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現在辛多拉公司的辛多拉董事長已經抵達現場了。他本人有著被稱為‘辛多拉公司帝王’的稱號,是一位從平民中嶄露頭角的IT產業巨頭……”
隨著在場記者的報道,凌平扭頭向那輛正緩緩停下的高級轎車看去。一名身材高大,卻有些消瘦的中年白人男子從車子的后座中走出。辛多拉董事長看起來約摸有四五十歲,頭發只是斑白,臉上的褶子卻不少,板著一張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也不管那些努力和他打招呼的記者與攝像師,大步走進會場。
“感覺是個狠人啊……”凌平隨口說道。
“是啊,聽說辛多拉董事長是從平民中崛起,沒有接受過名校教育也沒有從家族處獲得雄厚的財產,僅憑自己的能力和識人水準就讓自己可以和其他計算機行業的巨頭平起平坐,而且至今都是單身。”
園子和京極真二人也到了現場,沒有擺出鈴木財團的架子,而是像一對普通的年輕男女一般,正好接上凌平的話,給他普及了一下辛多拉董事長的背景。作為園子的好友,毛利父女自然也跟著一同前來了。
“聽說他之前挖到了一個‘問題兒童’,那個孩子在日本國內被視為不合群的怪孩子,但卻被他看中,培養了幾年之后居然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的麻省理工研究院的學生,被稱為神童,還開發了一個叫做什么……”
“DNA追蹤系統,聽說可以用來追查人與人之間的親屬關系,甚至可以追溯到歷史人物身上。”毛利蘭接話道,“我也是之前查找有關法醫學的內容時才看到的。”
“喔,中堂醫生去美國學習的就是這個系統啊。”凌平此時倒是有些驚訝,這個DNA追蹤系統他也曾經聽說過,據說是米國某家公司的尖端科技,不對外公開,僅僅和米國警察以及特殊部門有著程度有限的合作。中堂醫生雖然名義上是去學習這個系統,實際上也接觸不到什么核心的東西。
“不過這家公司的涉獵還真是廣啊,從DNA追蹤系統到虛擬現實游戲,不走尋常路呢。”
“是啊,聽說之前那個神童還開發了一個成長速度是人類好幾倍的人工智能系統‘諾亞方舟’,只是可惜還沒有做出成品,那位神童便已經跳樓自殺了,那個人工智能也沒有完成……”
“根據事先發布給媒體的書面資料,這個昵稱為‘繭’的游戲是讓玩家進入如蠶繭一般的膠囊中,在催眠狀態下與具備聲音識別系統的游戲一邊進行對話,一邊在虛擬世界中游玩。據說這里面的聲音識別系統就是當初‘諾亞方舟’的一部分功能,真可以說是集合了當今世界最先進科技之精華的游戲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幾人身后響起,聽到這個聲音的小哀如同炸了毛的小貓,一下子拉住凌平的手,縮了縮脖子,不敢扭頭。
“喔,安室先生,你居然也會對游戲發布會感興趣嗎?”凌平伸手輕輕摸了摸小哀的頭發,安撫了一下她的情緒,扭頭和安室透對話起來。
“工作而已,要說游戲的話我其實還是喜歡那種可以隨時隨地玩的手機小游戲……還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安室透,目前是一名私家偵探,偶爾也兼職打工做點別的事情。”難得一見穿著正式西裝的安室透笑了笑,隨口糊弄過去,倒是和初次見面的園子京極真打了聲招呼。
“喔,我記得之前好像見過你來著,是在……”毛利小五郎看著安室透的臉,陷入了回憶。
“應該是在飯店吧,我記得您當時還想喝酒來著。”安室透笑了笑,扭頭對凌平說道,“對了竹內先生,你上次說起的,那件委托的事情,我想找你單獨談一談……”
“嗯。”凌平點了點頭,領會了安室透的意思,“小哀你就先和小蘭她們一起進去吧,我和安室先生有點事情要談。”
小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所以你還真是來工作的而不是來打工的?”
米花市政大廳附近的一條小巷,凌平和安室透倚著墻對面而立,側頭看著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大廳門口。
“嘛,如果把打工理解成兼職的話,確實是這樣。”安室透攤了攤手,無奈地笑道,“兩邊都點名要我到這個發布會現場來,一邊是讓我想辦法和那個辛多拉董事長接觸,看能不能搞到他們的技術。另一邊的則是讓我保護他和發布會的正常進行……最后我就只能想辦法搞了個安保人員的工作來打工。”
“那你還挺難的……”凌平的嘴角抽了抽,這種“我防我自己”的事情原來還真的會出現啊。
“是啊,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之后還要寫兩份報告,一旦出點意外就不知道幾份了……”安室透自嘲地笑了笑,忽然轉變了話題,“我上次就想問了,你身邊的那個女孩……”
“說下去,有什么話就直接問。”安室透的話沒有說完,大概是想看看凌平的反應,可惜這種方式在這個家伙這里不好使。
“好吧,那個女孩,我之前看見貝爾摩德在住的地方放了她的照片,還用紅色的筆在她臉上畫了大大的叉號。”安室透見話術無用,便也直接說了下去,“她一開始會變裝恐怕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據我所知,貝爾摩德算是個慵懶的人,唯獨對宮野一家有著極強的恨意……”
“所以?”安室透知道小哀的真實身份這一點凌平并不意外,他之前在常盤集團的總電腦里曾經見過模擬出來的小哀十年后的照片,再結合上他從貝爾摩德那里看來的照片、在組織里聽說過的“叛徒”宮野志保之事,以他的腦袋猜不出這一點才是怪事。
“雖然貝爾摩德最近沒有什么行動了,但她依然保持著之前的變裝,恐怕還是不死心,即使你……”安室透頓了頓,“所以,我覺得還是想辦法讓那個女孩接受一下我們的保護,其中也有一些我個人的私心……或許你曾經聽說過一個叫做‘證人保護計劃’的東西嗎?”
“改變姓名相貌國籍和生活經歷,到另外的地方開啟一段新的人生?”凌平倒是也偶有聽說過這個東西,專門用在一些身份特殊的犯人或者證人身上。
“如果是成年人可能還要相對麻煩一點,不過她現在是小孩子,那就有很多操作空間了。巴西,澳大利亞,或者……英國,都可以。”安室透低聲道。
“英國……”凌平低頭思考了起來,平心而論,如果通過安室透那邊的關系讓小哀去到國外,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現在不用急著給我答復,畢竟還是要問一下她本人的意見。”安室透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塵土,向小巷外走去,“對了,記得離那個叫赤井秀一的和那個美國女人遠一點……”
“他們……什么也做不到,卻只會壞事……”
凌平抬起頭來看向安室透,后者此時也正好回望過來,他的眼神十分奇怪,像是在懷念故去的友人,或者說,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