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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主公,反調戲這不怪我

  d,救完一個又一個,真當她是奧特曼打怪獸啊?

  可沒法啊,自己選擇接下的任務,哪怕臉面都給丟光了也得咬著牙完成它!

  陳白起見孟嘗君已接過酒爵,抵于唇邊,燈火下,鬢若刀裁,眉深而眸淺,眸浸星河。《〈《

  他便站在離她側身幾步之距離,對面站著別有用心的如意姬,她眼神一深。

  豁出去了!

  她一聲,一拂袖,衣袂似紅蓮轉開,一路踉蹌翩絎地倒了過去,而孟嘗君余光一瞥,便順勢張臂一接,那繡蓮曼盈垂的寬袍便將那纖細柔軟的腰肢一卷,帶入了懷中。

  而陳白起眼勾一撩,手肘瞅準時機便輕輕、巧妙地一抬撞上杯底,便將他手上拿著的酒給灑倒了一地,全程行云流水一般通暢,不見絲毫磕絆。

  好!碰瓷業務技能專點get!

  見著那濕了一片的地面,她便裝模作樣地拿指尖揉額,身型似不支地搖晃一下,方借著孟嘗君手臂的力量站定了身子。

  “噯,好暈啊,湘女恐怕是……不勝酒力了。”她半抬臉,眾人瞧不見她狐貍面具下的臉色,但卻見她眼瞼處如涂抹了粉紅胭脂,眸內朦朧著一池醉意。

  孟嘗君卻忍笑,咳嗽一聲后,一掌地托起她的小臉來,仔細打量一番后,便叮囑道:“那便小心一些,暫待在我這里,莫再沖撞了它人。”

  這話里……倒不見怪罪,反而有心替她遮掩“罪行”。

  在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一看這架勢便知,這孟嘗君便如方才公子稷一般,被攪和了“好事”也不見生怒,反而還替這“攪事精”扛禍。

  見了鬼了!這湘女到底有何魅力啊,將這兩公子迷得個五迷三道的,基本黑白是非都不辨了哇!

  贏稷眼見此一幕只覺眼皮狠狠一跳,一個箭步跨上前,便探臂將人給接了回去。

  稽嬰隨意看了一眼,也懶得管他們這些男女之事了,重要的東西已經“釣”出來了,剩下的部分便也不再妨礙什么了。

  陳白起一轉身,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他的胸膛,只覺他的胸肌比那鐵還硬,陳白起臉上的狐貍面具因此被撞翹了一個角,露出一截白皙而細膩的下巴與自然粉潤的唇瓣。

  她抬起臉,感覺下巴處有些痛,下意識蹙起了眉。

  而贏稷低頭一看,看到嬌嫩似能掐得水的下頜處有一塊紅腫了,眸光一黯,伸出手想碰了碰,卻又攥緊住了手。

  “痛?”

  陳白起道:“不痛。”

  贏稷一愣:“不痛?”

  陳白起在移正被撞歪的狐貍面具時,伸手碰了碰傷處,音調徒然一變,她道:“不痛才怪。”

  贏稷:“……”

  他最終還是伸手輕柔地托起她的下顎,看了看那處傷,略嚴肅道:“有些紅腫,但不曾破皮,應當明日便能消褪如初,若涂些傷藥,估計一刻左右便能消腫。”

  陳白起聞言,失笑道:“不過就磕碰了一下,能嚴重到哪里去。”

  “你乃女兒家,即便是小傷亦不能如丈夫一般隨意對待。”更何況這傷,還是他不小心造成的。

  他沒預料到女兒家的肌膚會如此地嬌美而脆弱,這落在丈夫臉上不過一道紅痕不足掛齒的傷,落在了她的身上,卻令他覺得異常刺眼難受。

  “噯”陳白起見他好似真的挺在意的,那認真說教的樣子也挺新鮮,便收起了笑,假意謂嘆了一聲:“本還想為這點小傷而感懷傷秋一番,可見大公子比湘女更在意的模樣,湘女都感懷不下去了。”

  贏稷不解,問道:“為何?”

