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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246 247

245、較量開始了  翟新文推開了韓素貞辦公室的門,微笑著說:“韓局長,我來了。”

  韓素貞也露出難得的微笑說:“新文,快坐。早上給你打了個電話,一聽是你媳婦接的電話,我就知道你的酒還沒有醒。現在怎么樣啦?”

  “沒事,已經全醒過來了。昨天讓韓局長見笑了。”

  “新文哪,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完全能理解。也很能理解我們的許多同志要利用這個機會抓緊時機拍拍新書記的馬屁啊!”

  “韓局長,真是讓你見笑了。”

  “好啦,不跟你開玩笑了。有正事找你。坐吧,新文。”韓素貞拿來一份紅頭文件,說:“新文,你來看,這是市人事局編制辦發來的文件,我們申請增加一個安全管理科已經批復了,給了1個科長2個科員的編制,我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誰來安全科當科長合適呢?”

  翟新文拿過文件,沒有說話,只是把文件仔細地看了一遍。一邊看,翟新文一邊揣摩:這韓素貞希望讓個什么人來干這個工作呢?安全工作,可是一個出力不討好的工作,當前從中央到地方都高度重視安全工作,但安全事故還是層出不窮,包括教育上,什么校舍倒塌啦,什么有人拿著菜刀進了校園砍死砍傷學生啦,如果把衛生安全也放在安全里的話,那最近東北的一所高中學校,一個肺結核傳染源,讓200多名學生感染了肺結核病,這也算是安全事故啊。出了安全事故,分管安全的副職領導和具體負責的責任領導,基本上要被處分或干脆被撤職,應該說,安全科科長的工作不好干啊!責任重,也沒有什么油水,干好了,這是你應該做的;干不好了,倒霉蛋得由你來做。

  那么安排誰來做安全科科長合適呢?這個人應該是韓素貞所不喜歡的人,或者說是馬順田提拔的人。孫全合適嗎?孫全要想成為我翟新文的人,把他放到這個位置上苦他一下,多受一點憋屈,他會更恨韓素貞。等到時機恰當的時候我再把他轉到別的部門,他才會死心塌地地跟著我,行,就這么辦。

  想到這里,翟新文抬起頭,對韓素貞說:“韓局長,你想讓誰來做這個安全科長呢?”

  “新文哪,是黨管干部,我韓素貞只有建議權,決定權最后是在黨委的手中喲!”

  “哪里,韓局長你的意見很重要,畢竟安全工作也是行政工作的重要方面啊!校舍安全、校園安全、人身安全、飲食安全、疾病安全,這個安全工作可不好做呀!”翟新文不想這么早表態,萬一韓素貞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新文,我還有一些想法的,我是想把別的科室的科室長調整到安全科,然后空出一個科室長的位置,我們也好再提拔提拔一些新人嘛!許多副主任科員都干到40出頭了,還沒有干上科長,我們教育系統壓人壓得太厲害了。”

  “韓局長,你考慮得很對,許多同志是應該提拔提拔了。”

  “新文,你說,讓哪個科長調到安全科比較合適呢?”韓素貞還是把皮球踢回來。

  看來不表態是不行了。翟新文微笑著說:“韓局長,我一直有一個想法,就是我上任后,以后拿到黨委會討論的事,包括人事安排,我們倆一定要事先通好氣,取得一致意見。書記、局長意見一致了,在黨委會上通過的可能性就大增,這也有利于干好工作。韓局長,你說我說得對嗎?”

  “新文,你說的就是我想的。局長、書記只有統一思想,下面的工作才好開展。我相信,我們倆一定能夠在各個方面都達成一致的。”

  “好,韓局長,那我把我的想法先說說,如果你覺得我考慮的人選不合適,我們再商量。”

  “好,你說吧。”

  “安全工作很重要,安全工作也事無世細,所以當安全科長的同志一定是做事認真、兢兢業業的同志,同時必須在政治上過得硬,心里時刻能夠想著教育的大局,想著安全直接關系著濱海教育的發展、形象。我在科長們中間想了一下,覺得督導室的孫全還是比較合適的,他做事謹慎,一絲不茍,這完全符合安全科長的要求,所以,如果上黨委會,我會推薦孫全副主任。”

  “新文,我們倆呀絕對是黃金搭檔!”韓素貞眉開眼笑,“你說說,你怎么想的和我想的一樣呢?我想的也是孫全,那就這么定了。不過,督導工作很重要,誰來接這個位子呢?”

