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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主公,面譜怪人(二)

  一只帶著淡淡脂香粉味道的手掌捂住了陳白起的嘴,陳白起從中嗅出是他臉上的氣味,面譜怪人湊近了她,制止了她滔滔不絕的問話。

  陳白起被他推躺下,他動作很輕很柔,不像是要傷害她,所以陳白起亦躺著一時沒有動作,她睜著一雙柔翎般的雙眸看著他。

  面譜怪人的睫毛很長,像嬰兒般濃密卷翹,眼珠是那種純天然黑珍珠那般潤而黛瑩的色澤,無一絲其它雜色。

  兩人都同時感嘆了一聲他她的眼睛倒是生得好。

  他挨在她身上,并沒有壓著,卻離得很近,他用一種循循善誘的口氣道:“噓我不喜歡聽別人問話,接下來,我問一句,你便答一句。”

  陳白起雖長得不夠硬氣,但脾性卻并非真的軟糯揉綿,她眸角微彎,帶著恬靜的笑意,以眼神回答憑什么,如果我不回呢。

  面譜怪人好似看懂了她眼中的話,頓時眼睛亮晶晶地,他覺得新奇有趣,便翹起兩邊嘴角,臉頰露出兩顆深深的梨窩,他放輕緩了語氣,卻是說出了一番狠厲的話來。

  “你若不答,那你從哪里來的我便將你重新扔回哪里去哦。”

  陳白起眉眼一凝。

  不對吧,你分明是墨家請來的“救兵”,怎能擁有如此放蕩不羈的行徑!

  陳白起這時也不由得開始深思起這面譜怪人的身份來。

應該不可能是普通的墨家弟子吧  她心思轉換,幾度揣測,認為目前還是識事務者為俊杰,她收起之前桀驁的神色,溫馴而友善地向他點頭示意。

  她呶了呶嘴,示意他放開她,這樣她才能講話。

  面譜怪人松開了手,他見陳白起一臉“小白兔只吃草”的無害模樣,便樂呵了一聲,想了想,倒是愿意給她一次恩惠提問。

  “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僅有一個,你當想好。”

  陳白起只等他話音剛落,便不假思索問道:“鉅子令的第三題題令什么時候開始?”

  面譜怪人呼扇了一下睫毛,目光微怔。

  他本以為這個陳氏少年會問,你是誰,或者我在哪里沒錯,她一開始不就在問這些問題的嗎?卻不料,比起他的存在與自身的安危,她卻更關心“鉅子令”。

  他送他一個問題,她倒是好鋼用在刀刃上啊。

  面譜怪人想到這里,便笑嗔地點了她一下眉心:“你倒是狡猾著呢。”

  陳白起只覺額心被戳了一下,不痛,但卻被他這種動作給雷得不輕。

  只因他這動作也太娘氣了吧!

  她有些懷疑了,這爺們兒該不會其實是個姑子假扮的吧。

  可當她的視線移至他胸前,那里著實平坦得緊,且觀那雄偉高大的身材,也不應是姑子所有吧。

  “你與其它幾名弟子都一并受了傷,因此這第三題便設在三日之后。”他戳完,倒是答得干脆。

  回答完了,然后就輪到他提問了。

  “小傻蛋,你救人時都在想些什么?”他盯著她的眼睛,好奇地問道。

  小小傻蛋?!

  沃日!

  陳白起在心中痛罵一聲后,表面則純良不解道:“救人,一般都是在想怎么才能救下人吧。”

  “可你看起來并不善良啊,怎會如此舍己救人呢?”他好像更疑惑了。

  誰看起來不善良,陳白起覺得她活這么大聽過最戳心窩子的話便這句,沒有之一!

  “其實我救人時,曾想過也會有人來救我的。”陳白起最終講了實話。

  不然,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她有勇氣舍身成仁地救一個并不熟悉的對手。

  面譜怪人聞言,也不知是信了還是不信,他梨窩淺淺,蹭近一張脂粉臉:“原來如此,你還是個小機靈鬼啊。不過傻蛋,你知不知道你這手與腳啊傷得太重了,哪怕治好了,估計也會影響以后的生活,你說,你后不后悔?”

  陳白起額上驀地一跳,她發現她真的不太樂意與這個面譜怪人講話,一則或許是他的眼睛太透亮了,好像能看穿一切的偽裝與黑暗,二則便是他的嘴太臭了,一口一個傻蛋、不善良,尤其用著一種寵溺可憐的語氣喊她。

  她跟他很熟嗎?

  “哦,應該不會的,我的傷啊其實并沒有你說的那么嚴重。”

  陳白起一雙黑瞳瞬間從瞳孔溢染出一片金黃色澤,那本該是人類的瞳仁轉變成了獸類的豎瞳。

  一瞬間,面譜怪人的魂魄便被吸入了進去,他本就離得陳白起很近,沒有一絲的防備便失了控制。

  陳白起的話在他腦中成型,他本能地隨著她的話重復:“沒有那么嚴重”

  陳白起看著他那一雙黑珍珠黯淡了許多,表情也變得呆了許多,方彎起嘴角:“對,只是皮外傷而已,你親自查看過的,對嗎?”

  面譜怪人遲緩地點頭。

  “倘若有其它人問起,你也要這樣對他們講,記住了嗎?”

