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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明天就是潑水節了

四月十二日,天氣晴好  剛過清明節不久,箱庭就變得燥熱起來,尤其是中午時分,天氣悶熱的讓人忍不住懷疑今年是不是沒有春天。

  不過箱庭這地方也確實沒有春秋,往往是前一天還穿著羽絨服,后一天就能熱到讓人懷疑人生。

  明天就是潑水節,而周倜的打工生涯也已經持續了一周。

  箱庭音樂節舞臺、照明等電路已經布置完了,水系統也已經架設完成,但周倜的工作還沒算徹底結束,他和幾個人需要在音樂節期間負責電路水路的維護、搶修工作,但真正需要下力氣的工作卻是沒有了,剩下的幾天可以很是清閑。

  又到了吃飯時間,今天的工作餐一如往常,清湯寡水不說還帶著股子說不出來源的汗餿味兒。

  周倜自打被女孩們照顧起居后,這種垃圾食品是不愿意再去碰的,所以他從沒吃過會場免費提供的工作餐,吃的都是由女孩們做好了送來的。

  今天送飯的是關雨,穿了一身翠綠色的改良旗袍。——說句題外話,旗袍其實是正在是漢族民族服飾,是在民國時期才出現的,是當時的漢人根據滿族寬松的女性裝束改良后的產物。這一點從很多老照片中都能看出一二,滿清時的照片里是沒有旗袍的,女性穿的都是那種寬松款式的滿人服飾,而民國初期也是沒有旗袍的,只有類似女學生裝那樣的短衣長裙。但具體是誰在哪年改良了旗袍,這不可考,有說是當時上海的交際花,也有說是當時北京八大胡同里的清倌人,還有說是某個白人女性傳教士改良的。不過最后一種說法可信度不高。

  咱們說回關雨這一身旗袍,怎么叫改良呢,就是從左面看是正常旗袍,開氣也不夸張,但從右邊看,旗袍的下擺是斜著裁剪的,整條右腿都露在裙擺外面,明晃晃的晃得人睜不開眼。

  “又來了,又來了!”有工人小聲嚷到。

  “我艸!還讓不讓人好好干活了!”

  “這個沒見過哎。”

  “又特么換人了?”

  “這小周肯定是‘金沙灣’的頭牌吧,紅成這樣。”這是說酸話的,金沙灣是箱庭本地的一個著名女性高消費場所。

  關雨的到來再次引起了周倜工友的騷動,注意再次這個詞,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每天,每頓飯,給周倜送飯的女孩都不是同一個人,她們走著淑女步貓步和風小碎步,穿著特意挑選的,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衣物踱入施工現場,深情款款的給周倜送上午餐、間食、晚餐、宵夜,幫他擦汗、扇風,有時還有喂食play,然后還會等著周倜下工一起回家。

  這簡直是看瞎了大家的狗眼,每天一到飯點就一把狗糧強塞進嘴里,飯還沒吃就已經飽了。

  對這件事,周倜一開始是拒絕的,但抗議無果。

  不過幾次后,周倜發現這是無聊的打工生涯中能為數不多的、短暫的獲得快樂的時候。

  果然,人的快樂需要比對,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能讓快樂加倍。

  于是他開始期待女孩的到來,真是惡趣味的想過是不是可以讓白雅娜客串下,甚至讓紫安帶著賭場的女荷官們打飛的過來,讓工友們見識一下什么叫人間不值得。

  不過那計劃到底是沒能實施,主要還是女孩們不同意,不愿意讓出給周倜送飯的機會。

  殘念。

  等關雨打開保溫盒,湯、飯、菜、水果一一放好,周倜已經洗干凈了手。

  “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周倜問。

  “香酥鯽魚,南煎丸子,紅燒小排,清炒西生菜和土雞湯。”關雨回道。

  周倜:“今天這菜,是蕓長做的么?看起來不錯啊。”

  關雨說:“雞湯是雨燉的,其他的……女妖和數珠丸也幫了忙。”

  行吧,周倜其實很想說雞湯根本就沒有營養,湯里都是融化的脂肪和嘌呤,營養其實全在湯渣里,但考慮到這是關雨的心意就又把這話咽進了肚子里。

  “主公黑了。”關雨說。

  周倜說:“黑點健康。”又笑問:“丑了么?”

