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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主公,不帶強制性綁定

  另一邊,陳白起卻感覺到身上的時間越來越緊了。

  她想盡快離開,要不然真會當眾大變性別。

  這種事情,光想她都有一種“攤上大事兒”的感覺。

  那刺客陰長的眼角瞥見陳白起準備逃走,且還急不可耐,眼底劃過一絲意外。

  本以為此人與孟嘗君關系匪淺,不料她竟會在這種緊急關頭舍棄孟嘗君,而選擇獨自逃命,分明孟嘗君對她的安危卻十分緊張。

  當真怪哉。

  一時之間刺客也鬧不明白這兩人之間的關系,只是……在他“刺客盟”手中,絕不允許有活口的存在。

  考慮了一下,刺客趁空隙,一把抽下腰間掛著的一個拳頭大小的普通布袋,布袋內鼓鼓囊囊地,明顯裝有東西,他手勢如電兜面朝孟嘗君方向擲去,孟嘗君一時難辨真偽與危害性,反射性一躲,那物便掉落在地面。

  也不知怎地,隨即便“噗地”一下,一股子黃色的煙霧便躥了出來,呈蘑菇型噴涌向四周圍。

  孟嘗君察識此物乃為毒物,便“蹬蹬”幾步朝后退去,并伴隨一掌拂袖刮起急風便煙霧撲散。

  而刺客制造了一個小麻煩阻礙住孟嘗君后,便揮舞著那柄造型古怪的彎刀,挽了一個寒光刀花,身型靈巧韌性如鋼絲彈簧,反身便沖向陳白起的方向。

  他打算先將這“雜魚小蝦”先解決掉了,再全力消滅“主菜”孟嘗君。

  他看得出來,這名少年并無武功,乃一尋常之人,只需一刀即可,并不會耽誤時間。

  哪怕沒看身后戰局,陳白起也感知到危險悄然襲上了她,只是她渾身像針蟄一樣痛著,她仿佛聽見骨結交錯的咯吱聲音,她越動便是越難受,因此她抱著雙臂,左晃右倒走得并不快。

  帳篷內雜物多,并不寬敞,她腳下一個踉蹌雙腿打結,便不小心踢倒一四方松木矮幾,跛倒在了地上,腹部壓在腿凳腳上,整個人痛得幾近蜷縮了起來。

  ……M蛋,磕藥的效果越來越差勁了,本以為還能夠堅持久一點的。

  就在陳白起倒下那一刻,勁風撲來,空氣扭曲而寒冷無比,一柄布滿黑銅的鋼刀已高高舉起,那鋒利又殺意畢露的陰影籠罩在了她頭頂之上。

  而孟嘗君剛撲散毒煙,便恰好看見這一幕。

  他只覺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便沖入了他的腦中,整個頭部嗡嗡作響,連呼吸都停滯了片刻。

  只是當他腦中閃過“陳蓉”方才獨自逃匿的背影時,目光卻冰冷至極,像冰封一般,只結晶體的魅異。

  “刺客盟的殺手,難道也愿意干這種無償買賣?”他高喝一聲。

  刺客聞言,手下動作遲了一下,他蒙面上的嘴角輕輕勾了勾,譏道:“凡是見過刺客盟的人,皆不留活口!”

  他吐露出的聲音像七老八十的老人一樣嘶啞難聽,然他的身型卻十分健碩年輕,因此要么是傷了嗓子,要么便是變聲。

  眼看著刺客殺意未褪半分,孟嘗君目光一轉,一個氣勁便揣翻了帳篷中央正煮滾著的鐵鍋,鍋內滾燙噴著熱汽的開水連同鍋一并朝殺手潑去。

  刺客聽見動靜,忙扭身朝一旁躲去,并踢翻了鐵鍋。

  他一躲開,那熱水則不少濺到了陳白起的身上,所幸她穿得厚實,又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所以并沒有燙傷著哪里。