  “韓局長,這個我沒想好。”翟新文確實沒想過。

  “新文,你上午還有其他的事嗎?”

  “沒什么大事。”

  “那好,今天上午,我們兩個先研究研究我們局機關的人事問題,很多工作要開展,必須先配齊人馬。你升任黨委書記了,我們還得向組織部推薦一個副局長。新文我跟你講點實際的,這幾天來找我的科長可以說有十多個,是的,當副局長誰都想,但這么明目張膽地來跑官要官,我心里很不痛快!”

  “是嗎?韓局長,我完全理解你的苦衷。我支持你,黨委也會支持你,給你配一個得力的助手!如果配一個只想當官、不想做事,或者當了官就忘記了是誰提拔他上來的,那反而不利于今后工作的開展。”

  “新文你說得對,我正在為這事愁呢!你有什么好主意嗎?”

  “我剛剛上任,很多方面要倚重韓局長你的意見。不過,在其位,謀其政,我也想了想這個問題,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說來聽聽。”韓素貞很感興趣。

  “我們能不能通過做一些工作,空出兩個副處的崗位,讓一批有能力的科長提升上來,讓教育局的領導層補充新鮮血液。這樣,空出了3個科長職位,就會有3名一線的同志提拔上來。”

  “那第二個副處的崗位在哪里?”

  “韓局長,你說我們能不能向組織部建議,把背了記過處分的馮書記轉到別的局委?昨天鄧市長提了三點希望,其中有一點是抓好廉政工作,在最近的幾次黨委會上,馮書記什么問題都一言不發、明哲保身,這和我們教育局倡導形成的干事創業氛圍格格不入啊!”

  “是啊,這個老馮,的確是有問題啊!我支持你的想法,不過要快,盡快地向組織部提出建議。”

  “那今天怎么樣?韓局長,你知道,現在已經八月份了,不抓緊時間把機關人事調整好,又怎么能去調整各學校的人事呢?不抓緊時間調整完,后面的教育工作會議就沒有辦法準備,再有一個月,學校就開學了呀!”

  “是的,一會兒我先給鄧市長打個電話,然后你再打一個電話,向鄧市長匯報一下,爭取他的支持。如果鄧市長沒有什么意見,那么你代表黨委向組織部打一個報告吧。”

  “好的,我一會兒就去辦。”

  “那假如空出了兩個副處的崗位,局黨委推薦誰比較合適呢?”韓素貞滿臉笑容,望著翟新文。翟新文清楚,真正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246、原則與圈套  韓素貞一直把握著人事調整的主動權,至少她自己是這樣認為的。因為從兩個人商量人事開始,一直到最后,翟新文都沒有提出一個自己的人,完全尊重自己的意見。只不過,當翟新文覺得這個人可能會有怎樣的影響的時候,他會小心翼翼地提出來,供自己參考。這讓韓素貞很滿意,最后選擇的兩個副處的推薦人選還基本上合自己的心意。

  韓素貞原本最中意的汪興邦最終也是因為實實在在的原因——年齡超過48歲過線了而沒有被列入推薦名單,但其他人選,翟新文都尊重了自己的意見。韓素貞覺得,自己完全是站在工作的角度上去考慮,翟新文也是,所確定的兩個人選也完全有利于教育局開展好今后的工作。特別是韓素貞心里不喜歡張元慶,覺得這個教育科長喜歡一些形式主義的東西,也常常自作主張,遇到事情也不跟自己這個局長匯報,這樣的人如果提拔到了副局長的位置上,豈不是更目中無人?但按照提拔副局長的慣例,常常是從基礎教育科科長的位置上優先提拔,或者是從教研室主任的位置上提升,所以,韓素貞還故意地提出張元慶這個人選,等著翟新文回答。

  翟新文說:“韓局長,張元慶科長工作能力是有的,也非常熟悉基礎教育的管理工作,每年都能拿出新點子新思路,應該說,如果不考慮其他因素,張科長可以作為人選來考慮。但我們選拔一個領導干部,需要考慮很多因素,這個人選能不能顧全大局,這個人選是不是與上級、與局領導保持高度一致,這個人選平常有沒有自作主張的習慣,都應該考慮在內的。”

