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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主公,失蹤四人(一)

  她進入“系統包裹”內找出了“花鬼的口紅”。

  “花鬼的口紅”,光聽這個活色生香的名字便有一種呼之欲出的危險,不知是何用途。

  陳白起查看,系統顯示花鬼的口紅,“花鬼”來自傳說普寂長海內生長的一種水生妖花,成熟期需受海妖鮮血澆灌方能開花,因受海妖鮮血所染,花為鉛紅,花脈藏有致命巨毒。

  若單純取花瓣而制碾成唇彩,涂抹于口唇之上,則可令人氣質轉變,妖魅叢生。

  陳白起取出“花鬼的口花”,發現樣子就跟現代的唇膏一樣,她揭開黑色蓋子,扭出口紅。

  她放于鼻下,嗅了嗅,有股緋膩般異香,不濃郁,若隱若現,不似她認識的任何一種花香,但十分好聞。

  她“系統包裹”內是沒有準備鏡子的,自從變成男身之后她整個人就糙了許多,并不需要鏡子這種反光的物體來盤髻敷粉。

  雖然她身邊沒有鏡子,可反光的東西她有,她從“系統包裹”的武器類選取出一把雪亮的鋼刀,這是一件任務獎勵品,她直接用那裎光裎亮的刀面來照著涂口紅。

  她將“花鬼的口紅”抹在唇上,一層桃淺粉、二層梅蕤紅,三層玫瑰艷……只見那淡粉的嘴唇霎時便覆上一層柔潤的薔薇色,絲絨般質感,上面還閃爍著一些金粉的光澤,而涂上了口紅的陳白起,襯得原本就白皙的皮膚如今更是如同剔透的白雪一般。

  按氣質來講陳白起這張臉原本該是一種清麗秀絕、如同山澗奇花的模樣,可一涂上這“花鬼的口花”卻一下令陳白起有一種薔薇古堡沉睡妖精的感覺。

  再講通俗點,便是前一刻她還是仙女,下一刻就變成了妖女。

  那張臉還是一樣,五官也一樣,但整個人卻好似不是一個人了,那口紅就像對她施了魔法,令她像覆了一層面具,遮掩住了最真實的內在。

  陳白起盯著鋼刀面上映出的自己,先是怔了怔,爾后則勾唇笑了。

  這一笑,她那一雙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如水遮霧繞地,媚意蕩漾。

  呵,這還是她嗎?

  分明長得像,但只要別人再多看一眼,卻會直覺認為不是那個人了。

  當真是極好啊。

  要知道陳白起的演技一向不怎么樣的,想當初她從“陳嬌娘”變換成了“陳煥仙”這張臉,可只要是從前認識她的人與她多相處一段時日總能從她身上窺察到一些熟悉感,這很正常,一個人的神態、說話、語氣、甚至氣質那都是日積月累習慣而成的,想改變談何容易。

  可眼下涂了這個“花鬼的口花”,哪怕她不用刻意再改變,她卻已經變了。

  “這張臉,好像有了整容一般的神奇變化呢……”

  說話期間,陳白起一直觀察著鋼面內映照的自己,她分明用常態講話,可表現出來的卻是一種美目流盼、桃腮帶笑、含辭未吐,模樣端莊之中透露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妖媚之感。

  好!她很滿意!

  雖然有幾分不習慣……陳白起摸摸鼻子,這么有女人味的自己,她自己都是第一次見。

  陳白起想著眼下這副禍國妖姬模樣,要不干脆再換一套適宜的衣服?

  她“系統包裹”內有幾套沒穿過的衣服,可是卻都是男裝,系統獎勵的任務物品一般綁定人物后會自動生成性別區分,她男身時所獎勵的物品自然是男裝。

  于是她考慮了一下去“系統商城”購買,可一打開看,那漂亮衣裙下的價格簡直不敢恭維,比普通的一件武器裝備還要貴,她忍了忍,最終決定放棄。

  她現在可沒有多少資金可以霍霍了。

  算了,還是這套村花繡裙吧,盡管這身如同出塵百合的衣裙與這身妖且媚的氣質是那樣的不匹配。

  陳白起進系統內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5點12分了,離天亮已經不遠了,她準備借著夜色遮掩用“霧界”趕在天亮前進入那座宅子內查探。

  她以“霧界”纏身,徹底融入了黑夜,朝著宅子內走去,沿路不見任何人,沒一會兒她便回到了當初離開的地方,看著死了一地的毒老鼠,她淡淡瞥過,然后再邁入了后卿的房間。

  此時天際已微微泛白,他的房門打開,室內的環境也比夜里更為清晰,她撤了“霧界”,視線一一掃過房間的各個角落。

  很完整,沒有缺少什么東西,也沒有被人砸亂毀壞,一如不曾有人居住過一般整潔。

  可昨日后卿分明是宿在這個房內的,她移步至床榻前,伸手在上面摸了摸,冰冷,但鋪在上面的褥子卻是有些皺亂的,這說明的確有人在這里躺睡過。

  她視線又朝下移,這時她看到了一雙靴子,皂色靴面,筒邊繡有金色符文陰陽圖……這是后卿的,她在他精神世界中為刷好感曾給他做過一雙這樣的靴子,所以她認得。

  ……想必是記起精神世界的事情后,讓人憑記憶重新做出來的吧。

  陳白起倏地起身,移步至其它房間查看,后卿的隔壁住著的是透,她找了一下,并沒有在地上找到靴子,緊接著便是婆娑的房間,他房中倒是也留下了一雙靴子……

  這一輪走下來,陳白起心底有了一個猜測。

  什么情況下,一個人會連鞋子都不穿便不見了呢?