  孟嘗君稍爭取了一點時間,便第一時間趕到陳白起身邊,正準備將她攙扶起來,卻被陳白起反手給推攘開去。

  他動作一僵,表情霎時陰沉似水,握住她手臂的指關節不斷地收緊、用力。

  陳白起則掙扎著爬起身,她此刻滿頭是汗,唇色蒼白,就像大病了一場似的,眼神直直地盯著帳篷的破洞處,整個人懨懨地可憐,孟嘗君見此,不自覺又心軟了下來。

  那刺客躲開后,卻不急不慌,甚至噙了一抹狩獵似的陰笑,他將手中的刀打橫,將刀柄處一扭,卡拉卡拉幾聲,刀刃與刀柄處便被分成了兩截,以指粗的鐵鏈子連接頭尾,變成了飛刀。

  “刺客盟——鷓,在此參上!”

  他那柄被打磨得鋒利的飛刀如流星一樣劃破空氣,尖刃如彎月,嘀溜溜地極速旋轉成一道道殘影,便直襲孟嘗君的脖頸處。

  孟嘗君看過去,腳下一個利落,便卷起一根黑粗的生鐵燒火棍一擋,鏘——一聲刺耳的金屬聲撞擊,當即他手腕處便是一陣發麻之感,卻來不及放松,那飛刀又如游蛇一般,竟沿著棍體打著圈,一下便順滑到了他握鐵棍的手指處。

  孟嘗君一驚,迅速放手,而那飛刀則一勾一拽,便將那粗壯的燒火棍給截成了幾段,“哐當”掉在地上。

  好生厲害的刀!

  孟嘗君心下不住發緊。

  他低估了刺客盟了。

  很明顯的,這個刺客絕對是“刺客盟”最頂尖的一撥人,其殺人手段詭譎,手中利器絕非尋常,令人防不勝防。

  這漕城中果然是布下了重重陷阱,他到底是大意了,可如今他已如甕中之鱉,難以逃脫,唯有殊死拼博方得一線生機。

  呵……

  刺客冷笑一聲,臂長如猿,將索鏈飛刀揮舞起來,周圍空氣被震動得嘩嘩作響,空中閃電,急轉直下。

  孟嘗君拖著陳白起閃后,他在翻身閃躍之時,踢倒周邊之物飛砸向刺客方向。

  “走!”

  孟嘗君拽過一旁的陳白起,便一同沖向帳篷破洞處。

  剛邁出不過幾步,他身后便速拍過一掌,孟嘗君卷袖震氣一擋,卻見旁邊一尖刀已近。

  他只得暫時松開陳白起。

  見孟嘗君明顯已經捉襟見肘了,刺客變態地笑了一聲,很明顯十分頎賞如孟嘗君這般高高在上的人露出窘迫之態,他心意變轉,有了它意,倒也不急著對付他,反而從袖中扔出幾枚涂滿綠液毒素的鐵釘,徑直射向陳白起的方向。

  孟嘗君倒沒想到這刺客竟舍下他執意要先殺陳白起,他一震衣袍,氣流鼓動入寬袖中,將鐵釘全數卷入袖中,他咬了咬牙,眸底某種復雜難辨的光芒一閃而逝。

  定定地看了陳白起的面目一秒,便將她猛地推開,撞向帳篷破洞之處,然后擋于她身前。

  “速去喊人!”

  陳白起聞聲,愕然看向他。

  他這是……要讓她先逃?

  誠然,兩人一起逃走,顯然是不行的了,可這般“舍身成仁”的孟嘗君她還真沒有想過!

  不拖著一起下地獄便是奇跡了。

  沒與陳白起多作對視,他一轉身,便將涂毒鐵釘如數還射于刺客,卻不料此時他感覺體內流暢的氣息一滯,有些不繼。

  他驀然想起了方才刺客的毒煙。

  雖說他反應及時已打散,可畢竟近距離吸入過些許,難勉會對身體產生影響。

  他眼睛一陣發黑,太陽穴腫漲得厲害,不禁恍退了一步。

  孟嘗君用力搖了搖頭,力圖清醒過來。

  他長睫垂落,嘴溢苦笑。

  ……他當真會命喪于今日?

