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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節新獵物 過了兩天，鄒志剛等人還沒有從成都趕回來，讓翟新文非常詫異。他很想給謝秉國打一個電話問一問，但作為黨委書記，翟新文深知如果給謝秉國打電話，那意味著自己這個領導沒有涵養——作領導就是越著急的事情，心里就越能沉住氣。在辦公室里呆著實現憋氣，翟新文就打了一個電話給司禮國，讓他把車準備好。
下了樓，司禮國已經把車發動好，正站在車后門前。看到翟新文，司禮國立刻把后門打開，恭敬地站在車旁。翟新文擺了擺手：“今天我坐前面。”司禮國反應很快，立刻關上后門，打開前門。翟新文鉆進轎車后，司禮國平穩地把車門帶好。坐到駕駛位置，司禮國問：“翟書記，我們去哪里？”翟新文說：“隨便走走吧。去那些風景比較優美的地方，空氣好一點，綠樹多一點。不要走太遠，就在東州市區。”司禮國回答：“明白。”
紅旗轎車迅速地通過幾條街道，來到了東江沿岸。這幾年，東州市政府在東江兩岸的綠化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使整個城區在東江沿岸又形成了一片新的綠肺區。車子平穩地行駛著，翟新文把目光漫無目的地灑向車外，看綠樹依然蔥蘢，江水還算是清澈，在燦爛的秋陽照耀下，微波粼粼的江面不時閃著金子般的光芒。遠處的江心島，更是綠意濃郁，翟新文便有了想上島走一走的想法。
正準備開口，翟新文的手機響了。這一回可真是熟悉的號碼，謝秉國！心里想著曹操，曹操就到了。翟新文把手機接通，平淡地問道：“秉國。”謝秉國說：“翟書記，我這也是怕您等著心急，得到準確的消息馬上給您打電話。”翟新文說：“嗯，我想這兩天還沒有來，肯定是在外面有事，所以我心里倒也不怎么急。”謝秉國說：“我們從成都，直接飛到了杭江。省教研室辦了一個慶功會，省教研室主任、副主任，高中、初中、小學、職教語文教研員全部出席。還有分管基礎教育工作的省廳夏副廳長、省基教處潘處長、葛副處長也出席了慶功會。夏廳長對這一次全國一等獎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并表示，省廳可能也要專門發個文。聽省教研室奚主任在慶功會上講，這個一等獎也讓清江省教研室在全國比賽中揚了一回眉，吐了一口惡氣，也不能總把全國一等獎放在北京、山東和遼寧吧。奚主任在慶功會上，還直截了當地說，明年5月評清江省教學能手的時候，將給方圓一個空降名額。”翟新文笑著說：“好啊！我倒是希望我們東州的省教學能手越多越好。有空降名額，那不要白不要。”翟新文心里盤算著，這倒是一個重要的信息，看看用怎樣的方法，在黨委會上表達，使這一個省教學能手的推薦，也是我翟新文鼎力推薦的結果。
謝秉國說：“慶功會結束后，鄒局長說要急著趕回東州，但省教研室、省基教處的領導說什么也不讓走，拉著我們轉了轉西湖，登了登靈隱，看了看三潭印月，然后在之江旅游度假區玩了一天。我心里急著回來，但沒辦法，我看鄒局長還玩得樂在其中，也不能說什么。今天我們開始往回返，火車大約11點到東州，匯報完畢。”
翟新文說：“應該放松放松的。辛苦了將近一個月，把你們都累壞了，省教研室、省廳基教處的領導也是讓你們這些清江省教育界的功臣們休息調養一下。該放松的時候，就是要放松，該瞪起眼來抓成績的時候，就是要瞪起眼。你們回來的事情我知道了，謝謝你，秉國，好好干吧。鄒局長再有兩三年就二線了，對于讓黨委放心的好干部，我翟新文一定會鼎力推薦的。”
謝秉國這個時候是真想跪下來跟翟新文表表忠心啊！翟書記可真是自己的貼心人，要么人家怎么會在激烈的競爭中當上黨委書記，對自己想上進的心思也看得一清二楚啊！翟書記不提自己的名字，要說推薦自己，但一個“黨委放心”就擺明了，只有自己站在“黨委”這一頭，自己才有提升的機會。翟書記，高，實在是高！
謝秉國連忙表示感謝：“翟書記，請您放心，我一定牢記您的教誨，時刻堅定支持和貫徹黨委的決定，跟著黨走，爭創一流工作成績。”翟新文淡淡地說：“好，秉國。一直以來，我對你可以說的上是，你辦事，我放心。”