  陳白起夸張道:“因為天塌下來尚有高個頂著,而這一傷也不勞二人愁,既然有大公子幫愁著,那湘女便正好歇一歇,拿著腦子考慮點別的事情。”

  比如……如何粉碎敵人的種種陰謀,護好她的同盟主將與主公最終大獲全勝。

  她抿嘴一笑,齒若編貝,倒半分不見先前她表演時的隔岸觀火惑世人,一笑百媚生的多情舉措,反而如雪河清清水,回眸一笑勝星華,自有一股輕靈溫柔之氣。

  其實陳白起自身的氣質較傾向于一種不帶侵略性的春和日麗,穩重矜持,若三月疏影橫斜的西子湖畔,春江水暖暗潮浮動,因此此刻她的笑意,方是她展露的本性。

  看著她的笑,贏稷有一瞬間怔忡,接著,他那不怒而威的冷峻面容竟也緩緩溢出了一絲笑意。

  他或許不常笑,平日里如一塊不開竅的堅硬頑石不露山不露水,但表情稍一柔和,卻灼灼有輝光,悅懌若九春。

  陳白起有些驚訝,她之前倒不曾注意過贏稷的樣貌,他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一個泰然自若、運籌帷幄又十分鐵血冷酷之人,畢竟第一面留下的深刻印象很難磨滅,因此這還是她一次覺著,原來他長得還挺不錯的,十分有資本啊。

  他道:“好,以后你的事便由我來擔著,你只管做你想做的。”

  他的語氣并不鄭重,但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便已十分鄭重了。

  陳白起聞言,笑言皆一并愣住了。

  孟嘗君在旁看著“陳蓉”與贏稷你一言我一語,那云海濤生的氣氛自成一界,目光麻木而冰冷,只覺自己邁進不去,卻又不肯走開。

  下座的門客袁平跟隨孟嘗君已久,一見自家主公被美人給晾在一邊,那表情十足“曠古怨夫”一枚,便忍不住掩眼遮臉,額滴個主公啊,這美人是靠搶的,不是靠瞪能給瞪回來的啊。

  你別瞧那秦國的公子稷不擅男女之事,但人家歷來的鐵血手腕如今瞧來可不止體現在軍事政事上,連搶看上的女人也都是雷厲風行,不帶半分含糊猶豫的!

  而站在孟嘗君對面的如意姬此刻簡直快怒發沖冠,她看著地上灑掉的酒,又看著與贏稷兩人“親密”言談的陳白起,氣得心尖發顫:“你……”

  你分明便是故意的!

  陳白起轉過眸,見如意姬渾身血管都似要爆開一樣瞪著她,便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眸,道:“如意姬,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哦,大公子與孟嘗君你都敬了,還剩二公子還等著你去獻酒呢,這一次湘女定乖乖地坐在原處,不再亂挪出一步攪擾你。”

  如意姬一聽卻氣笑了,她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簡直恨不得沖上前狠狠撓地她幾爪子。

  但到底她最終還是選擇以大事為重,她將一切憤怒都暗埋于心,打算秋后與她一筆、一筆地慢慢將帳算清。

  她瞪完湘女,又看了一眼贏稷,一種不堪忍受的恨意亦涌上心頭,她冷冷一拂袖回轉過身,握緊了拳頭,指尖戳進肉里的痛意她全然感受不到了。

  如今她再說什么都只是在乞求、在乞討憐憫罷了,方才的求娶與“誠意”就像一出鬧劇與喜劇,與此刻的場景相比,不過鬧一出供人取玩笑罷了。

  ——如意,你該死心了。

  如意,你、該、死、心、了!

  如意姬揚起一抹冰冷卻嫵媚的笑意走向贏虔敬酒,這一次,“湘女”倒真乖巧地坐在贏稷身方,小手擺在腿上,眼瞼微垂,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安靜,既無作怪也無搗亂。

  這下,大抵許多人都瞧懂了,這湘女只對公子稷與孟嘗君兩人感興趣。

  而這公子虔嘛……好似并沒入得她的眼,因此她也提不起興致跑去“搗亂”。

  袁平與孟嘗君眾門客皆掩嘴悶笑,而贏稷的一眾軍部倒沒將這“取笑”行為做得那樣明顯,但都拿一些小眼神去“關懷”贏虔,鬧得贏虔都快惱羞成怒了。

  而贏虔請來的朝臣則埋頭飲酒,不去關注這些個“拈醋吃味”的小兒女之事。

  公子虔雖不似如意姬那般氣得發恨,卻暗罵這“湘女”沒事瞎搗亂,令他的計劃一度落空!一會兒等大事落定,他定不會饒過這個姑子!

