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事發大樓附近對各種有監控攝像頭的便利店、大樓、商鋪進行了摸排，果然讓我們再其中找到了一份有用的影像。”
這次到研究所來的是目暮警部本人，旁邊自然也少不了部下高木，此時高木警官正將一卷錄像帶放入研究所的投影儀中。
“在那具遺體被發現的一天前，監控錄像中出現了高瀨的身影。”
眾人聞言都是精神一振，聚精會神地看起了監控錄像，只有凌平一人還在旁邊捧著一本法醫學教材，不知道在看什么。
“這是在遺體被發現前一天的晚上九時四十四分，在這家便利店監控視角的角落里，拍到了一個出來倒垃圾的人影。”高木警官在設備上按了幾下，將角落里的那個位置放大，原本還算清晰的影像頓時變得一團模糊，只能隱約看到一個穿著淺色衣服的男人。
“在讓技術部門處理過這段影像之后，影像就是這樣的。”
隨著屏幕上的影像慢慢銳化，眾人的目光也逐漸凝重，先是腿，再是軀干，然后……臉……
“沒錯，這家伙就是高瀨文人！”中堂系直接喊出了聲，他幾乎是看著高瀨的照片把他的臉印在了腦海中，就算他變成巨人觀恐怕都認識。
“我們也是這么認為的，所以現在這已經成為了我們偵查的突破口。”目暮警部點頭說道，“對他的審訊真可以說是困難重重，我還從來沒接觸過這么難審訊的犯人……”
“他一直不說話嗎？”
“不，我們問什么他就回答，單就這一個角度來說，他可以說是相當配合。”目暮警部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只是，他的供述永遠都是含混不清，只肯說個大概，一點具體的信息都不透露。”
“拿最簡單的案發時間來說，我們問他在失蹤后去了哪里，他之前先是說‘不記得了’，后來又到處亂說，練馬區江戶川區涉谷區，東京的區幾乎都被他說了個遍。”
“此外，對于高崎熏的相關事項他也是百般推諉，甚至還和我們說起了所謂他‘幻想’中的殺人行為，把好幾件殺人案全部安到了高崎熏身上……我們甚至在考慮是不是給他做個精神鑒定。”
“他難道是精神有問題？”
“會連續做出二十六起案子，還不留下痕跡，這種人會是精神有問題嗎？”中堂系冷哼一聲，“如果他真的精神有問題，恐怕唯一的問題就是喜歡殺人這一病態的愛好……”
“對了，之前委托你們尋找的那個和紅色金魚有關的東西，有結果了嗎？”神倉所長見狀連忙轉移話題道。
“喔，那個東西啊，我們從兩個方向進行了調查。一方面在市場上調查有沒有相關的商品流通，另一邊也在高瀨文人的家中和那個案發地點附近尋找。”目暮警部點了點頭，凌平從阿笠博士那里得到了建模的結果，推演得出的物體是一個表面有好幾個魚形狀凸起的塑料玩具球。
“在市場上的調查有了結果，這種玩具球是一家公司在二十多年前生產的，現在早就已經不再生產。只是因為當時生產的數目不少，加上年代比較早，所以很難從這個方向進行溯源。”高木警官拿出一疊報告分發給研究所的眾人，“至于高瀨家中，我們暫時還沒有找到這個球，考慮到在他家里有燒過什么東西的跡象，所以我們很懷疑……”
“不，最新發現的死者口中還有紅色金魚的痕跡，因此這個球一定還在……說不定就被他藏在什么地方……”中堂系打斷了高木警官的話，堅持認定道。
“我們也在盡力尋找了……對了，關于這次是死者，橘芹菜小姐的死因，調查出來了嗎？”高木警官勉強答應了下來，又問起了這次死者的死因。
“細菌培養還需要一天的時間，所以現在還無法給出結論……”
“目暮警部，我覺得在我們得出死因之前，可以先重點審訊高瀨關于這次案件的事情，尤其是死因方面。”一直在旁邊看書的凌平忽然出聲道，所說的話倒是讓目暮警部有點奇怪。
“這個……我們當然是會詢問他這點，但現在還是高崎熏的案子比較容易突破……”
“關于這次橘芹菜的死因，我稍微有點疑惑。”凌平看了看研究所里的眾人，慢慢說道，“我懷疑，我們一開始所下的‘食物中毒’，foodpoisoning的結論，很可能是被誤導了……”
“誤導？”眾人都是一愣，不知道凌平所說的是什么意思。
“雖然沒有切實的證據，只是我的一個猜測，但是……”凌平把自己正在看的書放到桌子上，“那個記錄著他二十六種殺人手法的牌子，唯獨剩下了一個‘F’的空位，或許并不是沒來得及填寫，而是故意想要留下一個讓我們自己來填寫的空……”
“讓我們……自己填寫？”
“雖然只是一種猜測，但或許我們所初步判斷出的食物中毒foodpoisoning只是高瀨想要讓我們得出的結論而已。”凌平頓了頓，“如果法醫對于死因的判斷出了問題，那么法醫所出具的報告在法庭的起訴環節中的有效性無疑就會降低，從而導致無法成功起訴高瀨。”
“可是，如果不是食物中毒的話，又會是什么死因呢……”三澄美琴有些迷惑，無論從什么角度來看，那名叫做橘芹菜的死者都是死于食物中毒。“如果她的胃內容物沒有腐壞地那么嚴重，或許還有其他中毒或者猝死的可能，但腐壞成那種程度，無論是什么別的毒素，在攝入之前都應該已經死了……”
“是啊，除非是兩種毒素共同作用，但在那種情況下，判定為食物中毒也是可行的，并不會影響報告書的可信度。”中堂系也補充道，以他解剖過3000具以上遺體的經驗，也沒有看出這次的死者橘芹菜會是因為其他原因而死。
“說得也是……”凌平聞言點點頭，他所說的內容也只是一種設想而已，并沒有切實的證據。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再對死者進行一次檢查吧。說不定會有什么我們遺漏的點。”三澄美琴還是愿意聽凌平的意見的，畢竟他曾經在許多次的案件中都提出了足以扭轉案件局勢的意見，“過了三天，希望遺體不要腐壞得太厲害才是。”
“那么這次的通氣會就到這里……”眾人站起身來，收拾著桌上的文件，由于高木的動作稍有些大，拿起文件帶起的風一下子把凌平攤開放在桌上的書翻了兩頁。
“腐壞……腐壞……防腐？”凌平的目光忽然落到自己面前攤開的那本書上，這一段恰好是在講解各種毒物的鑒定與分析結果的評價，而在這一張書頁的最下方，正好是做毒物化驗需要注意的幾點事項。
“……烏頭堿也易因遺體腐敗及堿性作用而分解。”
“3.防腐劑對毒物的影響。如氰化物中毒死者，遺體經福爾馬林防腐處理或臟器標本經福爾馬林液固定，則氰化物迅速被破壞而不能檢出。”
“4.缺少某些毒物的檢驗方法……”
“防腐劑，福爾馬林……formalin……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