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時間太晚,柯南再怎么說看起來也是個小孩子,再加上小蘭給柯南打來了奪命連環call,凌平只好帶著柯南坐夜班車送他回去,名義上是柯南出去玩做錯了列車碰巧遇到了出來吃夜宵的凌平,于是就把他送了回來。
當然,柯南自然是少不了挨小蘭姐姐的一頓罵。凌平也在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
“竹內君,昨晚沒睡好嗎?”除了住在研究所里的凌平和中堂醫生以外,每天到的最早的就是神倉所長了,七點剛過便來到了研究所。
“啊,稍微有點,昨天喝了點酒,結果我是那種亢奮型的,精力消耗得有些大。”凌平虛著眼睛回答道,喝酒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浪費在送柯南回去路上的時間太多了。
“這樣啊,年輕人還是要加強鍛煉。”神倉所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竹內君,你上午暫時不用工作了,我有點事情,你跟我來一下,幫個忙。”
“好的。”凌平也沒問什么事,反正神倉所長總不至于把他論斤稱豬肉賣了。
神倉所長開著車載著凌平來到不遠處的一座民宅,從外面遠看還沒有什么,但是一離近了就會發現院子里堆滿了各種垃圾袋,甚至堆到了院墻外。
“這是……垃圾場?”凌平下車遲疑地看著這堆滿垃圾的院子,托日本嚴苛的垃圾分類制度這些垃圾都是裝在塑料袋里,而且被密封得很嚴實,沒有散發出什么惡臭。
即使如此,這堆成山的垃圾也還是頗為震撼。
“呦,你來了啊。”垃圾大院的屋子內走出一個老人,沒多少頭發,但胡子卻十分茂密,雪白一叢。
“是,我那些下屬啊一個個的都個性超強,根本不聽我的話,只有這個小伙子還算懂事。神倉所長拍了一下凌平的肩膀,笑著對那位老人說道。”
“神倉所長,這位是……”
“是教我下將棋的師傅,垃圾宅的屋敷大爺。”神倉所長小聲說道,“找你來的原因也很簡單,八點的時候收垃圾的車子就會過來,所以……”
“…啊,我懂了……”凌平耷拉著眼皮,苦笑了一聲。
“話說,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垃圾啊,到底攢了多久。”凌平每只手手提著四個大號垃圾袋往垃圾堆積點走去,盡量不讓垃圾沾到自己身上。
“大概是一年半以前吧,這件事還要從我認識他開始說起。”神倉所長也提著兩袋跟在后面,“研究所的倉庫里不是存放著許多身份不明的骨灰嗎,其中最里面那份就是屋敷大爺的老伴。雖然身份已經明確了,但大爺還是拒絕認領,已經一年半了。”
“是因為不愿意相信嗎?”凌平一下子想起了荻野智也的父親,那個同樣不愿相信自己兒子是死于疾病的男人。
“應該是吧,自那之后就……”神倉所長沒有說下去,但凌平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法醫工作說慢也慢,說快也快,僅僅過了一天,十名死者的身份鑒定就有了很大的進展。
“二層的小酒館、三樓的麻將店和占卜店,還有四樓的居酒屋的各位店主,通過年齡、性別、其他特征等辨認遺體,再進行血型檢測對比,已經基本查明身份。接下來就是等待DNA對比的報告來確認這一結果。”
“然后,四號、七號、十號的胃部食物和六號麻將店的店主一樣。所以這三個人應該是麻將店的客人。”三澄美琴把上面寫著1到10數字的磁扣按照得出的結論放在畫有示意圖的白板上,對目暮警部說明著。
“那十一號男人和毛利偵探身上的血跡是誰的有結論了嗎?”
“分析后是九號的血液。”
“也就是說,十一號男人在毆打九號的時候血液濺到了衣服上,當時毛利老弟可能也在場,如果按照他說的喝醉了以后就一直在睡覺的話,倒是確實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濺上血跡。”目暮警部分析道。
“不過給毛利老弟看了十一號男人的照片,他說根本想不起來這個人,只有種模糊的印象,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他……要是能確定九號的身份就好了,這樣就可以從他的社會關系查起。”
“九號的側腹部有治療后的內視鏡手術痕跡,我們現在正通過UDI的信息網聯系全國的醫科大學,查詢是否有符合相關特征的病人。”三澄美琴在白板上夾了一張照片,照片里是在皮膚上有一處凹陷的小洞,內視鏡手術就會留下這樣的傷痕。
“身份不明的五人所對應的牙科數據。”中堂醫生從外面走進來,揚了揚手中的一摞紙。
“您是怎么查到的?”久部六郎好奇地問道。
“警方通過牙科醫生協會,把尸檢的相關資料發給了現場附近的牙科醫院,然后逐個排查。”
“還能這樣啊……”
“一般的司法解剖是不會特地收據牙齒數據的,UDI則是原則上都會收集,這還是神倉所長的功勞,聽說是被之前的什么事觸動了。”
觸動……凌平坐在一邊記錄著新的情報,余光瞥向正和律師以及殯儀館的人談著相關事情的神倉所長。
“……就是這樣,剩下的幾個身份不明的死者應該會在這兩天內就得出結論,到時候再和你聯系。”
“嗯,我知道了,毛利叔叔這邊也出院了,正在自己調查是不是有人想要借火災殺死他,我還要上學所以沒什么機會搜集情報。”
“哈哈,小學生的身體果然很不方便啊。”
“……巨人的身體也有很多麻煩吧。”
“好了不說這個,你最近有沒有聽說過圖書館或者書店發生過什么案件,應該和打架和或者毒品什么的有關。”
“誒,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嘛,據說米花市圖書館的館長和一名員工發生了沖突,兩人都受傷不輕。事情的起因好像是員工發現了館長偷偷藏在書里的海洛因,事情在我們這里鬧得很大。”
“這樣啊……我好像想起來是哪一集了……”凌平立刻想起了堪稱童年陰影的某一集柯南,如果自己沒有附身玉田和男和館長戰斗的話,他應該就在圖書館的電梯上躺著了。
“嗯?什么哪一集?”
