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幽揚的古琴音響起,林遠玄瞇了瞇眼睛,這首曲子他并不熟悉,但曲調柔和,悅耳動聽。
“流煙大家在奏琴了!”謝運側耳傾聽,接著晃了晃頭道:“可惜啊,我根本就聽不懂,只是覺得好聽而已。”
“你以為那些書生都聽得懂嗎?多是一些附庸風雅的人罷了。”
林遠玄搖了搖頭,接著輕輕道:“流煙大家不是楊柳閣的人,為什么還會出來表演?”
謝運一怔,接著輕輕道:“我以為公子是楊柳閣的常客,應當知道這件事情,看起來公子從前沒有關注過。
流煙大家每隔三日都會在黃昏時分練琴,所以大多數人都來了,有人說她的琴音如絲,能撫慰人心。
這話不是我說的,而是書生們說的,我也說不出這樣文縐縐的話來,而且這一日,恰恰也是可以通過回答三個問題見到流煙大家的機會。”
林遠玄怔了怔,接著點頭道:“倒是有意思的女子。”
在他的記憶之中,知道謝流煙,但卻從來不關心,因為從前的他既沒有這種風雅的心思,也打動不了她,所以只知道抱著綺紅行一些人倫之樂而已。
一名女子的聲音響起:“我家小姐出今天出的第一題,如何讓一個女子在突然間傷心?諸位公子可以寫在紙上,并署名,一并交給我,我來交給我家小姐。”
謝運看了林遠玄一眼道:“公子可以試試了。”
林遠玄想了想,起身走到一側的書案處,勾了勾嘴角。
天字號房之中,有著各種物事,筆墨紙硯都備好了,還有切成長條的紙片,他直接寫了一行字:你胖了!
寫好之后,他題上了自己了名字,隨后折好,對著門口招呼了一聲。
一名侍女走了進來,接過紙片,轉身離去。
片刻之后,外面的女子聲音再次響起:“我已經把紙片交與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看過之后會通知諸位公子的。”
林遠玄放下手中的酒杯,謝運輕輕道:“公子,我也吃飽了,那就在樓下等著吧。”
“我和你一起離開吧,你也不必避諱什么,畢竟你來赴約,那是瞞不過有心人的,所以我們索性就大大方方一些,別人也不會知道我們在談些什么事情。”
林遠玄微微笑道,接著起身,順手拉開了門,和謝運一起走到了一樓。
鳳當家從一側走了過來,盈盈笑道:“林公子怎么出來了?”
“人多,熱鬧!”林遠玄應了一聲,接著在腰間摸了一把,摸出十兩銀子,遞到了她的手里。
鳳當家收起銀子,接著輕輕道:“林公子有沒有回答流煙的問題?”
“一會兒就知道了。”林遠玄應了一聲。
鳳當家一怔,接著用衣袖捂著嘴道:“公子當真是自信啊!你這么確信流煙一定會為公子的答案而傷心?”
“我們不如打個賭如何?”林遠玄勾著嘴角笑。
鳳當家瞇了瞇眼睛道:“公子要賭什么?”
“如果我輸了,那就送你一幅字如何?”林遠玄輕輕道。
一樓之中傳來一陣的轟笑音:“誰不知道林大公子粗通文墨,你的字還有人要嗎?”
“真是有辱斯文,一介武夫竟然也敢賣弄筆墨!”
林遠玄也不生氣,依舊站在那兒,大袖垂落著,目光如神,明亮至極。
張帆的聲音在一側響起:“林遠玄,你能認識幾個字啊?”
這番話說得很是輕佻,他的懷中還摟一名俏麗的女子,兩人摟得很是放浪形骸。
林遠玄揚了揚眉道:“我是與鳳當家打賭,信不信是鳳當家的事情,與爾等何干?”
鳳當家深深看了林遠玄一眼,接著湊在他的耳邊,輕聲道:“那么林公子想要什么?”
“如果我贏了,只要鳳當家一個吻就好!”林遠玄也低聲應道,帶著幾分的玩味感。
鳳當家輕輕啐了一聲:“真是一個登徒子!”
“所以說,我壓根就沒變,那么鳳當家是應呢,還是應呢。”林遠玄的目光落在鳳當家的身上。
鳳當家抿了抿唇角,揚聲道:“我應了!只不過,不管輸贏,我都要公子的一幅字!”
“那不管輸贏,我是不是也都可以要你的一個吻?”林遠玄低聲道。
鳳當家笑盈盈道:“那可不行,你贏了的話,我可以給你,但你輸了的話,那就沒有了,你若是不應,那我也不打這個賭約了。”
林遠玄一怔,接著聳了聳肩道:“成交!看起來和女人打賭真不是一個好主意。”
鳳當家撲哧一笑,目光流離,四周的人頓時看呆了。
張帆揚聲道:“鳳當家,我覺得你要林遠玄的字,還不如要我的,我好歹還是讀書人。”
鳳當家笑了笑,正要說話時,林遠玄卻是揚聲道:“張帆,你要是也想和我打賭,那就沖著我來,不要和鳳當家為難。”
張帆的臉上浮起一抹怒意,喝了聲道:“林遠玄,打賭就打賭,你想賭什么?要是拿你的字來說話,那我肯定是不要的。”
“我的字是給那些欣賞我的人準備的,你想要我也不給,和你打賭,那我們就來點俗物,一千兩銀子,干不干?”
林遠玄揚聲道,同時在懷中摸出一張銀票,遞到了鳳當家的手里。
四周傳來一陣的喧嘩音,一千兩銀子,這已經是驚人的財富了。
張帆揚聲道:“怎么不敢!”
一邊說,他一邊在懷中摸了一把,摸出一張銀票,遞到了一側的一名侍女手里,侍女拿著銀票,送到了鳳當家的手里。
鳳當家低頭看了一眼,接著將兩張銀票折在一起,隨后揚聲道:“兩位公子信任奴家,那就由奴家來保管這兩千兩銀票了!”
林遠玄拱了拱手道:“多謝鳳當家,這事結束后,我會送你一幅字。”
張帆也不甘示弱道:“我也會送鳳當家一幅字的!”
林遠玄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張帆,你學我又有什么意思?而且你的字可是無人要的,倒不如為鳳當家準備一百兩銀子。”
張帆喝了一聲:“那你的字就有人要了?”
“我想,要的人一定很多。”林遠玄聳了聳肩。
張帆正要說話時,一名女子從一側走了出來,一身湖綠燈色的長裙,婷婷裊裊。
“我家小姐說了,這一次倒是有人讓她傷心了,有且只有一人。”女子揚聲道。
四周一片嘩然,這一年以來,還從來沒有人通過謝流煙的拷問,這是第一次。
張帆挺著腰桿,揚聲道:“我可是準備了很久,那一定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