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不是說了嗎,調動節氣,我能控制你的情緒,支配你的想法消耗你心氣的能量。”
“你讓我生不如死?玉玦,這還真是傲慢而自大的話。”
“我,多莎娜·薇,小的時候便已經經歷了你所說的生不如死了。寒冷,饑餓,疫情,凌辱……這些所謂的讓世人恐懼的東西,我都挺過來了。”
原本因為暴怒而激蕩的熱血,此時在那個黑影之下涼了起來。這個來自東方的神秘男人,他就站在那里,身影置于陰霾之中。
“我就站在這里。”玉玦平淡的眼眸注視著逐漸慌亂的多莎娜,“你要殺我嗎?”
原本慌張的多莎娜突然猙獰的笑起來。
手指彈著令牌,發出清脆的響聲:“你難道沒發現,你現在的脾氣過于暴躁了嗎?”
“……你說什么!?”
“看來你還是沒有注意到啊,多莎娜。”
他舉起了令牌,手指搓著上面的卦象。
怒火,不可遏制的怒火席卷著多莎娜。
哪怕玉玦就在她面前明明白白說了自己領域的能力,多莎娜依舊遏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她的心臟正在劇烈的跳動,腦子里讓人火大的想法也在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
為什么永遠都有人和自己做對?
為什么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還是沒辦法得到自己應該得到的一切?
“……你讓我生不如死?”
“不……不……”
恐懼,席卷著多莎娜的身軀。
她夢回前夜,自己確實還是修女的那些夜晚。孤獨,寒冷,以及枯燥的禱告,神父的陰影籠罩在自己身邊,他用淫亂罪給自己定下了死刑。
撲通。
黃金三叉戟摔落在地,多莎娜捂著自己的耳朵,步伐連連后退。
“不,不,不不不不不!!!!”
恐懼的幻想讓她眼前的場景變得扭曲,她想起了那個正午。
那個正午——
哥特式的塔尖如林聳立,主的雕像刻在每一個塔尖的頂上。歲月沒有過多的侵蝕它們,反而顯現出了一種神圣。
教堂的正門口,單膝跪地傷痕累累的女騎士雕像跪在門口,遠遠看上去,就好像要誓死保護身后的教堂一般。雕像的下方,一場儀式正要舉行。
——當!
鐘聲敲響,圍觀的群眾和信徒們像冰塊被丟進沸水里一樣炸開了鍋。
“又是焚刑,愿主保佑我們。”
“不檢點的修女,簡直是玷污了主的信仰。”
“加大柴火,加大柴火!!”
“勾引神父,罪該萬死!!”
人群沸騰的聲音中,一個幼童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可我覺得姐姐是好人,她經常給我們糖吃的……”
聲音沒響多久,孩子便被怕事的母親捂住了嘴。
層層疊起的木柴堆上,面容姣好的修女被綁與十字架之上。
她仰著頭,直視正午的陽光。她細膩的皮膚上閃爍著光澤,那張無可挑剔的臉上隱藏著最極致最深沉的憤怒和恐懼。
究竟為什么會這樣呢?
多莎娜想不明白。
她是一個信仰多么純粹的人啊,為了主,她愿意獻上自己的一切。她游走在街頭上,向人們宣揚主的教義,她也以身作則,幫助每一位需要幫助的人。
所以,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些她曾經幫助過的人們——她曾幫助腿腳不便的老奶奶,而現在老奶奶卻在下面用惡毒的咒語咒她;她曾幫助生活孱弱的糖果店老板,而現在老板卻在下面用淫穢的語言評價她;她也曾把糖果和面包分給貧窮的孩子們,而現在孩子們卻不能為她多發一言。
所以說,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陽光熾熱,修女純粹的信仰漸漸崩潰,她不怕死亡,但她卻害怕被迷茫和怨恨交織淹沒的自己。
一旁的神父清了清嗓子,說著對自己的判詞。
“主有恩惠,主有慈愛,我以主恩寬恕你的罪名,并施予烈日和圣光,將你沐浴在我主恩榮之下,護佑你靈,洗清罪孽,阿門!”
“阿門!”
人群中的聲音停止了,統一的阿門聲如波濤一般起伏著。
所以說啊,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
多莎娜不明白,她更不明白的是,明明自己和神父的事是一起被發現的,為什么神父不用這樣,而自己卻變成了這樣。
她沒有辯解的機會,直接被捂住嘴送到了這里。神父用溫柔的語氣說著,他說他會讓主原諒她所犯的錯誤,可是……
她到底犯了什么錯啊?
火焰熊熊燃燒,高溫已然升起。
跪下的人們高歌主的偉大,爭先匍匐在神父的腳下。
阿門聲此起彼伏,然而下一秒就戛然而止。
身影。
顏色身影。
五道顏色身影降臨于此地。
紫,金,紅,灰,綠,五種顏色伴隨著五個人影閃爍,在烈日陽光下,充斥著說不出的詭異。
錯愣的神父先是反應過來,試探的問:“請問你們是……”
然而他話語未落,便被紫色身影削去了頭蓋骨。
血順著紫色身影的手滴落,他掏出白手帕擦了擦,沙啞的聲音只透露出四個字。
“速戰速決。”
多莎娜睜大了眼睛。
她清楚的看到,被紅光籠罩的人們,陷入了自相殘殺的癲狂。
她清楚的看到,被灰光籠罩的人們,陷入了無法清醒的沉睡。
她清楚的看到,被綠光籠罩的人們,陷入了爭分奪秒的衰亡。
那天,陽光大亮的那天,多莎娜親眼見證了偉力。
直至火焰熄滅,她被放下的時候,多莎娜都沒有回神。
而當她回神的時候,紫色聲音和金色身影已經站在了她面前。
因為沒喝水而干涸的嗓子發不出聲音,所以多莎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紫色身影向她伸出了手。
以及,來自怪異教大祭司的邀請。
“擁有純粹信仰的少女,有沒有考慮過,換一個神信仰?”
“遙不可及的絕望才是生不如死,玉玦!!!!你以為你現在占據了絕對的上風了嗎!?”
大海的虛影若影若線,深海中的怪物誓要掙脫時間的囚籠。
“玉玦!!!”
多莎娜暴怒的吼著男人的名字,她舞動著三叉戟殺向對方,誓要把對方攪成肉泥。
然而在快要接近他時,多莎娜慫了。
玉玦把玩著令牌,面上依舊沒有多余的表情。
“我曾看到,不可一世的貴族傲慢的走過屈膝下跪的窮人面前,我也曾見過,嬌美艷麗的花在暴風雪夜中被人摧殘。玉玦,什么叫生不如死,你以為你仗著自己的本命力和我對你的愛意,就有資格在我面前說這個詞嗎?”
緊握黃金三叉戟的手背青筋暴起。多莎娜站起身,憤怒充斥著她的內心,所以她第一時間就向玉玦吼了出來:
為什么那些人要背叛自己?
為什么沒有人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和理念?
時.光’小"說.網y、ou‘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