“不,沒什么……話說你聽說過服部平次這個名字嗎?”
“服部平次我倒是知道,關西高中生偵探,長得和個黑炭頭一樣,前幾天還來過毛利偵探事務所,托他的福我居然在短時間內變回了工藤新一……喂,你該不會是從他那里知道我的吧?”
“你說是,那就是,不狡辯。”凌平回憶著之前看過的柯南劇情,現在距離柯南變小應該也就幾十集,灰原哀還沒有出場。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記得小哀的姐姐好像會被黑衣組織殺害……
“呵呵呵,你這么說我反倒是不信了…啊小蘭回來了我先掛了。”沒等凌平思考出個結果來,柯南就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嘟——嘟——”聽著電話的忙音,凌平沉默了片刻,輕輕掛上電話。
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救下了小哀的姐姐,或許就不會有灰原哀這個名字出現了……事情也會朝著未知的方向發展,走向一條從未設想的道路……
搖了搖頭,凌平繼續拿起桌上擺著的一本書看了起來。這是他從三澄美琴那里借來的法醫學教科書,既然要在這里工作,必要的常識還是需要補習的。
現在他看的正是各種傷痕的外觀和判別部分,十分下飯。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三天,十名死者中的九名已經查清了身份,凌平也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確認手段。像什么體內SC病毒檢測、頭骨模型復原之類的手段,長了不少知識。
但是,九號死者的身份依然沒有查清。
“是嗎…還沒有查清,但讓人頭疼的是這次案件的關鍵就在他身上啊……”柯南在電話那頭好像正吃著東西,說話咕嚕咕嚕的。
“是啊,我都在想要不要冒著被懷疑的風險把町田三郎這個名字告訴他們了,但是之后該怎么解釋實在讓人頭疼…況且我也只知道個名字罷了。”
“對九號的身份調查那么難嗎?”
“啊,由于燒得很嚴重,唯一的線索就是他側腹部的那個內視鏡手術疤痕,再加上50歲左右的年齡。今天上午雖然有電話說查到相符合的記錄,但是那個人還活著……牙科數據雖然也采集了但是周邊地區的牙科診所都沒有相應的記錄,如果擴大到全國的話就太費時間了……”
“誒,這樣啊,吧唧吧唧。”
“話說你能不能不要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我這里正在看法醫傷痕圖鑒,你這樣吧唧吧唧的總讓我聯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
“啊,抱歉抱歉,因為小蘭買了好多橘子回來所以就多吃了幾個…喂?竹內你還在聽嗎?”
“啊,還在。我在想,會不會那個傷痕是由別的原因留下的,然后正好看到了一個圖鑒…我等會再給你打過去。”
“喂?什么……”
凌平掛掉了電話,拿著那本圖鑒飛奔過去找到三澄美琴。
“三澄醫生,你來看一看,九號尸體上的那個傷痕會不會是這個?”
三澄美琴接過手冊,看向凌平指的那一頁,表情由思索變為驚訝。
“有可能…但是這個傷痕在日本很少見,我也不敢確定…中堂醫生,能跟我們來一下嗎?。”
“因為沒有真實見過所以不敢確定……”
“確實,如果傷疤化了的話,是很難區別,尤其還是在日本……”
“果然……”
UDI研究所的倉庫,俗稱太平間的地方,解剖室的幾位都聚在了這里,三澄和中堂蹲在九號死者的遺體旁邊,研究著那處傷疤。
“是槍傷。”
“槍傷啊……”凌平看了一眼圖鑒上的圖片,又瞄了一眼尸體上的傷疤,確實非常像。
“竹內君,這次真是多虧你了。”三澄一把拍在凌平的腰上,激得他肚子上的肥肉晃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