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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演員就位

  周倜剝了一個橘子,還細心的一條條撕掉了橘子瓣上的白絲。

  雖然他也聽說這白絲才是最有營養的部分,但在營養和口感之間周倜還是選了口感。

  這就像一個漂亮但脾氣不好的美女和另一個不漂亮但脾氣好的丑女讓男人選,估計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漂亮的那個。

  ——當然,如果脾氣好的女孩特別有錢的話,估計答案就會改變了。

  畢竟相比長相什么的,生活在一起還是脾氣好更重要一些。

  周倜把橘子放到盧浩然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走到觀察窗前,通過方形的窗戶看進去。

  病房里的大小姐打了止痛劑,已經睡了,床邊的儀器閃著綠色的指示燈,證明大小姐目前一切正常。

  盧浩然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周倜身邊,和他并排看向大小姐。

  “會沒事的,是吧?”盧浩然像在問周倜,又像是在問自己。

  周倜再次伸手拍了下他的后心,說道:“女妖應該已經到了Z市了,順利的話兩三個小時后就會回來了。”

  這時觀察室的門被推開,戴小樓連同數珠丸、關雨一同走了進來。

  戴小樓進門就嚷道:“去晚了,那兩個姓宋的已經跑了。”

  周倜看向數珠丸,數珠丸說道:“特警隊突襲了那家夜總會,但并沒有找到宋學文兄弟。特警們突審了店里幾名工作人員,得知那兄弟兩個已經好幾天沒來店里了,有事都是電話遙控指揮。

  之后郁隊長懷疑對方對藏在安全屋,我們問出了幾個可能的地方,并在一處民宅中發現了對方的生活痕跡。但從痕跡判斷,宋學文宋學武兄弟在我們抵達前就已經逃掉了。

  目前警隊已經下發了通緝令,各大主要出城路口也關照了交警排查。只是能不能堵到人,這就不太好說了。”

  周倜點點頭沒說啥,扭頭看向盧浩然,畢竟這才是正牌子苦主。

  盧浩然雖然對放跑了那兩個姓宋的感到惋惜,但也就那樣了,畢竟那個老黑才是他認定的大仇人。

  當路浩然拿到那黑人的畫像時,捧著盯盯看了能有十分鐘,死死的記住了他的樣子。

  盧浩然看了下時間,對周倜和戴小樓勸道:“快6點了,你們去忙你們的吧,今天到處都需要人手,我……我再待一會兒,一會兒也去執勤。”

  周倜點了下頭,就如盧浩然說的,在他們懷疑會有墮落的覺醒者搞事的情況下,確實不應該把人力浪費在這里。

  但周倜也知道盧浩然現在的心情,便又勸道:“你可以多待一會兒的,甚至一直陪著大小姐都行。畢竟潑水節有三天,他們不一定會選在今晚就搞事的。”

  盧浩然搖搖頭,咬著后槽牙說:“不用。我不想錯過任何一絲可能,畢竟……我可是想親手報仇的!”

  周倜和戴小樓也不再多說,離了病房,把空間留給了盧浩然和大小姐。

  等出了病房后,周倜又給遠在總局的恭城浩二去了一通電話,問他怎么還沒有消息。

  電話那頭恭城浩二苦笑著說:

  這下輪到周倜弄不明白了。

  他看了大小姐的筆錄,知道她是因為目擊了一場地下交易才被那黑人追殺的。

  所以周倜和同事們都判斷那場交易見不得人,交易的可能是什么危險品。

  又因為那黑人是覺醒者,這幾乎就實錘是深淵組織在搞事了,卻是不能不讓人聯想到恐怖襲擊。

  可聽恭城浩二那意思,箱庭至少未來兩周內都風平浪靜,沒有什么大事發生,這就讓周倜感覺有意思了。

  要么,是周倜他們緊張過度了,人家完成交易后就離開了箱庭,并沒準備發動什么襲擊。

  要么,就是襲擊可能發生了,但在還沒擴大范圍時就被人阻止了,所以電視上才沒有任何消息露出。

  前一種推論無所謂,但后一種就非常有意思。

  因為恭城浩二看見的未來是可變的,所以哪怕現在他沒看到箱庭遭遇襲擊,也不代表箱庭就沒有遭受過襲擊。

  相反,假如特事科因此麻痹大意,反倒是可能造成原本會被阻止的襲擊變得不可控制。

  可當周倜想到這時又糾結了。

  因為他突然就想到,假如原本能阻止襲擊是因為誰偷懶了呢?