  “孟嘗君,從今往后,你的名字將會被記載在吾刺客盟鷓的殺手冊上了。”

  這時,刺客已然欺身靠近,刀鋒如寒芒冰錐,正準備一刀刺入其心臟處,卻不料忽地被身后一道力量給撞歪了,他皺眉,滿目煞氣地掉轉過頭,卻被猝不及防地灑了滿臉的粉沫渣子。

  一開始刺客鷓以為是毒粉,閉上眼睛忙揮手擋開,并疾速退后。

  想不到,這只顧自行逃命的膽小“鼴鼠”,竟敢襲擊他,并身藏毒物,這令刺客鷓一時不防,著了其招。

  他心中恨得牙癢癢的,趕忙清理面部,不敢立即睜眼,怕毒粉入侵眼球。

  其實陳白起緊急拋出的哪里是什么毒粉,不過是系統包裹內隨便抓出的一包調料粉,或許是辣椒粉,或者是胡椒粉之類的。

  見刺客鷓被自己暫時欺瞞住了,陳白起忙扯過懵然的孟嘗君,朝帳篷的那個破口子沖去。

  可這破洞口子十分狹窄,難以同時容納兩人一行通過,她急忙左右掃視一圈,卻在周邊找不到任何利器來劃破這牛皮口子。

  用手撕,她可沒這個力氣實施。

  無法,時間不等人,她只得先將面色已經泛青的孟嘗君先行給推擠了出去。

  孟嘗君似察覺到她的意圖,便掙扎了起來。

  “孟嘗君,方才你救我,如今我還你,一報還一報,我們從此便互不相欠!”

  陳白起咬了咬牙,喝吼一聲,便用力地將他推出去。

  孟嘗君目光僵直,便瞪著這樣恐怖又血紅的眼珠子看著她,似不敢相信她會在這樣做之后,說出這樣一番撇清關系的話。

  分明,她之前對他的安危一言不發,只顧著自行逃離。

  分明,她一直對他,只是虛情假意,并無真心。

  分明,她留在他的身邊,一直只為達到其目的。

  可……可,如今她卻還是不顧一切,將生還的希望都留給了他。

  “走——!”

  孟嘗君中了毒粉,這種毒粉一時并不致命,再加上他呼入的較少,只是會削弱了他的力氣。

  他見陳白起還在帳篷內,并沒有聽話自行離去,反而伸手去拽著她,他咬牙一用力,便將她的半個身子強行給扯了出來,卻見一道陰影投射在陳白起旁邊的帳篷上,接著“噗嗤”一聲,孟嘗君便看見陳白起被人從背被刺穿,胸口穿出一柄刀尖。

  血,染紅了她白色的衣襟。

  孟嘗君的眼睛剎時也被染紅成一片。

  他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全身麻木。

  他裂目眥牙,喉中像困獸一般嗌出一聲低吼,便將陳白起搖搖欲墜的身子大力地扯了出來,卻見又是一道寒光刺出,他想都沒想,便抱住她掉轉了一個方向,反身一擋,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

  這一刀,直接將他與她刺串在了一起。

  噗——

  孟嘗君噴出一口血,眼中的陰戾之氣已扭曲成一團深不見底的黑色漩渦,他就著這股力,錮止住身后之人抽刀,扭身一轉,此刻他的手指已戴上五根鋼甲,伸手如猛虎噬血,掐住了刺客的脖子。

