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不好說。”凌平搖搖頭,“或許還有其他的可能,在沒有其他線索的情況下,暫時還是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的好。”
“但是,必要的打算也得做起來……”
今日子是個很警惕的人,由于自己那種特殊的體質,在外面時一般都不會吃別人給的東西或者喝別人送的飲品,如果有飲食需求一般是隨機挑選一家便利店買點便當和瓶裝水解決。畢竟安眠藥這種東西雖然對平常人來說已經很危險了,但對她來說卻是還要再將危險等級提升一百倍。
一旦被別有用心的人灌下安眠藥,今日子的記憶可就算徹底重置了,哪怕對面就是歹徒她也記不住。
凌平在隱館厄介的帶領下來到這座大樓里面,來到了據大樓負責人所說的那家“租用樓層拍攝的雜志社”所租用的四層和五層。
“完全是空的啊……”
凌平走進四樓的辦公區域,第一感覺就是空曠。這邊除了天花板上的照明燈和地磚以外幾乎可以說是空無一物,看來那家“雜志社”的清掃工作做得不錯。
“警方也來這邊調查過,但他們來的時候這里已經是這樣了。如果能夠早一點發現今日子的事情……如果能夠再早一點發現問題,說不定就能留下更多線索了……”隱館厄介自責地說道。
“你沒必要自責,倒不如說,如果不是你對今日子的關心,那么說不定到現在都沒人能察覺到這件事……”凌平蹲下身看了看地面,一來這里是瓷磚地面,二來這里并沒有被封鎖,恐怕很難從上面找到什么有價值的足跡。畢竟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說不定連來調查的警察的腳印都已經難以辨識。
“警方用魯米諾試劑調查過了嗎?”凌平問道,魯米諾試劑是用來調查現場不明顯血跡的利器,就算在經過漂洗的瓷磚地面上也能檢測出血跡來,而且一周的時間還不足以干擾魯米諾溶劑起效。
“試過了,但是這邊的地磚縫隙、墻面、墻角處都沒有發現血跡,因此警方并沒有將其當做殺人事件來對待,僅僅是作為失蹤案件調查……”
“失蹤啊……”凌平皺了皺眉,某種意義上,失蹤案比命案還要難以調查,因為一來沒法確定失蹤者的心理狀態,萬一他就是自己想要躲起來,警方去調查反而會給自己添麻煩。二來殺人案可供調查的物證理論上要比失蹤案多一點,從被害者與兇手的兩方面都可以入手,調查失蹤卻只能從失蹤者本身入手,最多再追加一個如果他失蹤最可能去的地方。
但這種理論在今日子身上又完全沒有用,畢竟只要她的記憶一重置,她會認為自己是什么人,該去哪里完全是未知的……
“很麻煩啊……只知道地點這一個線索,結果也沒留下多少可供調查的線索……”凌平抬頭再次觀察了一番這一層樓,試圖從中找出什么線索。
“那個,竹內偵探,難道今日子她真的是被……”隱館厄介小心翼翼地問道。
“應該不會,比起把今日子殺掉來說,留著她反而更好辦一些……從她是接到了假的委托電話才到這邊來,而原先在這里假裝成雜志社的那伙人也迅速離開這點來看,應該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動,不是那種為了殺人而殺人的變態殺人狂……”凌平分析道,“就算這邊是沒人租的寫字樓,租下兩層樓一周也是需要不少錢的,比起遇害,我覺得今日子更像是被她之前曾經解決過委托所得罪過的人針對了……”
“以前的委托?難道是那些出軌的有錢人什么的?”
“不是沒有可能,有這個財力設下這樣的局面,只是專門為了針對今日子,想必他們的恨意不輕,只可能是今日子曾經妨礙了他們獲得更大的利益。”凌平繼續分析道,“不過他們既然會特意針對今日子,那就一定了解她記憶會重置這一點。如果我是犯罪者,在得知了自己的目標擁有這樣的特殊體質后,比起直接殺了她,更大的可能是想辦法讓她睡過去,再擦去她身上的各種信息,用假信息將今日子塑造成另外一個人……”
“我之前就在擔心,萬一今日子碰上那些之前有過矛盾但又偽裝出善意的人該怎么辦,所以經常叮囑她不要吃外面的東西……沒錯,今日子的記憶每天都會重置的話,就算遇到對她有歹意的人也認不出來。”隱館厄介恍然大悟般說道。
“今日子就像一塊透明的水信玄餅,為她營造的背景是什么樣的,她就表現成什么樣的,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凌平自言自語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等等,他們為什么會特意選在這個地方……難道也是為了營造一個背景……”
“竹內偵探?”
“厄介,你給警方那邊說一下,讓他們調查這棟大樓時,著重調查一下之前幾年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你不是說這里曾經發生過殺人案件嗎?”凌平扭頭對隱館厄介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起案件很可能和今日子有關。”
“我明白了!那,接下來……”
“接下來,我也暫時沒有入手的方向了……”凌平想了想,“這樣,你繼續和警方保持聯絡,我這邊……其實也有事情要忙的。”
“好的……非常感謝你……”
“沒什么,畢竟你和今日子都算是我的朋友……雖然今日子說不定并不認識我就是了。”
UDI研究所,當凌平暫時結束了隱館厄介那邊的委托回到所里時,久部已經和研究所的眾人坦白了自己的事情,而神倉所長等人最后的處理結果是,暫時讓久部待在所里,看他后續的表現再決定下一步的處置。
一方面,久部的行為雖然給研究所帶來的一定的麻煩,但總算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后果。那篇失實的報道被壓了下來,而他也表示會再去和文泳館的人談,希望他們以后不要再報道類似的事情。如果口頭上講道理說不通,那就采取其他的“講道理”方式。
另一方面,日本的法醫學者數量實在是稀少,好不容易有一個以此為志向的青年,大家也不想就這么把他未來成長的可能性扼殺。先看看他的表現,實在不行再處理。
當然,那個叫做宍戶理一的記者在調查中堂醫生相關的那起案件的事久部也已經說清楚了,聽說可能有線索,中堂正在研究所內焦急地等候。
“你終于來了,真的有嗎?那個線索?!”凌平才踏進研究所的門,中堂系便直接沖了上來,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牛皮紙袋。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線索……你這么著急,難道里面真的有有用的內容?”凌平將牛皮紙袋遞給中堂,這人拿了便急匆匆地跑到桌邊,將上面的東西一甩手直接清理到地上。
“粉色的河馬……”中堂系直接把那個牛皮紙袋倒了過來,將里面的東西全部倒在桌子上,“那個粉色的河馬,夕希子遇害的時候身邊就帶著這個……”
“只有兇手,才會有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