  雖然翟新文沒有明說什么,但這三方面,正是張元慶的死穴,也是韓素貞最在意的方面,自然這個人選也就被黨政兩個一把手給槍斃了。

  剩下的科長們,人事科科長孔麗麗、高教師范科科長劉亮、基建科科長張之華、體衛藝科科長曹本松、財審科科長馮亮、督導室副主任孫全、團委書記于雅倫、教研室主任謝秉國、教科所所長姜大成、政工科科長孫紅軍、職教科科長陳月明、勤工辦主任蘇全順、托幼辦主任習春花、招生辦主任剛玉,韓素貞和翟新文是一個一個地研究,一個一個地比較,或者是太年輕,難以服眾,像于雅倫;或者是剛剛提拔不久,擔任正科的年齡還不滿三年,像謝秉國、習春花;或者是屬于半獨立的部門,其科長以前也沒有被提拔為副局長的先例,像招生辦主任剛玉;也有年齡過線的,像姜大成。而孫全已經提前被槍斃了,他將被安排到新成立的安全管理科擔任科長。

  剩下的幾個人孔麗麗、劉亮、張之華、曹本松、馮亮、孫紅軍、陳月明、蘇全順,還是顯得人很多!

  韓素貞說:“符合條件的還不少嘛,新文,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也沒有什么好辦法,不如用排除法吧。這個主意也許不怎么好,但可能有利于工作,讓一個熟悉工作的同志上來,能夠盡快地開展好工作的。”

  “怎么個排除法?”

  “比如,分管領導還在任的,就暫不考慮;分管領導離開了,就可以再入圍比較。”

  “新文,也不能不考慮工作能力吧。”

  “韓局長,我完全理解你想重用人才的心情,所以排除之后如果人選不合適,特別是在工作能力方面不能符合今后工作的需要,我們再另外挑選。”

  “好的。”韓素貞也覺得不錯。

  兩個人用排除的方法,把劉亮排除,因為分管高教工作的耿清副局長還在位;把曹本松排除,因為分管體衛藝的于勝利副局長還在位;把陳月明排除,因為耿清副局長分管職教。

  還有韓素貞直接分管的馮亮,原來翟新文分管的人事孔麗麗、基建張之華、勤工辦蘇全順,原來馬順田和馮淵道分管的孫紅軍。

  翟新文在心里竊喜了一下,基本目標的第一步是實現了,現在該怎樣引著韓素貞從考慮開展工作、重用人才的角度去考慮人選呢?

  韓素貞看了看這幾個人,從工作能力上講,孔麗麗、孫紅軍是不錯的,從忠心程度上講,馮亮、孔麗麗、張之華應該相當不錯,而蘇全順整天搞后勤,抓校辦工廠,肯定不太適合。再排除一下,基建工作整天跟泥巴、水泥打交道,恐怕也不合適。如果有一個副處人選,提拔誰合適呢?原來翟新文管的人事工作,讓馮亮來分管,能不能勝任?如果讓孔麗麗來分管,讓馮亮作為第二選擇,擔任紀委書記,這樣好不好呢?翟新文能答應嗎?

  看到韓素貞沉默不語,翟新文說:“韓局長,是不是這里面的人選有的人能力不勝任啊?要不我們再從其他科室里選選?”

  韓素貞問:“新文,如果你來確定,你會選擇誰呢?”

  “這幾位同志,我個人覺得他們工作能力都不錯,在他們的本職崗位上都開展得有聲有色。不過,如果一定讓我選,那我肯定會從工作角度入手,將首先把蘇主任排除。雖然蘇主任是我分管的科長,我對他的人品也比較了解,但蘇主任整天抓的是校辦工廠這些跟教育關系不是特別緊密的事情,如果提拔了他,恐怕難以服眾不說,從工作能力方面講,管人事不一定能夠管得好啊!”

  “新文,你又和我想到一起了。”韓素貞很滿意翟新文的分析。

  “基建張科長,也是歸我分管,應該說工作能力也是比較強的。不過,他與參與我們教育局基建項目的包工頭們關系密切,在局機關里抽蘇煙、中華這些50塊以上一盒的煙,我擔心在政審的時候恐怕這個方面通不過。”

  “這張之華整天都抽什么煙?”