  就比如自己,自己看守的地方是音樂節的電音節會場,而戰姬們則分到了各個地方。假如有哪個女孩就是因為偷懶了,跑來電音節這找自己,結果在路上正好就遇到了準備發動恐怖襲擊的家伙,然后順手就解決了呢?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真能順手解決,如果偷懶的女孩是妖刀姬或者MX11,襲擊者能級A以下數量20以下,從雙方交戰到對方全滅,耗時不會超過30秒。

  再假如說戴小樓突然內急,然后上廁所的時候碰到了襲擊者,他應該是打不過,但至少能發出聯絡訊號,然后大家一同趕到把壞人廁中捉鱉。

  這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假如自己提醒了大家,讓大家都打起精神不許偷懶,結果本來會偷懶來找自己的女孩沒來,也就沒碰到襲擊者。或者戴小樓準備去上廁所的想到自己的話,然后決定憋著,恰巧錯過,導致襲擊發生。

  那自己豈不是成了罪人了?

  這復雜的因果關系搞得周倜頭疼。

  放松警惕會讓原本能被阻止的襲擊變得不受阻止,加強戒備又可能導致無法阻止襲擊,什么都不做更是可能導致就是因為什么都沒做才釀成慘劇。

  做也是錯,不做也是錯。

  這種悖論一般的邏輯繞的周倜腦仁子生疼。

  最后,周倜破罐子破摔一般的想到,就當沒有那個傻逼先知吧!現在最正確的做法就是不做任何改變,以不變應萬變。

  周倜抵達音樂節會場時是晚上六點半左右,他換上一身灰色的工裝,打了卡開始履行自己作為打工人的義務——照看會場東南角的一級柜。

  他看看身上的工裝,突然就笑了起來,深井冰一樣自言自語的說:主業是打工人,副業是兼職的超級英雄,打工的同時保護音樂節,這設定想一想還挺有味道的。

  他負責的那個一級柜連著市政的高壓電箱,下面有兩支二級箱分流,一個對應這會場東側的照明,另一個連著水井中的潛水泵。

  什么時候進行怎樣的燈光變化不用他管,會場噴淋什么時候開始人工降雨也不用他操心,那都是主控制臺在操作的。周倜的主要任務是確保一級柜和二級箱正常運作,以及活動期間別有手欠的人來拉個電閘啥的——人電死了無所謂,畢竟觸摸高壓電身亡跟臥火車道一樣屬于自殺行為,是不用賠的,但這會場里突然斷電,黑燈瞎火的踩傷幾個就需要主辦方出錢治病了。

  目前潑水節期間最有名的電音節應該是曼谷的S20,畢竟民風不同,那里是真的香艷。基本上無論男女,都是單獨的來成對兒的走。

  箱庭的電音節在這方面遜色一些,這可能跟東煌人比較含蓄的性格有關,不過香艷不足熱鬧卻沒有不同。

  等到晚上7點時,舞臺處燃起煙火,緊接狂躁的電音響起。

  隨著DJ的一聲“Are!誘!Ready!”

  電音節派對正式開場了。

  后臺里跑出一隊熱辣的美女開始熱舞,音樂的節奏越來越快,沒人能在這種氣氛中控制自己的身體,所有人都受到感染一起大叫一起歡呼。

在DJ聲嘶力竭的嘶吼中,舞臺再次噴出煙火  數十臺高壓水槍和十幾個臺高壓灑水器展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散射。

  在一片鬼哭狼嚎聲中,電音節的氣氛被帶倒了頂點。

  每個人都扭動著身體,沒有所謂的舞姿,怎么快樂怎么來,平時想到都會覺得羞恥的事情在這一刻似乎變得無所謂。

  原本矜持的女孩子隨意的和身邊的人舞動、擁抱,男人更是把荷爾蒙都寫在了臉上。

  這似乎就是所謂的群體意識感染,當人身處一個群體里時,會下意識的降低自己的智商跟著其他人一起行動,大家都在做的事就會被下意識的認同是對的,無論這在平時看起來多蠢。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能在這種時候還保持冷靜,比如周倜就是一個。