  關雨搖頭說:“丑的不明顯。”

  ‘二爺,你還真實誠……’

  就在周倜一邊吃著美食一邊享受著工友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時,另外一個地方也有一對男女正在進餐。

  男的叫田成,長得不算多丑但很別扭,他的眉毛和眼睛之間間距極大,能放下半個拳頭,再加上他身形干瘦臉色青白,乍一看就像個祭祀死人時燒的小紙人。

  女的到是模樣美艷性感,不過這時帶著墨鏡和鴨舌帽擋住了半張臉,不過如果是熟人,估計還是能認出她的——箱庭電視臺新聞頻道的當家花旦,原名賀翠芬的美女記者賀蘭晴雪。

  賀蘭晴雪用銀色的茶匙攪動著眼前的紅茶,但心思卻不在那上,而是思索著面前這男人剛剛爆給自己的猛料。

  “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竟然想要在音樂節期間投放毒氣,他們是瘋了么?”賀蘭晴雪自言自語著說道。

  田成譏諷的笑道:“他們是不是瘋了我不知道,但現在那個叫魏勛的胖子已經把乙硫醇偷出來了。他們執行那個惡臭計劃的關鍵道具已經入手了。”

  這田成正是那個福克斯酒吧唯一的服務員。

  因為經營不善,譚曉鑫已經無力維持酒吧的人員開支了,很多事都只能親力親為,甚至要不是不愿意自己動掃衛生,他甚至連這最后一個服務員都不想雇傭。

  田成很清楚酒吧的現狀,同時也清楚,只要酒吧關門,自己最后那個月的工資就肯定要不出來,所以很早以前他就已經動了些小心思,想要止損。

  但那時,他的心思也不過是順走一些酒水香煙之類的,但現在,當聽到了那個勁爆的消息后,他決定買消息換錢,于是就找到了賀蘭晴雪。

  ——至于為什么不把這事報給警察,只能說懂的都懂,不懂的解釋也解釋不明白。

  當然,田成也是在賭,賭賀蘭晴雪知道這個消息后不會報警。但他相信自己能賭贏,因為在賀蘭晴雪還叫賀翠芬的時候兩人就認識了,他知道賀翠芬骨子里是個什么樣的人。

  賀翠芬,不,賀蘭晴雪又再次追問了一句:“消息屬實?”

  田成說:“我用老二擔保。”

  賀蘭晴雪啐了一聲,但還是信了,因為她知道對方不敢耍自己玩。

  她拿出手機,操作著轉了五千塊錢過去。

  田成接到提示后看了一眼,猛的抬頭質問:“不是說好了兩萬么?怎么就只給這么一點!”

  賀蘭晴雪好整以暇的說:“這只是預付款,剩下的要在事成之后再付給你。”

  “你事成不成和我有什么關系!”

  “那你可以現在把錢退給我。”

  田成顯然舍不得到手的錢,他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選擇了同意,起身離開。

  等田成離開后,賀蘭晴雪思考著如何才能利用這條消息博取最大的利益。

  坐看臭氣爆發,然后搶第一手的采訪資料,這顯然是下下之選。覆巢之下沒有好蛋這個成語她還說聽說過的,另一個類似的成語好像是唇亡牙冷?

  收集證據然后通知警方,這也不是什么好選擇,到時候自己或許會因此受到一些表揚,但也就只是那樣了,新聞通稿里會大書特書警方英勇的撲滅了一次可能危及城市的大危機,而自己,估計一個內部證書加幾百塊獎金就會被打發了。

  ‘那么最好的選擇是……我自己帶人去采訪音樂節,然后特意去看看電路設備,水路設施,關心一下全民狂歡時依然在工作的工作人員,采訪中巧合的撞破了陰謀,舍身阻止,挽救了整個箱庭。最好我還要受一點小小的傷,那樣的話,我就是挽救整個城市的英雄了,哼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別墅的門鈴響了三聲,隨后是兩長三短的敲門聲。

  奧爾德里奇對巴爾萬特·古普塔擺了下手,之后古普塔拿出手機擺弄了一下,通過門外的隱藏攝像頭看清了來人,對黑人迪拉普點了下頭。

  迪拉普了然,他打開房門,從來人手里接過了一個黑色的密碼箱。

  這時門外那位從沒和他們交談過的男人今天卻第一次開了口。

  他說:“最后一批東西要你們自己去取,明天上午十點整,中央大街商業廣場的那家星巴克。”

  男人說完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迪拉普眼睛一瞪,伸手就要去抓男人的肩膀,奧爾德里奇卻叫住了他。

  迪拉普疑惑的問:“先生,怎么不讓我教訓他一下?”