  “一般是軟中華,或者蘇煙,最不濟的時候抽金裝大紅鷹。”

  “他一個月不過2000元的收入,一天一包煙算,一個月一條半軟中華就得上千,他哪里來的錢去買?這不行,不但不能提拔他,就是從保護他不犯錯誤的角度,也要考慮把他換到別的工作崗位上。”韓素貞顯然不了解張之華的這一情況,聽到這一信息后很是氣憤。

  “韓局長,別生氣。或許張科長也有他的苦衷。現在搞基建的,整天跟建筑商、包工頭打交道,難免吃吃喝喝,人家送一點也難免會收一點。”

  “這怎么能行?新文哪,你可是黨委書記,要把廉政工作擺到重要位置。我韓素貞當局長3年來,可是沒有收到一個部下的一包軟中華、蘇煙啊!”

  翟新文笑了:“韓局長,您的人品我是非常敬佩的。”心里說:你收沒收別的我不知道,但收了煙沒有用,人家也不會送啊!

  韓素貞說:“我們現在沒有時間考慮張之華換崗位的問題,但張之華肯定是不能提拔。帶病提拔,如果將來他出了問題,我和你新文都是要擔責任的,畢竟是我們推薦的嘛!”

  “剩下的三個人選,韓局長還是您拿個主意。不過這幾個人的情況我倒是可以幫你參謀參謀。孔麗麗,管人事已經7、8年了,大概全市教師的基本情況,退休教師的基本情況,她都爛熟于胸。我不知道她向您匯報的時候,是不是很多數據都裝在腦子里,反正我是很有體會,我需要什么數據,一般她就直接告訴我,不用現查資料現去找;我需要什么資料,她都能很快地從有關檔案夾里找出來。這孔麗麗,可是您韓局長管人的大管家啊!”

  “嗯,小孔的工作的確非常扎實。”

  “小孔還有一個優勢,就是她是一個女干部。按照上級要求,在領導班子里應該配備一定數量的女干部,在副職領導中,可是清一色的男性啊!唯一的宋萍是個副處級,卻是非領導職務。”

  “說得不錯。”

  “馮亮,這是韓局長您管錢的大管家,他和小孔一個管錢一個管人,支撐起了教育局的半壁江山啊!或許我這話有點過,但事實就是這樣,沒有錢,不用好每一分錢,我們怎么辦教育;沒有好的師資,我們怎樣提高教育質量?馮亮的情況韓局長最熟悉了,我已經比較了一下局機關的人,似乎如果馮科長提上來以后,全局再沒有一個非常稱職的財務科長了。馮科長畢竟是學財務出身的,他空出的這個崗位不太好補啊!”

  韓素貞沉吟著,也覺得比較棘手。說實話,韓素貞用馮亮是真用順手了,要是換一個人還真舍不得。讓他分管教育的多方面工作,恐怕他還有一定的難度,整天跟帳目打交道的人……韓素貞輕輕地搖了搖頭。

  翟新文繼續分析道:“孫紅軍,這是地道的黨口的干部。這幾年來,在貫徹您和馬書記的意見方面小心謹慎,從來不出差錯。現在我是黨委書記了,應該說孫紅軍也成了我這個黨委書記的政工科長了,在一定程度上,他也算是我翟新文的人了。”

  “他怎么會是你的人?新文,孫紅軍是馬順田一手提拔起來的。”

  “韓局長,不管孫紅軍是誰提拔的,如果我翟新文站在一個比較中立的立場上來評價孫科長的話,我個人覺得,讓他來做副局長,沒問題,他一直管干部,當然也能管人事,這是相通的;讓他來做紀委書記,也沒有問題,因為他一直在做黨務工作。只可惜,孫紅軍他的心里恐怕有陰影,覺得他是馬書記提拔起來的。”

  “新文哪,我可要批評你喲,你怎么能有這種誰是誰的人的心理呢?你分析得不錯,孫紅軍的確是個好人選,做副局長能勝任,做紀委書記也能勝任。我們就是要從工作出發,看誰能做好工作,就要用誰!”韓素貞說得斬釘截鐵,但心里說:“你翟新文是個傻子呀!哪有完全從工作出發的?孫紅軍是馬順田的人是不錯的,但馬順田退了,他現在沒有靠山了,我可以培養提拔他讓我成為他新的靠山啊!我要在你的黨委口,安插一個我的人,讓你翟新文永遠乖乖地配合我韓素貞開展工作。”

  “是,韓局長您說得對。”翟新文態度恭敬而平和。

  “行啦,這三個人也不用這么研究來研究去,我的意見是,如果馮副書記不走的話,只提拔一個副局長,就是孫紅軍;如果老馮調走,我建議孫紅軍任紀委書記,孔麗麗任分管人事的副局長,原來你分管的基建工作,可以轉到別的副局長手里,孔麗麗也可以管管高教師范科,畢竟師范大學畢業生工作、教師培訓工作也與人事工作緊密相關啊!至于馮亮,雖然他的財務工作做得不錯,但要做一個副局長、副書記,我一時也沒有合適的人頂替他,就委屈他一下了。”

  “韓局長,明年宋萍主席就退二線了,空出一個助理調研員,也一樣是副處啊!”