翟新文現在說話不太回避司禮國。雖然，司禮國跟了自己也只有不到4個月的時間，但翟新文還真是從司禮國身上看到了他是一個絕對守分、稱職的好司機。在車上，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多余的話一句也不說，該看的看，不該看的視而不見；該聽的聽，不該聽的充耳不聞。前些日子，翟新文與那個已經到了離婚邊緣的副局長孔麗麗在參加一次酒宴之后，都有些喝多了，孔麗麗搭著翟新文的車回家。在車上，或許是喝多的緣故，或許是早就有些兩情相悅，翟新文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孔麗麗的手，孔麗麗則順勢就倒了翟新文的懷里，再后來，翟新文看到因為喝了酒而緋紅的臉蛋，忍不住吻了孔麗麗，再后來，難以自抑的翟新文還把手伸向了孔麗麗的大腿，在大腿的內側摩挲著，感受這風韻猶存女子那還算光滑細嫩的肌膚……翟新文不相信司禮國會沒有看到，但司禮國安靜地開著自己的車，就當作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之后，教育局里也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緋聞傳出來，也進一步印證了翟新文的看法——司禮國是一個非常稱職的好司機。
跟自己的這幾個月，雖然視察也好，檢查也好，交流也好，一些相關單位或部門在給自己禮品的時候，也會給司禮國一份，但翟新文還是覺得沒有給司禮國太多的好處。這與自己一貫的做人做事習慣不相同啊！想到自己剛剛跟謝秉國說了一些在臺面上不能說的話，翟新文更覺得有必要安撫一下自己的這個司機。
翟新文說：“小司，孩子幾歲了？”司禮國說：“3歲零2個月了。”翟新文說：“哦？該上幼兒園了吧。”司禮國說：“已經上了，在小班。”翟新文說：“在哪個幼兒園？”司禮國說：“一家個人辦的幼兒園。”翟新文一聽，馬上有了想法：“小司啊，現在孩子的競爭可是從幼兒園就開始的，你說說你這個當父親的，怎么就不能把孩子送到好的幼兒園呢？比如市實驗幼兒園，那可是省級示范幼兒園，辦園條件、師資力量，都在東州市數得著的。”司禮國有些無奈地苦笑：“翟書記，我一個小司機，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孩子送到市實驗幼兒園啊？我也知道市實驗幼兒園好，也不怕比別的幼兒園多花個三百、五百，可是您也知道，市實驗，那是一般人能進得去的嗎？”翟新文說：“小司啊，這都是我不好，對你關心不夠啊！我這個做書記的，對自己的專職司機都不關心，那還算一個好書記嗎？小司，反正現在也沒有什么事情，你現在拉著我，去你女兒的幼兒園，把女兒接上，然后我們直接去實驗幼兒園。”
司禮國心中狂喜：“翟書記，這是真的嗎？”翟新文說：“我今天就幫你把女兒送到市實驗幼兒園，而且以后還會得到比較好的照顧。”司禮國說：“那真是太感謝翟書記了。您對我的恩情，我愿意用一輩子來報答。”翟新文說：“以后快上學的時候，也跟我說，你的女兒就如同我的孫女，我要把我的孫女送到東州市最好的小學讀書。”司禮國感激涕零，眼里竟然流下了淚水。
翟新文扯出一張面巾紙，遞給司禮國：“不要這么激動嘛！你為我服務，我也應該給你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嘛！專心開車吧，去接你的女兒。”
當翟新文、司禮國和他的女兒出現在市實驗幼兒園門口的時候，門衛毫不客氣地把翟新文擋在門外：“想上幼兒園是嗎？幼兒園早滿了，進不來。”翟新文說：“你們范園長在家嗎？”門衛說：“不在，不在！不是告訴你了嗎？幼兒園已經滿了。”翟新文說：“我是市教育局的，麻煩你給范團長打個內線。”門衛說：“市教育局的也不行，跟你說了，人已經滿了，現在就是市政府的來也不行。”翟新文氣極反笑：“呵呵，宰相府家丁四品官，我還真沒想到，一個幼兒園的門衛竟然這么牛？”司禮國說：“翟書記，給您添麻煩了。要不我們回去吧。”翟新文說：“一個小小的幼兒園園長，還這么大的架子，我還真不信了。小司，你的女兒一定要上市實驗幼兒園，這事還就這么定了，我倒要看看這個園長到底有多么牛？”司禮國拉著女兒站在一邊，不再說話。司禮國相信，只要翟書記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成的。