  “好。”

  見暗示催眠已順利達成,陳白起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拼著傷情亦要使用瞳術只因她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傷得很重,因為她有辦法盡快恢復傷勢,三日后她還得去參加試題,若只是皮外傷的話,便不會引得其它人的懷疑,畢竟當初除了墨辨與墨俠參賽的弟子,誰又親眼看到她傷成怎么樣了。

  解決完受傷的事情后,陳白起不愿放棄這個難得的好機會,便趁機又問:“你是誰?”

  面譜怪人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他的防備心開始反抗她的瞳術,兩者相沖之下,他好像開始頭痛了。

  陳白起不由得加大力度,聲音亦沉厲了許多:“告訴我,你是誰?”

  面譜怪人張了張嘴,想閉上,又不得不開口道:“飛、飛狐。”

系統:叮姓名:飛狐年齡:二十四  職業:墨家統領之一,墨俠,擁有絕妙輕功。

  很簡單的介紹,卻讓陳白起驚訝的是,他竟然就是墨家統領之一。

  “你”正當陳白起還想再問些什么時,忽然見面譜怪人呃,應該是飛狐統領眼神經過方才的激烈轉換,開始由煥散變成了凝聚,他的表情好像從噩夢中忽然醒來,瞳孔猙獰,神色狠厲。

  猝不及防,他一把掐住了陳白起的脖子,聲音像淬了冰的匕刃一樣。

  “你對我做了什么?”

  陳白起驀地一僵。

  心中大驚,他竟然強行破除了瞳術,還恢復了意識?!

  “我”

  飛狐只覺頭痛欲裂,連視線都受了一定的影響,他使勁地晃了晃頭:“攝魂術?你與南詔的巫族有何關系?”

  陳白起一啞。

  她這并不是什么“攝魂術”,而是“麒麟瞳術”,更與那八桿子打不著的南詔國巫族沒有任何關系。

  可對于他的問題,她卻是答不出的。

  可明顯飛狐此刻心情極為糟糕,卻由不得她閉口不答。

  “不說?那我便會以處置墨家叛徒之名,將你處決。你可知,南詔乃蠻夷國,若你的身份被披露,會是什么樣的下場?”飛狐幽幽涼涼的聲音帶了一絲殺意。

  很明顯,他已經將她認定為南詔國的細作。

  陳白起下頜一揚,便覺得喉間的手指已經開始用力了,她感到了呼吸的暢的窒息。

  “沒、沒關系。”她用手抓住他的手,勉強擠出了三個字。

  “哦,我不信。”飛狐笑陰下眸,說話柔聲細氣,便動作卻半分不留情,看樣子是打算下死手了,這時陳白起又道:“你殺了我,便問不出南詔國的事了。”

  飛狐聞言,果然停了下來,他眼底閃爍著危險的光,妍姿巧笑。

  “所以,你準備坦白與南詔國的關系?”

  陳白起喘了好幾口氣后,卻搖頭:“我與那南詔國并沒有任何關系,可我知道這個攝魂術有一人曾使用過,這個人或許與南詔國有關。”

  飛狐雙目似待宰的刀刃,在她臉上轉了轉:“難道你用的不是攝魂術?”

  陳白起一雙大眼毫不忌諱地直視他,道:“你既然認得攝魂術,便知道,使用攝魂術需得輔助一種器靈才能夠使展吧,我方才可什么都沒有做。”

  飛狐的確認得“攝魂術”,這是一種能對其它人的神智產生迷惑與摧毀的歹毒術法,他曾經在這個術法上跌過跟頭,因此對它深惡痛絕。

  因此,他也覺得這個少年的話有幾分道理,只是那種被人控制的感覺他并不會錯辨,因此他對她的話將信將疑。

  “沒錯,那你使用的是什么?”飛狐好像從暴怒中冷靜了下來。

  “其實”陳白起好像在考慮是否坦白時,卻驀地出手將飛狐給拉了下來,然后她一個反身欺壓在其身上,然后低頭,便一口堵上他的唇。

  飛狐完全沒有預料到會被這個少年如此對待,因此整個人便失神一瞬。

  而陳白起則趁這個時候,趁他心神失防時,再次使用了“麒麟瞳術”。

  這種豁出面子的“偷襲”只為爭取一線機會,緊接著,她使用了全部的精神力來操控。

  她知道他的意志力很頑強,所以她也不敢再大意了。

  “忘記先前發生的事情,陳煥仙與南詔國并無關系,更不會攝魂術。”

  飛狐表情呆滯:“陳煥仙與南詔國并無關系。”

  陳白起精神頓時一松,飛狐這時再度醒了過來,他一看陳白起滿頭大汗,唇色慘白地壓在他身上,不由得奇怪道:“你”

  然后他再一看兩人此刻的姿勢,意外之余,竟樂不可支地笑了。

  “原來你也好這一口啊。”

  陳白起一聽這話,再看他眼底的曖昧神色,臉色頓時由白轉綠。

  “好哪一口?”陳白起問道。

  “自然是好”飛狐將她的頭拉下,然后仰下頭輕啃了她的臉頰一下:“這一口啊。”

  陳白起徹底呆住了。

  而飛狐見此,則彎唇笑了,只是這笑并不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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