趕到那里的時候,他家已經被燒了。”
“被燒了?”
愛麗絲自言自語了一句,突然走上前。
她拽著玉玦的衣服,把他堆到墻上,整個人向前傾,讓自己的身體重量全部壓上去。
感受到身前的柔軟,玉玦眉毛微皺:“愛麗絲小姐,請自重。”
他善意的提醒她,但她現在似乎又陷入到了另一種狀態,對他的提醒完全沒有理會。
“你真的只是去了送葬者家對吧?”愛麗絲抬起頭,眼神里帶著急切,“你什么都沒做對吧?外面的那些事,那些暴動,都跟你沒關系吧?對吧?玉玦,回答我。”
每問一次,她抓著玉玦衣服的手就用力一分。看著她的樣子,玉玦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嗯,是的,我什么都沒做,那些事跟我也沒關系。”
“你騙人!!”
伴隨著突然拔高的音量,尖刀沒入了玉玦旁邊的墻壁。愛麗絲抓著玉玦的衣服,癲狂一般的吼道:“你騙我!你的新手任務,不可能的,不可能會有新人百分百只靠腦子就能解決詭異事件的!還有你的氣息,你讓我沉迷,你讓我離不開你,讓我變得逐漸低迷以至于成為廢物。這幾天,你封鎖消息,不讓我接觸外界的訊息,導致我壓根不知道東方人暴動這件事,你在利用我!”
“你加入冬眠之前,就已經摸清楚了我們的情報。你在皮爾納酒館和替死鬼起沖突,你操作了冬眠人員的關系網,讓奈何橋對你有了興趣。你知道我,你知道我是冬眠的大腦,所以你就利用了它們,沒錯,它們也被你算計了。你讓我和它們斗,然后,然后……”
愛麗絲說的語無倫次,全無邏輯。她捂著腦袋,每說一句,臉上的表情就痛苦一份 “然后我的智慧,我的智慧……”
她的邏輯,正在破碎。
然后因此,無法預測。
“玉玦!”愛麗絲放棄了思考,她再一次抓著玉玦,說道,“玉玦,你沒騙我對吧,告訴我,你沒有在騙我。我說的那些都是我的臆想,你加入冬眠沒有私心,你喜歡我,然后才會這么照顧我,對吧?我說的都是對的,對吧玉玦?”
說到最后,她的語氣已經變成了懇求。
“求你了,告訴我你沒有騙我,求求你了。我,我現在已經擁有了詭異事件的能力,我能知道你說的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所以玉玦,求求你,不要騙我。”
“我真的…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了。”
聲音小了下去,逐漸化為了低語。
見此,玉玦沒有多說什么,他反客為主,抓著愛麗絲的手腕,放到了自己的心臟部位。
“我承認,我有私心。”
“我也承認,我對你進行了欺騙。”
“襲擊你的組織我知道它們是誰,我沒有告訴你。我給你溫暖,讓你離不開我,也的確是想利用你。”
“這些,你說的沒錯。”
“但我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跟你經歷了一樣的事情。”
“那個組織叫怪異教,它們殺害了一個人,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晚上,我親眼看著,看著那個人,被那個紅鼻子小丑殘忍的虐殺。它玩弄他的精神,撕碎他的理智,讓他生不如死。”
“而我,只是看著,卻什么也做不了。”
“我從來沒有那么的恨過一個人,那天晚上我發誓,我要讓它和它背后的組織,也生不如死。”
“所以我來了,我來到了這里。我利用了你,愛麗絲,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我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從你零零散散的話語中斷定,我們,有個共同的仇人。”
“而誠如你所說的一樣,冬眠里有叛徒,再加上帝國對東方人的排斥,所以我誰都不敢相信。”
“愛麗絲,你,也是如此。”
“那么愛麗絲。”玉玦抓著她的手,淡淡的看著她,反問道。
“你現在覺得,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有在欺騙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