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父卻眼明心中敞亮,他只苦笑著搖頭,而那些友人見他這般,又聯想到他最近那些腐敗與斯文喪盡的行為,便覺此人已不堪相交,便漸漸與他少了來往,最后疏遠了。
在陳家堡,他們一家便這樣小打小鬧著過著,而真正讓一切都變得勢同水火的爆發點,則是在陳芙的阿姆厲氏意外過世。
厲氏之死,其實亦怪不了別人,只怪她太明日張膽,越來越拿自己當陳家堡女主人,陳嬌娘看她不順眼,卻又一直奈她不何。
有一次,陳嬌娘無意中截取了厲氏與丹陽那邊相通的消息,她看完后,便知道這厲氏一直在幫丹陽陳氏那邊做事,心中惱極,只怨最毒婦人心,便故意調換了信中內容變換一遍,讓她出堡一趟,讓陳芙的阿姆厲氏認為是丹陽那邊有事吩咐她出堡辦。
那其實本是陳嬌娘的一則惡意玩笑,讓厲氏勞碌奔命,卻不料她出堡時因擔憂被陳父發現異樣,偷偷摸摸獨自出堡,半途遇上了山中賊匪,其阿姆因此死得十分凄慘。
在辦喪禮的那一日,陳芙便一直靜靜地、面無表情地看著其阿姆的遺容時,她面色蒼白似雪,就像陰間的鬼怪一樣,陰測測的。
陳芙想來是知道了,一切都是陳嬌娘設計的。
哪怕一開始陳嬌娘并沒有打算害人,但厲氏確也死了。
陳嬌娘一看陳芙的神色,便知道,她一定會報復她的。
干脆,在她報復之前,干脆先將她……
陳嬌娘面色愕然,頓時心驚自己的惡毒,她咬了咬下唇,痛苦又自責地奔跑了出去。
不料,卻撞遇上了姐夫,他見陳嬌娘紅著眼眶,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面色難看得緊,便囑咐她傷心易傷身,凡事看開一些。
隔日,他專程采了藥,親自熬好端給她喝。(陳嬌娘視角,與事實略有偏差出入。)
他的一番悉心照顧,溫柔體貼,更是令陳嬌娘心傾不已。
自從厲氏的喪禮后,陳芙便病了一場,病好后的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面色青白陰沉,她對著陳嬌娘,更是沒事找事,找盡種種方法事情來反襯陳嬌娘的陰險惡毒,令姐夫對她,失望躲避。
陳芙甚至暗中從城中找了一群地痞流氓,準備讓陳嬌娘接受與她阿姆相似悲慘死法。
但她卻不料陳嬌娘身邊有巨,巨一身蠻力強悍,對付幾個瘦弱雞腳的地痞流氓卻是綽綽有余,她那一日忍著怒意,無傷無痛地后,還來不及找陳芙對質,隔日堡中便開始傳言,說她昨日出去時被一群粗鄙之人給玷污了。
這件事,不用想便知道定是陳芙所為!
要說被人污蔑,陳嬌娘這些年來倒也承受了不少,本不該影響到她,可問題是,陳嬌娘一心向著姐夫,她生怕姐夫亦聽到這種傳言信以為真,從此對她更是不喜,頓時又急又恨。
她當時對陳芙當真是憤恨交加。
她覺得,她必須做出事情來反擊。
于是,她特意找了一個好機會,讓人冒充姐夫假意將陳芙響出,然后將陳芙一人獨自關在一件發霉的舊倉庫之中,打算幽禁她幾日她一嚇。
卻不料,等她幾日后將陳芙放出時,她卻好像大病了一場,像一具狩得皮包骨的骷髏一樣,整個人徹底虛脫掉了。
陳嬌娘震驚,她分明有定時定候送水送食,她不該變成這副模樣才對啊?!
后來經巫醫診治,卻原來,她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
這時陳父與陳嬌娘卻知道,厲氏與陳芙都是被丹陽陳氏仲夫給牢牢控制住了,才丟到這里來監視他們,若無把柄在手,仲父如何能相信,厲氏與陳芙會去幫一個外人坑害自己夫君與親生父親。
這毒每隔三日就必須服一次解藥,否則便會毒發生亡,而解藥則是厲氏與陳芙每次回丹陽,丹陽陳氏仲夫給她們。
而陳嬌娘關了陳芙將近四日,早過了服用解藥的時限。
陳芙會死,而且又是被她無意中害死的,這是陳嬌娘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當她看到陳芙奄奄一息倒在姐夫的懷中之時,她卻有些陰暗地想,她死了最好……
她死了,這樣一來,姐夫,便會是她一個人的了。
而陳芙那一雙黯淡不甘的眼神瞟見陳嬌娘,仿佛看到她那志得意滿的神色,她既怨又恨地抿唇一笑,心中已有了主意。
她臨終前,對著姬媼道:“姬大哥,我……我快若不行了,我、我很感謝你、你肯來陪我走完最后一段路程,我已無其它遺憾了,只是……只是家中族妹稚嫩,行事魯莽沖動,請你,你一定……一定定要幫我好好地……照顧嬌娘,她……她是我的妹妹,我最愛的妹妹,你一定……一定待她好……”
說這番話,并非陳芙真心想要讓姬媼去替她照顧陳嬌娘,她是別有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