  那脆弱的皮膚,如何能抵得住鋼尖的銳利,轉瞬便深深地刺入皮膚。

  那一直很從容的刺客此刻變了臉色,嘴唇一張一合著,像快窒息的金魚一樣。

  孟嘗君那張混著血與汗的俊美面容,此刻便如那閻羅索命一樣陰森。

  “只怕今日本公是入不了你刺客盟的冊子了。”

  一扭,“咔嚓”一聲清脆響聲,刺客的喉骨便被扭斷,當場氣絕身亡。

  他詫異地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竟然會死在了自己的目標孟嘗君的手中。

  而孟嘗君在殺了刺客后,便反手將插入肩胛的刀給狠心拔出,這刀刃還連接著陳白起,只是他是直接穿過了身體,而陳白起被他護著,只插入了一個刀尖罷了。

  他拔出了刀后,快速壓穴止血,卻依舊面如金紙,他單臂將陳白起小心放在地面后,從腰間哆嗦著手指摸出的一黑色的鐵哨含住,用力一吹。

  鐵哨并沒有發出的任何聲音。

  而孟嘗君吹了一計后,便將鐵哨重新收好,做完這一切后,他便再也支撐不住,與她一同倒下。

  而陳白起被他這一撞,痛意襲來,倒是意識清醒了許多,她嘔出了一口血,里面還夾雜著細榍血塊。

  她被人捅了兩刀,一深一淺,只是她的意識還沒有消褪,但她著實動不了了。

  一來,失血過多沒力氣了,二來,孟嘗君將她壓著呢。

  系統:檢測到人物——陳煥仙準備與候選主公孟嘗君契訂盟約,請首先完成“誓約達成條件”。

  系統:檢測誓約達成條件1,好感度80已完成。

  系統:檢測誓約達成條件2,親密度50已完成。

  系統:檢測誓約達成條件3,雙方順利完成盟誓儀式,未完成……

  系統:由于人物與候選主公孟嘗君交換了彼此血液,啟動了“麒麟擇主”的血盟契約,血盟乃不可逆轉之契約,請進行最后一步宣誓盟,便可完成擇主任務。

  等等!

  什么血盟?!什么契約?!

  她什么時候跟孟嘗君進行到了這一步的?!她什么時候選擇他當主公了?!

  她明明一直是拒絕的好嗎!

  這一次純粹是意外,她根本不清楚她跟他什么時候進行了血盟契約,不帶系統這樣強制性綁定的!

  由于太過震驚跟難以置信,陳白起一激動氣血上沖,便徹底暈厥了過去。

  而就在陳白起與孟嘗君都失去意識后,從令人發毛的幽冷黑暗之處,一道頎長的身影步出,慢慢靠近。

  他一身的黑色,披著連帽斗篷,將整個人罩得嚴嚴實實,但不難看出,他身形較為高挑。

  他呼吸很輕,步伐不緊不慢,如踏著浮云漫步,淡定而優美,卻又詭異得緊,無半分聲息。

  他低著頭看著孟嘗君,手握拳抵于鼻下,似在考慮著什么,半晌都沒有動作。

  忽然,他察覺到一種異樣的感覺,便將目光移向孟嘗君的旁邊,那一道被他忽略,甚至從不曾放入眼中的身影。

  但下一刻,他瞠開了眼,眼底遽然閃過詫異。

  若非親眼目睹,否則他絕不會相信,一名身材嬌小的少年,竟會逐漸變大,不僅容貌有了變化,頭發、四肢,甚至骨骼肌肉都一并產生了變化。

  這絕不是用易容或者習有縮骨功這樣的理由能夠辦到的。

  在震驚過來,那人頓了頓,卻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笑聲如玉罄撞擊,惹了青絲,亂了紅塵。

  他看起來如同貴公子一樣優雅,但動作起來卻毫不留情,他一腳踢開了孟嘗君,看都不看一眼,便彎腰將“陳煥仙”給抱了起來,轉身步入黑暗之中,轉瞬便沒有了蹤跡。

  而被遺留在血泊當中的孟嘗君,對此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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