  “對的,到時候給馮亮解決一個副處,待遇上去了,但還是可以給我管錢嘛!”韓素貞也被翟新文的提醒所提醒,覺得自己的安排還是比較妥當的。

  翟新文說:“韓局長,我真是佩服你佩服得不得了。如果每一個領導干部,都能像你這樣,考慮人事的時候,從人的才能出發,從工作的實際需要出發,那我們黨的事業就一定能夠興旺發達。在這個方面,我得好好像您學習啊!”

  韓素貞顯然被這小小的馬屁所感染,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新文,我早就說過,我們兩個搭班子,一定能夠配合默契的。今天我們兩個統一了意見,我先跟鄧市長匯報一下老馮的問題,爭取支持。只要老馮調走的事情一確定,我們就開黨委會,研究副處的推薦人選問題。新文,我提的孫紅軍、孔麗麗,這兩個人選,你沒有什么意見吧!”

  “韓局長這樣重用人才,而不是考慮人和人的關系緊密程度,我敬佩都來不及,怎么會有意見呢?說實話,如果是我,我還真沒有這樣的魄力,推薦前任黨委書記提拔的同志。”

  韓素貞笑了:“好啦,新文,你去準備吧。我給鄧市長打電話,有了消息我會通知你。另外,今天我們兩個人商量的事情,在上黨委會之前,不要對任何人講,知道嗎?”

  完全是上級對下級說話的口氣,這讓翟新文聽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翟新文心里卻是偷著樂:“不講這些虛無的面子,只求實際結果。你韓素貞用了兩個候選人,全是我翟新文最鐵心的人,如果能實現的話,整個黨委成員就朝著我所能掌控的方向邁進了一大步!

  翟新文說:“韓局長,放心吧,在上黨委會之前,不會有除了你和我之外的第三人知道這件事!”

247、再忙不能忘大事  昨天與韓素貞商討副處人選的事情之后,就是午飯了。下午一上班,各科室從科長到科員,像走馬燈似的,紛紛到翟新文的房間里匯報請示,這讓翟新文有一種無法表達的愉悅,也感到無比地疲勞——連上廁所的功夫都沒有啊!

  第二天上午,情況依然,接踵而來的還有各中學的校長、書記,有的電話祝賀,有的干脆直接來市局機關大樓,與翟新文面對面匯報。更有一些膽大的校長,直接邀請尊敬的翟書記賞光吃個飯。翟新文的心里像打了五味瓶一樣——以前當副局長的時候,雖然也是尊敬,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尊敬,或者是因為學校基建或師資方面有需求的臨時性尊敬;現在當了黨委書記,這時才想起貼老子的熱屁股!最讓翟新文感到可氣的是,以前對自己牛哄哄的5中的校長劉明,竟然也打來了電話,說是要請自己到香格里拉,好好地消遣消遣,理由是最近書記工作太繁忙,身體需要放松放松,讓翟新文哭笑不得。

  一天下來,翟新文臉都笑僵了,現在翟新文也有了深切的體會,職業微笑,純粹是假笑,是真正的皮笑肉不笑,笑也不一定是真笑,哭也不一定是真哭。但所有的邀請都被翟新文拒絕了,甚至包括姚長青的邀請。翟新文知道,今天晚上自己組織的小聚會是最重要的,一個是分管的副市長,一個是副廳級的恩師,一個是管干部的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哪一個人都關系著自己的前途,哪一個人都在自己從副局長晉升局長的過程中發揮了各自不同的作用,他們是最需要自己結交的人,他們是自己最應該首先答謝的人。至于學校的校長、書記們,那是自己的下級,以后有的是機會與他們交流和溝通。做事要分得清輕重緩急,讓這三位師長、同學滿意,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下午2點的時候,翟新文在送走了一位中學校長后,把門插上,自己在房間里打了三個電話,還不錯,都接通了,也都答應晚上到天府酒家。翟新文接著就給天府酒家的老總鄧肯打電話,讓他給安排一間環境雅致、有內設衛生間,帶卡拉OK的包間。這鄧肯對翟新文也是非常地熟悉,對于老客戶的要求自然是立刻滿足,因為熟悉,所以還半開玩笑地問:“翟局長,今天晚上怎么要求這么多啊?是不是有什么貴人?”