  要么事態緊急,要么……猝不及防便消失了。

  但根據陳白起觀察現場所得,每一個房間內都不像有人闖入過,昨夜下了大雨,按理說有人闖入必留下泥腳印,但地面卻連多余的腳印都不曾有過,這表示這些人或許都是在一種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失蹤的。

  透跟婆娑都懂武藝、姚粒也是,他們怎么可能沒有掙扎便被帶走了呢,除非是在睡夢中……若被人下了藥,暈迷擄走的話,可那一夜卻半點動靜也沒有,地面也沒有腳印,最終便只剩一種可能。

  陳白起跳到了后卿的床榻上,在榻的邊角周圍摸索,她敲敲聽聽,想找找有沒有什么機關。

  沒有……

  這時床榻上掛著的羅帳一縷流蘇劃過她臉頰,癢癢地,她下意識撥開,但下一秒她卻定住了。

  她抬頭,看了看羅帳四個角,各垂著一條編織的流蘇帶子,她試探性地扯了一下,沒扯動,她再用力一扯。

咔咔噗  她眼眸一瞠,踩蹲的床板倏地左右打開,她毫無防備地便摔了下去。

  在陷入黑暗之前,陳白起張了張嘴。

  窩漕!

  這是一條很長很長的隧道,具體多長陳白起是沒空測量了,并且它不是筆直的,而是像過山車的軌道一樣,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陳白起就像一個陀螺一般在漆黑的隧道滾動,直到滿頭冒星,不知身在何處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噗嗵”一下肩膀撞地時,她方知道自己到底了。

  她揉了揉肩,慢慢撐地爬了起來,一時只覺頭暈目眩。

  我是誰,我在哪里?

  “誰?”

  直到不遠處有一道似疑似驚的聲音響起,陳白起才抬恢復意識,她看到自己好處在一個窯洞內,洞內積水,一片泥濘潮濕。

  她抬頭朝聲音來處探去,只見在一片昏暗渾濁的光線之中,有一道身影佝僂著身軀,撐墻而站立。

  陳白起定睛一看,卻見是失蹤人口之一的透。

  陳白起奇怪,她是從后卿的床榻上掉落的,為何遇到的人不是后卿而是透?

  難不成這些隧道掉落的位置是隨機的?

  此刻,透一雙俊秀大眼正看著她的方向,像警覺炸毛的貓一般蓄勢待發。

  系統:已尋到目標人物之一透41

  “透……”陳白起剛起了個音喊完便立即又噤聲了,她想起她如今這模樣只怕透是不認得她的,若貿然喊他的名字只怕徒惹懷疑。

  透依舊靠著墻,朝她看過來的目光并不友善。

  “你是誰?”他色厲內荏道。

  陳白起稍微打量了一下他的情況,她嗅到了一股血腥味道,他應當是受了傷,氣血量大幅度下降,并且他的武器弓箭都不在身上,如今的透甚是狼狽。

  “我是來救你的。”陳白起道。

  透呵笑一聲,眼底全是不信:“救我?你是誰?為何要救我,你又知道此處是哪里?”

  若透之前問這是哪里陳白起或許還跟著茫然,可自她掉下來之后,系統便自動加載了這個地方的區域地圖數據。

  系統:區域地圖鑌城廢棄礦洞加載完畢,可查閱。

  陳白起知他這人警惕性強,尤其才不久被人陰過,于是便與他保持著這段安全的距離,道:“為何要救你的原因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倘若要害你,又何必出現,直接將你拋棄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洞中即可,此處乃鑌城一處被廢棄的礦洞,你受了傷,只要這樣放著不管你,你很快便會被凍死渴死餓死,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透一時沒吭聲,估計也在想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如今是敵是友他分辨不清。

  “你說你要救我?”

  “然。”

  “如何救?”

  陳白起聞言,知道透這是退讓了一步,她先拿了塊面巾遮在臉上,便抬步走了過去,看他支撐不住,緩緩滑下身坐在陰冷潮濕的黑礦當中,面色十分蒼白,一條腿彎曲,褲管被撕扯了一截,綁在另一條小腿上,那撕下的布染滿了黑色的血漬。

  陳白起站在離他一步之距,低眸看了一眼那黑色的血,道:“你中毒了。”

  不是詫異,而是陳述。

  “嗯。”透從喉中溢出一個字。

  陳白起撐膝蹲下來,伸過手探過去,卻被透一把抓住。

  他的手指冰冷似玉,緊緊抓住她。

  陳白起沒有掙扎,她抬頭看向他的眼睛:“我若要害你,憑現在的你是阻止不了我的,況且你身中巨毒,遲早殞命,你不妨將心放寬些,反正你都是將死之人了,便權當死馬當活馬醫?”

  她言語柔綿,眸光流轉,似極光彩帶泛起的旖旎之色。

  透的視力很好,哪怕是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之中亦能大該看出這個女子眼中的善意。

  遲疑了一下,他終放下了手,但眼神卻像若遇上情況隨時會伸出一爪子撓花她臉似的緊盯著她。

  陳白起彎了彎唇,將綁在他腿上的那塊臟布拆開,發現他受傷部位周圍的皮膚都黑了,傷口泛白,看得出來他之前是有將毒血擠出一部分,所以傷口缺血才會這樣。

  她遞給他一顆“益氣丹”,透看了一眼“益氣丹”,又看了一眼陳白起,抿著唇沒有接。

  “這是益氣丹,專門補氣血的。”陳白起解釋道。

  透依舊沒接。

  “不要?那好。”陳白起理解地點了點頭,便準備將“益氣丹”給收回。

  但卻被透先一步搶過來,投進嘴里吞下。

  陳白起打趣道:“不擔心我下毒了?”

  透又不是傻子,他本身就中毒了,還擔心她下什么毒。

  “哼。”

  他傲嬌地撇過頭去,似不屑與她爭辯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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