  他身處的位置并非電音節主會場,無論是炸裂的低音炮還是三百六十度的噴水槍都照顧不到這里,另外可能是身處人群之外的緣故,他沒受荷爾蒙的影響陷入那種愉悅的瘋狂中,反倒是旁觀者清,覺得那樣挺傻的。

  沒陷入這種氣氛里的也不止周倜一個。

  譚曉鑫和于子淇兩個同樣也沒有跟著人群一起狂歡。他倆帶著鴨舌帽躲在人群之外,帶著點嘲諷的看著熱鬧的人群。

  于子淇拉了拉鴨舌帽的帽檐,讓帽子幾乎壓過了眉毛,似乎覺得這樣就沒人能認出她了一樣。

  譚曉鑫見此笑道:“其實要我說,根本沒有做偽裝的必要。電音節這里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根本沒法通過監控去查人。而且我已經確認過了,水箱在東邊的廁所旁邊,那里是沒有監控的,你越是自然的走過去就越不會引起懷疑。”

  于子淇這時卻有些打退堂鼓了。她心里本也沒個準譜,就是咽不下氣想讓音樂節難看,可當她看見眼前這熱鬧的會場,擁擠的人群,第一次想明白自己將要做的事會引發多大的后果。

  可還沒等于子淇開口說算了。

  譚曉鑫先一步說:“如果你怕了,我們可以現在就走,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你放心,不會有人因為你慫就笑話你的。”

  如此明顯的激將卻讓于子淇中了套,她這人好面子,在她想來如果自己雷聲大雨點小,鬧了一出最后因為自己害怕了退縮了,那在朋友間可就真的會成為笑柄了,她接受不了這個。

  所以于子淇一咬牙,攥著小藥瓶就去了水房那個方向。

  與此同時,另一組早已等待多時的人同樣向水房走去。

  而這組人正是名義上是來采訪音樂節,實則心底是想從美女記者升級成美女英雄的賀蘭晴雪。

  賀蘭晴雪這外景是直接連線電視臺里正在播出的新聞節目的,所以在她的計劃里,當她發現于子淇幾個有投屎的跡象時,就借故要采訪一下水房附近的工作人員,順便參觀一下水房——這理由很充分,因為今天電音節里,高壓噴淋的設置確實是一個亮點——在采訪水房的過程中發現外人,然后那外人正在進行疑似投毒的動作,自己問一句,再阻止他們,事后驚覺他們的險惡計劃,自己順勢成為英雄,這很合理不是么。

  她早在兩天前就拿到了于子淇等人的照片——系酒吧服務田成偷拍。

  所以她的注意力其實一直是放在水房那的,當她發現疑似于子淇的女孩接近水房時,賀蘭晴雪心底那股野望就再也抑制不住了,雖然她覺得鋪墊的還不夠,但也沒時間再等,招呼了一聲攝像師和燈光助理就往水房那方向快步走去。

  黑人迪拉普和阿三古普塔早在半小時前就已經離開了安全屋,往電音節會場趕來。

  他們預見了今天會很堵,也算好了提前量,可萬萬沒想到,兩人駕駛的汽車在半路上和另一輛汽車發生了刮碰。

  車損并不嚴重,但另一輛車上那司機卻莫名的暴躁,不依不饒的一定要兩人賠一大筆錢。

  而現實是,這車是偷的,他們也不知道保險的哪個公司,而且哪怕保險齊全,也要他們自己墊付一部分。可他倆身上恰恰是沒這個錢。

  不得已,古普塔只能留下了黑人處理交通事故,自己先一步去往電音節。

  盧浩然沒等到大小姐睡醒,六點半左右,他就沒法再在醫院待著了。

  大家雖然都說可以讓他陪著大小姐,可今晚這情況實在是特殊,店長為了這事都行駛了特別處置權,盧浩然覺得自己卻是不能在這時候偷懶。

  他離了醫院,不行往自己今晚執勤的地方走去,算著時間應該正好。

  路上,盧浩然看到了一起車禍,很普通的車禍。

  但肇事的車主卻不普通。

  黑人,高大,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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