  奧爾德里奇翹著二郎腿說:“因為時機不對,我們還需要他的哥哥幫忙。算了,既然他們這么謹慎,那你明天去跑一趟吧,取了東西就回來,別摻合無謂的事情。”

  那位接送過奧爾德里奇他們的男人上了車,等車門關好后猛的吐出一口氣,然后開始劇烈喘氣,冷汗也從頭上流下,劃過臉頰,滴在方向盤上。

  他猛倒了幾口氣,心有余悸的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向那別墅,后怕的身體都忍不住直打哆嗦。

  緩了一小會兒,男人平靜下來,發動汽車駛離了這里。

  時間不長,汽車停在了一處商場外,男人下車進了商場一樓的一家飯店,坐到另一個早已等他多時的男人對面。

  “他們沒為難你吧?”另一個男人問他。

  那男人搖了搖頭,自己到了杯水喝了,喝完覺得不夠,又連喝了三杯才完。

  他放下杯子,問出心里猜測已久的問題:“哥,他們到底是誰,咱們為什么要幫他們躲藏還要給他們送東西?為什么不讓手下人做,必須是我親自去?”

  那哥哥站起身給弟弟又到了一杯水,拍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說:“其實你應該對他們的來歷已經有了猜測了,沒錯,他們是從荒野里進來的,但具體的身份,我不能說。至于位什么要幫他們……”哥哥咧了咧嘴角,帶出一絲苦笑,“因為不幫就會死……”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看著弟弟的雙眼語重心長的說:“你或許覺得,以我們如今的地位根本不用在乎什么過江龍,但我要告訴你,在真正的強者面前,我們比螻蟻也強不了多少。殺你,殺我,不會比我們殺一只雞難。”

  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發家的第一桶金就是從荒野中淘來的,其實那時候我是受了那些人的幫助……不接受就死的那種幫助,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這輩子估計很難擺脫他們的影響了。但很幸運,這么多年來他們都沒找過我。但前幾天他們聯系我了,讓我負責接待一撥人,準備一些東西,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干什么,從準備的東西里完全看不出用途。我也不能拒絕,因為拒絕的后果就是全家死絕。”

  “你知道為什么一定要你去送貨而不是我自己么?”哥哥又問弟弟,可他不等弟弟回答就自己答道:“因為我知道,如果是我自己送貨,那我肯定活不過最后一次送貨,不,甚至說不定哪次送貨后就直接被清除了。我們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干什么,他們提出的貨單到底哪些才是真正需要的。

  只有你去送貨,他們顧忌我沒有出現,我們才會安全。

  這些天我一直待在這樣的熱鬧場所,也是怕他們突然翻臉,最后一次交貨選在最熱鬧的商業街也是因為這個。”

  弟弟問:“哥,那你就不怕他們真的翻臉么?剛才我送貨的時候真的感覺道殺氣了,我一直以為殺氣只是夸張出來的詞匯呢,但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你知道么。”

  哥哥撇了撇嘴,不以為然的說:“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肯定能安全的回到這里。無論他們的計劃是什么,那一定是個大動靜。所以在執行計劃之前,他們肯定不會動你,因為那樣會逼著我向警方透露訊息。你也別擔心他們會在以后找麻煩,當他們的計劃成功后,逃跑來來不及,沒時間來管你我的。”

  聽了哥哥的解釋,弟弟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兄弟兩人談話的餐廳是個挺高級的餐廳,在箱庭很有名氣,客流不小。

  就在距離兩人不遠處,隔了四五張桌子的地方,盧浩然正在和大小姐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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