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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謀士,搗亂打擊跟報復(2)

  反而是透,這一波一波地趙軍將領前來,不是尋事便是質問議談令人煩不勝煩,如今一小副將也敢上前叨叨,他頓感被攪擾的興致,他幾步便跨沖了過來。

  由于陳白起低著頭,只以感覺腳上投射下一大片陰影,她一抬眸,一張大臉便湊了過來。

  透并沒有“吳三”高,然而此刻少年方才那雪團般可愛的稚容整個陰翳下來,氣勢卻是半分不因身高而耽誤。

  “爾誰誰誰啊,誰允許爾等趙軍不經匯稟走上前來的?!”

  見他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吳三”瞪直了眼,退后一步:“透君莫惱……方才我一時疏忽……再說這并非算得什么直得嚷嚷的大事吧。”

  透本來只準備嚇唬嚇唬他的,卻不料“他”竟不知悔改,還敢出聲反駁,他滿臉烏云斜乜,因氣惱而擠歪了眼睛嘴斜佞的嘴角,生生將一張漂亮臉蛋兒扭曲:“小兒,汝找死嗎?”

  被人這樣威脅,本該立即一副畏懼致歉的“吳三”,卻像一下子被人激出了骨氣,她倏地一下抬起頭來,一張面容普通的臉兩眼瞪得大大地,臉色漲紅似受了屈辱一般,她大聲道:“透君當真無禮!吾趙軍與先生歷來和睦如一家,吾將軍與先生亦常常以知已朋友相稱,先生為人溫和有禮情操高尚,爾卻口口聲聲粗暴無禮,想來你可輕視吾,卻不可這般輕視吾軍!爾如此,豈非給先生抹污!”

  這一番大聲斥責的話可算是大義凜然,臨死不屈了,直喊得后方黑暗之中的眾軍耳中一震,眼前一亮,這下他等再也坐不住了,一茬一茬地紛紛站了起來圍觀,雖說并沒有同仇敵愾地聲援上前,卻也是在后方隱隱圍堵成城地形成一種無形地支持。

  “爾……爾敢口出歹言!”透聽了陳白起一番貶底踩高的話,透白的面龐一陣青一陣紅地,他掃視了一眼其后方,猛地厲喝一聲,便從箭囊之中取出一箭矢握住七寸,朝著陳白起的脖頸便刺去。

  “透!”婭倏地睜開眼,厲聲道。

  透的箭尖頓滯了一下,他轉過頭看向婭,瞬間變臉,他貓眼一彎透著幾分憨態,笑呵呵像一個金童似的,他癟嘴道:“吾只是嚇嚇他而已啦……”

  透知道,婭一向不愛管閑事,無論他殺人放火亦罷,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亦罷,除了防礙到先生一事,她才會如此喝停于他,看來剛才這小將的一番話,令婭動搖了,方出言阻止了他。

  然而,他停手了,但卻不料那個看起來沒有什么卵用的小將竟出然發威,“他”迅猛如脫兔般出手,一個力均勢敵的過肩摔直接將他給撂倒在地。

  透只覺一陣翻江倒海,整個背部便狠狠摔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呯聲,陳白起這一手沒有留情,她哪怕不用修為,僅憑麒麟雙臂之力便夠他喝上一壺。

  透“哎呦”一聲,只覺整個背脊椎都快摔斷了,他痛得直聲嗆咳,臉皺得像一個肉包子。

  周圍人一瞬間都被小將那雷霆般兇狠的手段給怔愣住了。

  見所有人的視線都一瞬焦聚在自己身上,“吳三”一下子慌了,“他”趕緊手忙腳忙,歉意道:“吾……吾方才以為透君準備取吾性命,吾只是下意識想保命……吾不知透君竟如此地……失手了,吾方才應當是借估了透君的力氣,下手太重了……對、對不起,這水,想來后卿先生亦是不打算要了,那吾還是收回吧……”

  她態度十分誠懇,道歉也十分迅速,但偏偏卻對傷倒在地上的透視苦無賭,說著說著,竟朝他等拱了拱手,掉頭便撤了。

  走時,還喃喃地搖頭自語道:“后卿先生如此文雅之士卻養出如此暴烈仆伇,倒是令人詫異。”

  透痛苦地想翻爬過身,像一只翻殼的烏龜一樣困難,他用腦袋忿然地撞地,朝著“吳三”的背影咬牙切齒地喊道:“汝……汝給爺等……”

  婭站直了身子,她見透竟被一個無名小卒給摔慘了,一時面色鐵青,剛才那小將出手太快,她根本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透便被摔個四腳朝天了。

  “你還嫌不夠丟人,趕緊起來!”婭朝透喝道。

  而這時,一直無動于衷仿佛云游天外的后卿才終于抬眼了,他先看了一眼痛得滿臉冷汗的透,又看向“吳三”腳步越來越快離去的背影,笑聲道:“這打完人便走,副少將倒是意外懂得進退之道啊。”