  借著如意姬敬酒的時刻,贏虔大聲道:“如意姬,方才大哥可是答應了孟嘗君讓你再獻舞一曲,你瞧瞧,今夜大哥都拿虎符為聘了,這今后啊,只怕我等便再無眼福一賭你的舞姿,不如今夜你便滿足一下眾人的要求。”

  如意姬聞言,便轉首望向贏稷,勾起嘴角,笑得花枝輕顫,唯眼神冰冷。

  “既是大公子都答應了,如意自不會拒絕的,只是這恐怕的確是如意最后一次為諸位獻舞了,便讓如意在這里好好地謝幕吧。”

  她笑音不穩,每一個字都帶著顫音,她抬起下顎,舉雙一拍掌,便見仆役上前將通明的燈火拿皮籠罩上,只透出一層暖暖的藹光,不似原先那般通體光明,緊接著班與一眾衣袂乍飄逸的舞姬魚貫而出,將方才嚴肅的廳堂一下暈成了夜色迷離、芙蓉暖帳。

  曲蕩人心魄的聲隨著班的來臨而輕揚而起,諸女纖腰靈動,回眸淺笑,便長袖漫舞。

  他們的長袖內設了布囊,一甩,便見無數嬌艷的玫瑰花瓣輕輕翻飛于天地之間,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那幾十名舞姬收袖,轉圈拱手,那聚攏成團的袖衣圍成一團猶如綻開的花蕾,她們越轉越快,衣散如瑩光飛舞,在漫天花雨中,一個身著月牙色紗衣的女子,便如空谷幽蘭般從眾舞女當中騰躍而起。

  她一出現,那傾身而舞,如月下仙子,如霜雪的衣裙質地并非全然輕薄,內里的衣袍寬廣的袖口一道搖曳妖冶的紅色蓮云花紋,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

  “此女何人?”

  “此舞甚妙啊!”

  席宴上,眾人見此舞此女皆贊嘆不已。

  而陳白起與孟嘗君兩人卻莫名對此舞有一種……似曾相似的熟悉感……

  忽然,陳白起想起了,當初她在漕城莊院當舞姬時給孟嘗君獻的舞與此舞曲的編排倒有許多異曲同共之處。

  緊接著她又疑惑,當初編排的舞蹈乃她搜羅當代與現代一些舞曲改編而成雛形,最后姬妽出力,替她修修編編改改整整,弄成最適合她完成的舞曲,最終成型。

  換句話而言,這舞,只有她與姬妽一道琢磨出來的,可眼下卻有其它人用著,這令她不得不心生幾分怪異與揣測。

  這時如意姬游舞而上,那幾十名舞姬為她讓道,她顧盼回轉間空靈清脆的鈴聲彌散開來,兩人一紅一白,眾人如癡如醉的看著她們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呼吸。

  另外空氣中彌久不散的香氣也令陳白起有些在意,不像純然的花香,也不像舞姬身上涂抹的粉脂體香,其中成分不明,一時吸入倒沒有什么特殊反應,在這里系統也沒有危險提醒。

  但她有自己的判斷,總覺有這一場舞令人有幾分不安。

  其實方才如意姬二次下毒,手段與毒藥皆不同,一般而言,下毒這等陰損的行為乃刺客或殺手的手段,一般劍客或者高手皆不屑為之。

  像如意姬這等舞姬之流,從何處搞來這等見血封喉的厲害毒藥?

  哪怕她與贏虔勾結,這贏虔乃堂堂一國公子,亦不會身藏各類毒物吧。

  除非……陳白起眸光一滯,這方才一波下毒謀害不成,改不會接下來便是冒出刺客來吧?

  她思來想去,這贏虔怕今夜不會冒險動用城中的需備軍,他既已動用見不得光的下毒手段,那么他必然是拿錢財先買通了一波刺客。

  一提起刺客,陳白起便不由得想起一人。

  ……該不會這么巧,來的又是刺客盟的人吧?

  她方這般猜測著,心生警惕,便見那方舞姬四散,對著各席位的諸位翩翩起舞,如彩色花間的蝴蝶,而與如意姬共舞之白女也脫離舞隊,如意姬如一團火焰朝著贏虔方向而去,而她則似一片清靈的雪花朝著贏稷這方飄來。

  她跳著舞婀娜多姿,羅袖動香香不已,美的讓人陶醉。

  不得不說,她的舞很美,玉袖生風,比起如意姬還更勝一籌,當然,陳白起那憑巧勁的舞便更不能媲美了。

  她雖身無長物,連發髻都沒插著金屬性簪子,瞧著也不像攜帶著什么武器的危險份子,偏陳白起從中瞧出了危險,她一直在暗中時刻注意著,當瞧見那女一只玉手軟若云絮地準備拂撫上贏稷的肩上時,便反手欺上,擋住了她。

  而她的手,便按在陳白起的手背之人,陳白起以為她會立即松開,卻不料,她反握其上,一陣柔韌的輕捏帶揉,離開時,右手的指尖帶著一種勾引、輕佻的意味,劃過她的手背。

  陳白起頓感手背一陣寒毛豎起。

  “呵呆子。”

