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宋遠玄走入時,已經坐著不少人了,李公公將他引入了一處座位之中。
這處座位離開元昊并不遠,差不多是四品以上的官員才能坐到的位置,宋遠玄的心中不由怔了怔,這么看起來,元昊對他還真是挺重視的。
坐下后,宋遠玄這才發現,呂輕塵就坐在他的身側,其他人卻是不認識。
呂輕塵對著他抱了抱拳道:“宋兄來了!”
宋遠玄怔了怔道:“呂兄,你是太后最親近的族人,為何只是坐在這兒?”
“我只是一名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坐在這兒已經是逾制了,若是再過分的話,那對呂家也不是什么好事。”
呂輕塵輕輕道,宋遠玄微微一笑:“呂兄這么一說,我真是如坐針氈啊!”
“宋兄不同!”呂輕塵搖了搖頭,接著微微笑道:“宋兄可是文益伯,有了爵位,自然不能以七品官來算。
更何況宋兄可是連中三元的狀元,這已經極為難得了,再加上朝廷把詩王之名也給了宋兄,坐在這兒綽綽有余。”
宋遠玄勾了勾嘴角道:“呂兄,你這是捧殺啊!”
呂輕塵正要說話時,元昊的聲音響起:“諸位愛卿,又是一年過去了,這一年之中,感謝你們為朝廷、為百姓所做的一切……”
開場白并沒有太多出奇的地方,無非就是勉勵群臣,寄語未來,所以宋遠玄只是靜默,心中想著七式劍訣,并沒有認真去聽。
片刻之后,李公公的公鴨嗓響起:“傳陛下口諭,開席。”
這一刻,宋遠玄才被驚醒,他垂著目光,看著一名名宮女送上了一樣樣食物。
京城五大廚神之中,有三位都是在宮中,所以這些菜看起來極是精致。
只不過宋遠玄對于這御宴其實并不期待,畢竟鄭東兒在五大廚神之中都算是最頂尖的了,所以他對于食物已經很挑剔了。
當然了,御膳的優點在于廣博,各系菜式都會有所涉獵,這一點是鄭東兒有所不及的,畢竟她就沒有這樣的機會。
好在宋遠玄這段時間也教了她許多的菜,她上手的菜更多了,但宮里的菜就算是宋遠玄所知道的也不多。
大殿之中,一陣的樂曲響起,帶著幾分的歡快,一隊舞女走了上來,流云水袖,扭著腰肢,跳著舞,帶著一種古風。
宋遠玄的目光落在一群舞女的身上,這些女子身段婀娜,纖細如柳。
只不過他見過了蘇雪柔、鳳云顧、鄭南兒這等絕色女子,所以再看眼前的舞女,也并沒有太多的感觸。
元羽寒從一側走進來,一路走到了最中心的位置,坐在了元昊和一名女子的身邊。
女子雍容高貴,姿色不俗,只是年紀卻是不輕了,戴龍鳳珠翠冠、穿紅色大袖衣,衣上加霞帔,紅羅長裙,儀態萬象。
這就是當朝皇后,也就是元羽寒的親生母親。
另一側坐著呂太后,她的年紀并不大,肌膚如雪,身形豐腴,一身宮裝,差不多四十多歲,看起來卻是美艷至極,有如二十多歲。
太子元泰、成王元猛、楚王元赫、元加都赫然在列,一個個的目光落在大殿之中,帶著幾分的笑意。
元羽寒的目光卻是有些飄,顯然對歌舞并沒有太多的興趣,時不時把目光投到宋遠玄的身上。
呂輕塵對著宋遠玄舉起酒杯道:“宋兄,我敬你一杯,來年一帆風順。”
宋遠玄點了點頭,與呂輕塵碰了一下杯,這才輕輕道:“也祝呂兄早日高升!對了,呂兄應當是定親了吧?”
呂輕塵微微笑道:“定親了,剛剛沒多久,穎山王家的千金。”
宋遠玄一怔,大周的王爺并不多,畢竟開國才五十年,立國之時,元家能夠活下來的人就沒多少,到現在大約有七八個王爺。
穎山王是元昊的親叔叔,但年紀卻是與元昊相差不多,他有三個女兒,其中兩個已經婚配,最小的女兒過了年十八歲,聽說長得美貌無雙。
“恭喜呂兄,長悠公主素有賢名,娶妻當娶賢!”宋遠玄拱了拱手。
呂輕塵回了一禮,兩人這才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穎山王的能力突出,威名顯赫,封地在寧州穎山,將整個穎山打理得極為繁華。
宋遠玄瞇了瞇眼睛,這門親事,讓呂家的名聲越來越強大了,恐怕在大周除了元家之外,再沒有比呂家更盛隆的家族了,但這卻不見得是好事。
大殿中的舞曲換了一茬又一茬,但對于宋遠玄來說卻是大同小異。
這些舞曲大都來自于宮廷,也有少部分來自于某些國公的獻禮,就這樣邊吃邊看,近兩個時辰過去了。
一名太監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最后一曲,教坊司獻舞,華黍!”
宋遠玄心中一動,教坊司的奉鑾一直在編舞曲,本來想讓鄭南兒、鄭東兒和駱傾城都上,結果駱家的人都被他打包帶走了,沒想到舞曲依舊編出來了。
一群女子走了進來,宋遠玄還看到了遠處的奉鑾,他跪在大殿靠近門邊處,小心翼翼地看著。
注意到宋遠玄的目光,奉鑾心中一喜,對著他笑了笑。
這些女子的姿色還算是清麗,跳起舞來動作中多了幾分不同的地方,比之前面的舞曲,這一次的舞曲顯得肅穆了一些,帶著幾分英氣。
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舞曲上,看慣了軟綿綿的舞曲,這樣的舞曲無疑是很出挑的,宋遠玄的心里倒是有些佩服奉鑾了,這是一個人才啊。
一曲舞罷,一把女子的聲音響起:“陛下,這支舞曲有些意思!”
女子眉目如畫,一身白裙,臉容清瘦,但身形起伏,姿色竟然也有了第一等下,也看不出年紀,自有一番富貴逼人。
在整個大殿之中所有的女子之中,能與她姿色相比的只有呂太后和皇后了。
“德妃喜歡就好,賞千金!”元昊揚聲道。
宋遠玄的心中一動,原來這就是德妃,她絕不會是表面看起來的這么年輕,畢竟她是成王元猛的親母。
“德妃娘娘,老臣聽說,本來這舞曲還能夠更加完美一些,只可惜少了一些人。”李天寧的聲音響起。
“噢?不知道少了什么人?教坊司的人豈能說少就少?”德妃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奉鑾臉上的汗頓時就下來了,目光相當隱晦地看了宋遠玄一眼,但他卻是十分平靜。
李天寧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情,看起來他還是把雅居的事情安到了他的頭上,只是最近他手下辦事的人少了許多,所以才親自發難了。
“老臣聽說是被新科狀元宋遠玄買走了數十名女子,否則這舞曲應當會更加好看的。”李天寧的聲音響起。
德妃勾了勾嘴角,揚聲道:“陛下,不如讓宋遠玄把人再獻上來,重新編舞,這樣的舞曲,可留作宮廷的慶典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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