  陳白起背脊一僵,下一步卻怎么也邁不開了。

  現代有句話叫什么來著,打臉一時爽,全家火葬場……呸呸呸,她在亂想些什么。

  透見先生出聲了,便忙掙扎著龜速地爬了起來,他此時是真正的殺意被激發出來了,拔出箭便準備朝陳白起開射,然,卻被后卿一句輕淡漠然的話定在原地。

  “透,去將水拿過來。”

  透聞言錯愕不已,但下一瞬卻漲紅了臉,分明已是氣極攻心。

  陳白起卻暗松了一口氣,幸好遇著后卿是一個聰明的人啊,懂得顧全大局,否則人人跟這少年一樣辦事兒遲早整得天怒人怨,她轉過身,卻將后續禮節補全,一臉受寵若驚地將水囊舉起,靦腆歉意地笑了笑:“勞煩透君了。”

  她竟站在原地不動,讓他過去取!這分明乃是侮辱他,透瞪圓了一雙貓瞳,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將這“吳三”一口給咬死算了。

  陳白起見透冷冷地瞪視著自己,似被嚇到了,她不自在道:“吾趙軍送水只為相盟之情誼,可非卑躬之能,若透君自持身份不愿向取,可明言,莫故作拖延。”

  此話,字字帶刀句句帶刺,這分明就是在明著開始挑唆兩邊的關系,當然這趙軍與后卿等人關系如果牢固挑也挑不出什么來,可問題是……恰好它就不怎么牢固啊。

  從方才知道趙軍對這后卿一組人其實有著很大的意見時,她就打算利用這個矛盾來給自己小小地先報一報先前的一箭之仇。

  不給他們添添堵,鬧鬧事兒,她這一趟潛伏算是白來了!

  反正這張臉是趙軍小將“吳三”的,將他們得罪狠了,到時候想算帳也算不到她頭上去。

  他們這次停歇不過一刻鐘,在確認三批訊號沒有問題之后,便繼續朝槐樹林前行,一路上他們找出許多黎叟等人行徑的痕跡,特別是到了先前姒姜等人的埋伏之所,他們停下來細細查探一番,看到許多紛亂雜許朝著幾個不同方向離去的腳印,此時趙軍停滯了行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后卿上前查看了一下腳印,苦有所思道:“看來他們是被什么人利用某種小機關激怒后,引散了開去,會使用這種小技倆的手段,這說明對方對黎叟等人存在顧忌,看其樹樁后幾處腳印反復踩踐造成的痕跡,估摸著對方應當是人數較少,約不高于20人。”

  陳白起于眾將后方聽著后卿的分析,整個心驚肉跳的,暗忖——這人神了,字字確鑿,跟親身親歷了一番似的。

  “這人被引成幾撥,難不成吾等需分開去查探?”胡萊道。

  后卿視線放遠:“不必了,估計此時除了黎叟的那支隊伍,其余皆已無力回天了。”

  眾人大驚:“對方是何人?莫非是平陵縣的滄月軍?”

  后卿道:“自然不是,不為滄月軍此時對前線戰局焦頭爛額,單單看現場這粗糙、破綻百出的埋伏便知道絕非滄月軍的慣用手筆,只是恰好黎叟等人自大妄信,恰好中了別人的圈套,我想,這該是一支……臨時的組建的隊伍。”

  “先生,這支隊伍從何而來,是否與滄月軍有關?”

  “自然是有的,否則如何要與吾等敵對。”后卿慢條斯理地道,他于周圍環境巡視一周后,便指向一個方向,道:“黎叟雖狂妄自大,但卻也有一定眼力,一開始的劣作把戲他定然看不上眼,但最后他仍舊被引走了,這說明對方定有令其在意的存在,他們是走這邊,去看看吧。”

  “先生如何知道是這邊?”分明有有撥腳步印,他如何確定的方向。

  “習武之人足下功夫向來用得深,這邊腳印最淺淡,以此為據。”婭不愿意自家先生回答這種無智商的問題,當即冷視其問話之人一眼,代為答之。

  問話之人正是陳白起,她被婭瞪了一眼后,十分無辜道:“或許是別人設下的障眼法也不一定啊。”

  后卿腳步頓了一下,轉頭從眾將之中將她尋出,那一雙極深極幽的眸子含著笑意:“吳副將懂得還太真多,連障眼法都識得。”

  一聽他喊她吳副將陳白起頓感頭皮發麻,總覺得比起喊她“副少將”,這句“吳副將”更飽含深意。

  他什么時候將她的姓都打聽出來了?這是為以后的打擊報復做鋪墊嗎?陳白起腦中頓時陰謀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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