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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 給我個機會

  “中堂醫生的這件事情……我也知道。宍戶先生還曾經拜托過我,讓我幫他調查中堂醫生,說‘只是想知道八年前那個歌案件的真相’……”

  “可是,當時的警方已經認定這件事情不是中堂醫生做的了,證據算是充足……而且我也相信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中堂醫生雖然性格上難以相處了一點,但他應該不會去做出殺人的事情來,尤其是自己的戀人……”久部頓了頓,“所以,我和他說沒辦法幫忙……”

  “所以他才寫了這封信啊。”微胖男子從文件袋中拿出一張紙,翻到背面,那里貼著一張寫了字的便利貼,遞給久部。

  “如果中堂不是凡人,那么是誰殺了糀谷夕希子?我找了一下可能是同一兇手犯案的案件……”久部小聲讀出了上面的字,大致明白了這個文件袋里裝的東西是什么,這才拿過那些紙張看了起來。

  紙張的數量不多,看起來都是從多年前的報紙或雜志上復印下來的,上面還用紅色的筆標注了些字跡。

  “Drill(鉆子)……”這是在一篇名為《兇器是鉆子?奪取女子性命,慘無人道的穿刺殺人》的報道旁邊標注的字跡。

  “Beat(擊打)……”這是在一篇名為《死因是擊打。被發現的女性遺體,破案線索尚未明確》的報道旁邊標注的字跡。

  “Knife(刀)……”這是在一篇名為《女子遺體上多大幾十處的刀傷——過于獵奇的殺害》的報道旁邊標注的字跡。

  syndrome(擠壓綜合征)……”這是在一篇名為《將女子夾在巨物中擠壓致死,過于奇特的手法》的報道旁邊標注的字跡。

  除了這些報道外,還有幾張似乎是用蠟筆畫成的畫,畫上的內容是一只粉色的河馬,樣貌憨態可掬,和兒童繪本里那些插畫的畫風很相似。

  “每一個都是年輕女性被殺的未解案件,而且這些全都是宍戶寫的報道。”微胖男子側著身子,將上半身的重量壓在桌子上,低聲對久部說道。

  “可是投稿的雜志和署名都不一樣……”

  “呵,我看得出來。你看這個……”微胖男子冷笑一聲,隨手拿起一張報道,“‘她那想要成為護士的美麗而堅定的夢,面對犯人黑暗的渴望,轉瞬間支離破碎。’這種沒營養的酸詩,不是他寫的我當場把這個煙灰缸吃下去。”

  微胖男子把牛皮紙文件袋倒過來向下投了投,倒出幾張照片來,照片上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孩,笑容也都很燦爛。只是不少照片的像素有些低,看上去是多年前拍攝的。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撿來的大新聞,換個名字到處賣,溫泉還都是年輕女性被害案件……”

  “那個,請問這是什么?”久部把那張河馬的畫給微胖男子看了看,“這個,也是某位被害者的東西嗎?”

  “不知道,這個就得去問宍戶了。”

  “那個家伙……”久部搖了搖頭,謹慎地看著對面的微胖男子,“我實在不想再和他扯上什么關系了……那個,這些東西,你不會想要再寫成報道吧?”

  “陳年老案子要是沒有什么爆點的話,就算寫出來也沒什么人愿意看。”微胖男子重新點起一支煙,“不過,要是最近發生什么能和這些陳年舊事扯上關系的案子,那我搞不好會用上這些內容。”

  “請不要這樣做……”

  與微胖男子的對話結束后,久部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剛剛走過一個轉角便被人猛地拽到一邊,掐住脖子,砰地一聲按到墻上。

  “和文泳館的人聊得時間挺長嘛。”凌平的眼睛在月光下似乎閃耀著黑色的光芒,從他那張面癱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只是他的聲音明顯比平時要低不少,似乎在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竹,竹內……”久部雙手扳住掐在自己脖子上那只如同鐵鉗一般的手,驚恐地看著面前這個一只手就能掐死自己的超人,說話也結巴了起來。

  單手掐住脖子將人抬起并不會令人窒息而死,反倒是如果被掐的人體重過高,很可能會對頸椎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凌平用右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久部按在墻上,左手直接拿過他手里的牛皮紙袋看了一眼,沒有多在這上面花時間。

  “我,我知道了,你,你先把我放下來好嗎……”

  “我……我本來并沒有傳遞所里的信息,去捏造報道以換取曝光率的打算……那篇報道寫出來之前,我就已經向他們提出辭職了。”

  久部坐在墻角,不敢正眼看他對面站著的凌平,低著頭把自己、文泳館與UDI研究所的事情說出來。

  “但他們能把那篇報道寫出來,里面肯定少不了你的作用。”凌平冷聲道。

  “是的……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沒有造成嚴重的后果這一點真是萬幸……”久部頭也不敢抬地道歉道。

  “你是怎么和那家出版社扯上關系的?”

  “其實,其實我一開始對醫學的興趣并不大,我之前最大的理想,是靠自己的文字來揭露真相,引起社會的一些變化……”久部遲疑著說道,“所以,我在大學里提交了休學申請后,就到各個雜志社報社去應聘……但是因為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資本,要做的話也只能做那種最低層次的打雜工作。最后,我到那家文泳館去面試,那邊也沒有讓我做他們的正式員工,但是,他們和我說,有另一個機會……”

  “那時候,UDI研究所剛剛憑借幾起影響很大的案子走入了人們的視線中,文泳館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想要以此為突破口寫報道……他們注意到了我的醫科大學學生身份,以及UDI研究所招牌記錄助理兼職這件事情。所以就讓我來這里做兼職,發掘素材,一旦寫出了好的文章,就送給他們發表……”

  “所以,你加入研究所這件事本身就是文泳館派入間諜的一場行動,最開始就是一伙嗎?”凌平冷笑一聲問道。

  “現在已經不是了!現在……”久部的身體晃了晃,雙手十指扭在一起,抬起頭來看著凌平的眼睛,“我現在,很想在UDI研究所繼續工作下去……以法醫學者為目標,繼續工作下去。”

  “真相……并不是因人們的看法和議論所改變的,它就在那里,不會變化。而法醫學者,正是將真相從層層迷霧中剝離出來,還原到世間的職業。”

  “法醫學者,是為未來而生的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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