  翟新文見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升任了黨委書記,心里也想著讓他明白明白:“老弟,哥哥我這一次能晉升教育局黨委書記,全是靠貴人相助啊!今天晚上哥哥我請的人,可真是貴人,個個都貴不可言啊!”

  鄧肯顯然更感興趣了:“祝賀你呀,翟哥哥,啊不,翟大書記!那今天晚上的這一桌就算弟弟我請了,弟弟我也一定會過來給哥哥敬一杯酒。哥哥耶,能不能先透露透露,這幾位怎么個貴不可言?”

  “鄧老弟,你今天晚上真要包了費用啊?”

  “那肯定是!以往翟哥你沒少照顧兄弟我的生意,現在你升了官,這晚宴就當是弟弟給哥哥的見面禮!幾位?”

  “四位,加上我。”

  “一人200元的標準怎么樣?”鄧肯試探著問,畢竟是需要自己掏錢,如果太高的標準,再喝上幾瓶高級酒,那也得上千啊!

  “兄弟啊,你還是別請了,還是哥哥我自己掏錢吧。我跟你講,今天晚上來的三個貴客里,有兩個是副市級以上的領導,你就給人家200的標準,那能吃什么呀?還是我自己來吧。”翟新文明顯覺得這個鄧肯有些小氣。

  “兩個副市?”鄧肯也吃驚不小,雖然天府酒家也偶爾能接待副市級以上的領導吃飯,但往往鄧肯都接觸不上,沒有人引薦,那怎么能行?開飯店也不容易,也要講背景,如果沒有背景,被人勒索是一方面,關鍵是缺少公款宴請——要知道,全國每年的公款宴請是3000億啊,就是濱海市,一年至少也得3個億吧,這可是飯店最大的客源啊!請翟新文一頓飯,他做了書記,以后肯定會把很多宴請都安排在天府酒家,幾個來回成本就回來了。這一次,聽翟新文說還有兩個副市,自己借敬酒的機會認識一下兩位副市級的領導,也是難得的機遇啊!遞上名片,以后他們如果愿意來照顧自己的生意,那更好;如果能因此讓自己當上政協委員或人大代表,那簡直就是給自己的飯店加了一個護身金牌——誰再敢隨隨便便地查我們天府酒家?“哥哥啊!小弟做生意也不容易啊,不過是你翟哥的面子,那一定得由我來請。我跟哥哥你商量一下,1人500元的標準怎么樣?上正宗的魚翅湯,外加煲海參、高壓鮑魚,主菜以清淡為主,以野味和海鮮為主菜,怎么樣?”

  “這還差不多!兄弟,今天可都是我的貴客,一定要安排一個手腳麻利、眼神靈活的長得漂亮點的服務員。酒嘛,到時候再說,不知道領導是喜歡白酒還是葡萄酒,反正啤酒是不用上了。”

  翟新文輕描淡寫地說,電話的那一頭鄧肯心里都在淌血:翟新文啊,你這是宰牲口啊!下手怎么這么狠?嘴里卻只能咬牙堅持:“好的,翟大書記,一定聽你安排!”

  翟新文放下電話,喝了一口水,又想起一件事,就撥了司機班的內線:“小司在嗎?”

  司禮國連忙接起電話:“翟書記,我在。”

  “晚上把我送到天府酒家,自己先回家吃飯,晚上8點多再來接我。”

  “好的,翟書記,您放心吧。”見翟新文已經開始這樣安排自己工作了,司禮國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下了許多。

  打開門,到廁所里方便,回來之后,翟新文又接上了~~人還是一撥接一撥的,根本接見不完哪!翟新文想抽抽時間看看空出的科長位置由誰來補充,都一時沒有時間去分析和初步安排!特別是如果孫紅軍升任紀委書記,誰來做自己的政工科科長?這個人選很重要,他關系到自己工作和生活的許多方面。另外,今年夏天,還會有好幾個老校長也該退二線了,需要補充新的校長,這也需要考慮啊!但現在,哪里有時間去考慮呢?翟新文決定從明天開始再也不能這樣一撥接一撥的見人了,得想個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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