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呢,以前有個學生因為調查所謂的‘七大不可思議’而下落不明,要是你們出了什么事……”
“這話可真不像是追求科學的物理老師能說出來的話。”
“畢竟萬一給別人添了麻煩也不好……你們兩個應該是成年人了吧?也幫著勸勸他們。”的場老師又轉而向凌平和白井瞳求援。
“作為外人,我不是很方便干預這件事。”凌平抬手扶了扶鴨舌帽,“而且,我也不相信有什么鬼怪之類的東西……最多相信有靈魂。”
“那不是沒什么區別嘛……”
“總之,我們會注意安全的,而且我還特意邀請來了支援嘉賓。”琉衣子對的場老師擺了擺手。見事情如此的場老師也不便再說什么。
“竹內先生,這是部分‘七大不可思議’的簡單歸納報告和我的計劃,希望您能幫忙看一看。”琉衣子從桌上的資料中取出一份遞給凌平,上面的字跡是印刷體,看來是用放在后面那張桌子上的電腦打出來的。
這么破的校舍居然還有一臺電腦,真是格外地不搭。
凌平瞟了一眼那臺電腦,估計也玩不了什么游戲,便專心看起手上的調查報告,白井瞳也把頭湊了過來。
在老教學樓一樓的盡頭,有一間現在已經廢棄的‘打不開的生物教室’。建校以后沒多久,有天傍晚,老師讓一個女生點著蠟燭,把生物室里壞了的燈泡換掉。可是,桌子失去了平衡……
老師來查看時,那個女生已經在燭光中斷氣了,脖子被用繩子吊在屋頂上,呈現出詭異的吊死狀。
此后,奇怪的現象就開始發生,有天晚上停電了,留在生物教室值夜班的老師只好點燃了蠟燭。然后……
那具被吊起來的尸體在燭光中出現了。
當電燈再次亮起,尸體消失得無影無蹤。在那之后,誰都不允許再接近那間生物教室,不知從何時起那里就成了‘打不開的生物教室’……
“好可怕……”白井瞳用手捂住眼睛,但手指縫完全張開,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擋什么。
“也就是說,所謂的‘打不開’只是沒人去打開,要是想進去照樣可以進去咯?”凌平看向琉衣子。
“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生物教室的門上了鎖,鑰匙也找不到了。”琉衣子點了點頭,肯定了凌平的猜測。
“這樣啊……”
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琉衣子他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凌平和白井瞳就沒多做打擾,只是以自己的推理和經驗對將來要發行的社團刊物做了一些指導。凌平更是用自己穿越前聽說過的密室逃脫、劇本殺的設計給琉衣子的校園祭節目提供了不少靈感。
不過,作為一個靠觀察力、法醫解剖知識和外掛作為主要探案工具的兼職偵探,凌平在案件整體的合理性和藝術的表現力上都比那個“天才高中生推理小說家”要差一些,也引來了后者的不少冷嘲熱諷。
可能這就是啥都不懂的少年吧。凌平望了一眼這個輕浮高中生的臉,又看了一眼自己和他的頭差不多大的拳頭,還是放棄了某些危險的想法。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凌平和白井瞳隨便找了家餐館吃飯,不得不北海道不愧是日本農牧漁業寶地,無論是蔬菜還是海鮮都是又新鮮又美味,可能美中不足在于日式做法的分量實在是太小了。
“少吃點,別又和以前那么胖,感覺你還是瘦一點好看。”
“我已經吃得很少了,但你也要考慮一下體重基數……”凌平默默放下添飯的手。
“叮鈴鈴鈴……”
白井瞳的移動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拿起電話,歉意地看了看凌平,走到旁邊,白井瞳小聲接起了電話。
“喂?什么?嗯,我知道了。”
“是琉衣子打來的電話,他說真壁誠剛才打電話通知她說已經解開了七大不可思議……竹內?”
白井瞳剛放下電話走過來,和凌平說了兩句話,卻發現凌平的狀態似乎不太對。一手拿著碗,一手拿著筷子,但眼睛卻閉了起來,和他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的樣子。
“睡著了?”白井瞳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戳凌平的手,毫無反應。
出于一個醫療工作者的本能,或者就是單純犯軸了,白井瞳把手指輕輕放到凌平的鼻子下方,似乎是想要試試這人還有沒有氣。
“怎么好像感覺不到呼吸的樣子……呃……你醒了啊。”
但這種事被人發現了就會很尷尬。
“發生了什么事?”凌平向下瞥了一眼伸到自己鼻子底下的那根手指,又抬起眼來看向白井瞳略顯尷尬的臉。
“嗯……是琉衣子打來的電話,他說真壁誠剛才打電話通知她說已經解開了七大不可思議的謎題,問我們要不要現在過去一趟。”
“真壁誠……還真是巧。”白井瞳只見凌平從口袋里翻開一個牛皮封面的手冊看了一眼,隨即又合上。
“所以……要過去嗎?”
“想不過去恐怕也不行了。”凌平把放在一邊的鴨舌帽戴好,“真壁誠很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
“誒?!”
晚九點,青山高中。
“學校的晚上原來這么可怕的嗎?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白井瞳跟在凌平身后,因為夜晚氣溫驟降的原因身上穿著凌平的特大號外套,感官上就和披了一床棉被出門一樣。
“其實學校里有人才是最可怕的,沒人的時候什么事也沒有。說到底,人類才是最可怕的東西……”凌平左手握著一支袖珍手電,右手則是一根之前買的甩棍。只是這根平時看起來很有威懾力的甩棍在他手里就顯得像一根弱不禁風的小樹枝。
“推理小說部……”凌平輕輕打開沒有上鎖的房門,里面沒有開燈,但那臺電腦倒是開著,黑夜中映照出有些詭異的光,再搭配上旁邊那 “開啟第七扇門者,將成為儀式之供品。吾乃,放學后的魔術師是也……”
電腦屏幕上打著這么一行字,不知是誰寫下的,聲稱是在電話里解開了謎題的真壁誠也不見了蹤影。
“不在這里……”凌平喃喃道,突然轉身,將手電筒的光照向門口。
攝像機的鏡頭閃爍了一下,把光線折射了回來,令凌平瞇起了眼睛。
“佐木龍太同學和……鷹島友代同學,你們來這里做什么?”
“這應該是我們問你的問題,不過說了也沒什么關系。”手拿攝像機的佐木龍太說道,“我們是被一個奇怪的電話叫來的,他說,‘10點在不開門的生物室舉行死亡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