  那女輕輕一挑眉,她戴著一張白紗覆面,一雙勾勒完美的眼眸對上陳白起瞪大的眼眸時,有那么一刻,她的眼神十分怪異,含著笑,帶著妖法,細細密密地有勾刺。

  陳白起越想越不對勁,忍著被一個女人給調戲了的不適,從身后一個翻身便坐入了贏稷的懷中,她雙臂摟著他的頸,坐在他的腿上,偏頭一仰,活像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姬一樣,明晃晃的舉動宣搞著,這個男人她獨占著。

  而贏稷本垂在身邊的手,像不受控制一般,抬了起來,他垂眸看著她,悄然無息地將它放在了她的腰間,似縱容,似寵膩,讓她能坐得更安穩一些。

  嘶!要不要這樣明晃晃地當眾秀恩愛啊!

  眾人見此,一陣一陣地倒牙酸。

  稽嬰撫了撫唇,眼神微沉,倒從這一場怪味盎取的奪人舉動中瞧出幾分意味來。

  這邊陳白起沒注意到贏稷的動作,她拿眼神與那白衣妖姬對視——想靠近公子稷,沒那么容易。

  哪怕陳白起做得過份了,可那白衣妖姬卻不慌不忙,仍舊不曾離開,反而就近繼續糾纏著,只見舞回風,都無處行蹤,她的身姿像一條妖嬈軟綿的白蛇圍著贏稷身周一圈一圈收緊、纏繞,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

  陳白起心察有異,看了看四周,越來越覺得情況不妙了。

  這時,那白衣妖姬挨近陳白起,輕呵一口氣,然后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靨,只見玉臂的寬袖滑落至肘,一柄雪白軟劍滑出,已直刺贏稷的頸項之間。

  麻痹!還真有武器!

  陳白起第一時間察覺,伸手欲擋,而另一面贏稷也早有提防,他一掌便掀翻了面前的桌幾,桌幾飛起于空中急速地轉動著,臺面上的水果、食物盡數砸向那白衣妖姬。

  白衣妖姬似有潔癖,皺著眉忙閃避開來,這時如意姬不知何時亦舉一劍從側旁劈來,目標卻不是贏稷,而是陳白起。

  “你今日她而負我,公子稷,有她無我!”如意姬眼中的恨意已再無掩飾,直逼陳白起。

  長劍的寒光殺意已晃至陳白起眼前,陳白起一退,便被贏稷牢牢護于臂間,他一掌便絞斷了如意姬手中的劍。

  那一掌亦如大海里層層疊疊的巨浪,吼叫著朝如意姬壓過去,劈頭蓋臉,勢不可擋,她劍斷時手臂亦如被一并絞斷似的,痛苦襲滿全臉,胸膛一陣悶痛,仿佛感到一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

  贏稷冷視她:“有她,無你。”

  僅淡淡四個字,卻盡顯張揚的霸道與冷酷。

  “呵,公子稷啊公子稷啊,你都為騙我演了那么久的戲了,不是嗎?為何卻不肯演到最后?!”如意姬嘴角溢出一絲猩紅,她按著胸部,嘶聲地哭吼。

  贏稷不答,他環視了一圈四周,只見賓席上的所有人都被之前還翩翩起舞的舞姬給挾持住了,一時廳中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舞姬變成了刺客,但靡靡聲卻沒有停下,就好像這一場活色生香的宴席仍在繼續。

  如意姬扔掉斷劍,淚流滿臉,對著贏稷道:“你可知,我對你是真心的,可你卻對我無半分真心,你連騙我都騙得不夠真心,你讓我如何相信于你?”

  “夠了!”這時贏虔憤然站了起來:“如意,你是否忘了本君還在此!”

  如意姬回頭,紅著眼看著贏虔,滿臉猙獰與扭曲:“也許……就只剩這么點時間了,我不甘心,我只想知道我如意艷絕咸陽,到底哪一處如不得他贏稷的眼,我只想問一句……”她轉過頭來,重新望向贏稷,可憐又可笑地,放輕聲量地問道:“贏稷,我到底哪里不好了?”

  贏稷從不是兒女情長之人,哪怕如意姬此刻表現得如何情深意切痛苦萬分,但他心中仍冷靜異常。

  他暗自觀察著他這方帶來的人,他的一眾部將皆乃狼虎之師,哪怕這些舞姬出其不意襲擊,但他們也不該毫無反抗如此輕易便被人給盡數控制住了,這其中必有問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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