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
地獄之中才會出現的場景,此時此刻正在玉玦眼前上演。
隨著名為小月的鋼琴女按下了琴鍵,那一刻,一道透明的,難以察覺的利刃就以舞臺為中心擴散開來。
血肉和汁液混雜著四散飛濺,飛舞的肉塊宛如凋零的生命之花,漸漸的了無生息。
“唔!!!”
就算是黃婉紗,在這一刻都瞪大了眼睛,強烈的生理反應讓她的胃部開始翻江倒海。
就在她要忍不住的時候,一只溫暖的大手攬過了她。
“別看。”
玉玦把黃婉紗擁進自己懷里,低聲說道。
溫暖包裹住了黃婉紗,讓其翻江倒海的胃稍稍的舒服了點。
她貪婪的呼吸著玉玦的氣息,然后閉上了眼。
“嗯。”
細如蚊吟的聲音在玉玦身邊響起,這讓他略微的看了她一眼。
不過玉玦沒在多看,因為場上的局勢又發生了變化。
“混蛋!!!!!”
一聲怒吼響徹整個禮堂,只見頹廢大叔一改頹廢氣質。他擋在了他這邊的人前面,承受住了絕大部分的沖擊。
他衣服被撕裂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兩條手臂都是血淋淋的。但即便如此,他身后的許多普通隊員也遭受到了沖擊,化成了碎肉。
至于艾德琳,她靠著身上培養出來的危機意識躲過了一劫,但這也就導致了,她背后的同胞們正面迎接了這場沖擊。
撕夜人隊長僅存活下來三名,能動的只有一名。冬眠資深者,替死鬼因其能力的特殊沒有大礙,潛水員也因為頹廢大叔的關系免遭一劫。
雖然如此,但眼下已經沒有什么多余的辦法了。
一擊,就一擊,還不是傲慢出手。這猝不及防的一擊直接讓獵人身份反轉,撕夜人和冬眠所謂的包圍圈全成了一個笑話。
“太弱了,真是太弱了。”
傲慢宛如神明一般,俯視著眾人。
恐怖的惡意持續散發,打擊著在場每一個人的自尊和自信。
不可能打贏的,這樣的怪物……
絕望的氣氛在場上蔓延,疼痛夾雜著鮮血,宛如惡魔的低吟。
“都別亂!”
在關鍵時候,頹廢大叔再次大吼。
“能動的幫一把,都往后撤,隊長和資深者給我頂上!”
怒吼微微沖散了場上絕望的氣氛,傲慢冷眼看著嘶吼的頹廢大叔,嘴角微微勾起冷笑。
“呵,無能的怒吼。”
它搖著頭,甚至不屑于在這種時候去襲殺頹廢大叔。
痛苦吧,掙扎吧,這就是你們身為人類的原罪——弱小。正因為弱小,所以你們才會在這個時候,顯得無能為力 傲慢沉默的屹立著,沒有動作。
也就是在這時,一圈透明的絲線趁機纏繞在它身上。
“喝啊啊啊啊!”
艾德琳爆發了。
她嘶吼著突然用力,纏繞在傲慢身上的絲線猛然縮緊,然后用力一甩。
傲慢就宛如被揉成團的紙一般,重重甩出。
頹廢大叔似乎早有預料一樣,在艾德琳把傲慢整個甩出去以后,頹廢大叔也猛然發力,整個人沖了出去。
復雜多變的惡意在頹廢大叔身上蔓延,頹廢大叔猛然抬手,抓住傲慢的臉直接砸進了不遠處的墻壁中。
艾德琳緊跟其后,也躍入了砸出的坑洞之中。
舞臺上的小月似乎發現了這一點,它剛想按鋼琴鍵阻止,但三個人已經殺到了它面前。
戒指上凝結閃光的替死鬼,所到之處帶出水流的潛水員,還有奮然拔劍的撕夜人隊長戴維。
沒辦法,為了自救,本來打算按遠位鍵的小月只能改為近位鍵。
恐怖的震蕩波襲來,替死鬼和戴維第一時間被震開,但潛水員不退反進,直接沖到了鋼琴邊。
清風拂楊柳,潛水員的手輕輕一摸,小月一向沒有表情的臉色浮現出了震驚。它猛然脫離鋼琴邊向后暴退,直接脫離了舞臺。
潛水員沒有再追擊,而是默默的站在鋼琴邊,手還放在鋼琴上。
本來干凈整潔的鋼琴上此時被黏糊糊的液體盡皆覆蓋,就好像剛從蟒蛇嘴里吐出來一樣,顯得格外惡心。
原來如此……
躲在薄膜之下的玉玦默然的看著。
他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懷里安靜的黃婉紗,輕聲問道:“那個詭異事件你能搞定嗎?”
黑亮的大眼睛眨了眨,黃婉紗點點頭,又搖搖頭。
玉玦明白了她的意思。
閑話少敘,再看另一邊,小月在躲開了潛水員的一擊后便站立在臺下。它瞇著眼睛看著潛水員,空靈的聲音響起:
“我剛剛在一瞬間感受到了足以致命的危機,你那個不是什么普通的粘液吧,而是足以毒死詭異事件的劇毒。”
潛水員沒說話,或者說,他本來就沒法說話。
“有意思,似乎是利用詭異事件的能力,但又不太一樣。這足以殺死詭異事件的粘液與其說是詭異事件生產出的,倒不如說是由詭異事件和人類互相融合而產生的一種……”
它話還未說完,后面突然響起了怒吼。
光芒咆哮著襲來,似乎想貫穿小月的胸膛。
但可惜,想象之中的貫穿并未出現,而是直接在小月的背后炸開。
它微微轉頭,看著不遠處氣喘吁吁的替死鬼,眼睛微瞇。
下一秒,它的身體在遠處消失了。
仿佛時間禁止一般,替死鬼就那么呆傻的站在原地,小月突的出現在他身邊,穿著蕾絲邊白色長襪的小腿飛起,重重的擊打在替死鬼的臉部。
再下一秒,替死鬼倒飛出去。
煙塵四起,替死鬼整個人仿佛散架一般倒在地,動彈不得。
“你的詭異事件能力蠻有意思的。”
空靈的聲音再次回蕩。
“你似乎可以讓某種無生命物體來代替你身上所遭受到的致命傷,在我用咪的時候,你就是靠你的這個能力來躲過我那一擊的吧?很強的能力,但可惜……”
“你現在身上遭受到的,可不是什么致命傷啊。”
聲音回蕩,小月又看向旁邊已經爬起,正拿著劍一直顫抖的戴維:“那么你呢?兩個資深者,一個被我的鋼琴限制成為待宰羔羊,另外一個也半死不活如條狗一樣,那你呢,還打算繼續抵抗嗎?”
冷汗,不停的順著戴維的臉上滑落。因為恐懼,他拿著劍的手也一直在顫抖。
面對這一幕,小月歪了歪頭,用空靈的聲音說道:“你已經害怕的動不了了吧,放棄吧,生命只有一次,何苦繼續掙扎?”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是要用憤怒來代替恐懼一般,戴維怒吼著,舉劍沖向了小月。
叮——
兩人錯身而過。
嘶吼聲消失了,戴維呆楞在那里,沒有反應。
噗嗤!
胸前巨大的血痕帶出了大量血花,在血花的澆灌下,戴維的劍折為兩半。
“弱爆了。”
空靈的聲音回蕩著,發出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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