他暗中觀察市局的兩個一把手已經很久了，雖然翟書記當書記只有不到4個月的時間，但司禮國相信，未來教育局一定會是翟書記的天下，這僅僅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翟新文拿出隨身帶的電話本，直接找到了東州市實驗幼兒園團長范果的手機，撥通。電話里傳來了一個中年女性很傲慢的聲音：“誰呀？”翟新文忍住怒氣，平和地說：“我是市教育局翟新文。”剛才還傲慢外加怠慢的聲音，立刻變成了親熱和尊敬：“翟書記啊，您好，您好！能接到您的電話，實在讓我太激動了！翟書記，請問您找小范什么事？”翟新文更加鄙夷這個像變色龍一樣的女人，但心里的厭惡不代表語氣會發生什么變化：“我現在就在市實驗幼兒園門口，進不去啊！你的門衛說，園長不在。范園長，你現在真地在外面嗎？”范果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這個門衛回頭我批評。我在園呢！我馬上下樓接您，翟書記您等我啊！”翟新文哼了一聲，直接掛掉。
才一分鐘不到，司禮國就看到一個長得富態豐腴的40歲左右的女人，還著一個30多歲的女人，有點屁滾尿流般地從遠處向幼兒園的門口跑來。跑到跟前時，這外養尊處優的女園長已經有點氣喘吁吁了。看到翟新文，連忙親熱地打招呼：“翟書記，您好，小范怠慢，小范怠慢，請您多原諒啊！”旁邊這個30多歲的女老師長得顯然比范果要好許多倍，翟新文把目光更多地停留在這個女老師臉上。范果見狀，馬上領會：“翟書記，忘記介紹了，這一位是市實驗幼兒園的副園長彭茹。”彭茹連忙走上前，微微鞠躬：“翟書記好。”翟新文伸出手，回應道：“彭園長，你好。”彭茹伸出兩只手回應。當翟新文的手被兩只溫軟的小手輕輕握住的時候，他的心忍不住悸動了一下：“彭園長，你一直在實驗幼兒園工作嗎？”彭茹說：“是的，翟書記。”翟新文說：“做副園長幾年了？”彭茹回答：“7年了。”翟新文心里一喜，嘿嘿，有門兒。
站在一邊的門衛早就傻眼了。范果走到門衛的面前，大聲呵斥：“你瞎了眼啦，竟然敢把市教育局的翟書記擋在門外？”翟新文煽風點火：“剛才這位門衛說了，管我是不是教育局的，市政府的來也不能進。”范果臉色更難看：“行了，你收拾收拾東西，回家吧。市實驗幼兒園不需要你這樣的門衛！”門衛平常都擋人擋習慣了，一時間思維還轉不過來：“范園長，擋人可都是您讓我擋的，我哪里想到這個人不能擋啊！”范果氣得簡直要蹦高：“你也不問清楚，就擋人？翟書記都說是市教育局的，你還擋，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門衛這才一吭不吭。
翟新文看出來了，范果并沒有換門衛的想法，只是說說氣話而已。想到司禮國的事情，就說：“范園長，我們還是談我們的正事吧。”范果馬上回過味來：“對了，翟書記，快請到我的辦公室坐一坐。這一位是？”翟新文說：“他是我的專職司機小司，這小丫頭是他的女兒。”范果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翟書記，這種事還需要您親自跑一趟嗎？給我打個電話，立刻就辦。您的司機，那是您的貼心人哪！司老師，您好，我是范果，以后有什么事，直接給我打電話就成。”
翟新文看到范果主動跟司禮國握手，那熱情勁兒簡直跟剛才訓斥門衛有天壤之別，心中感嘆：這個范果，能做到市實驗幼兒園園長的位置，也的確有她的做人做官的水平啊！看她左右逢源的樣子，翟新文也能理解，也知道市實驗幼兒園的確需要這么一個會做人做事的善協調的園長。看她長得那個胖樣兒，估計這幾年不知道被多少幼兒家長請吃過飯，不知道收了多少禮啊！只可惜啊，你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因為老子我對這個叫彭茹的副園長是十分有感覺，實驗幼兒園園長的位置，將成為我的籌碼。
進了范果的辦公室，翟新文感受到了一種震撼：這哪里是一個幼兒園園長的辦公室啊？這簡直比自己這個市教育局黨委書記的辦公室還要豪華，而且面積也超過了自己的辦公室。腐敗！絕對地腐敗！一個小小的幼兒園園長，竟然裝修如此豪華的辦公室，這是嚴重違背了市教育局黨委制定的《關于東州市教育系統黨風廉政建設的工作意見》的要求！好，我且不提，等到時候要拿下你的時候，這就是證據！翟新文笑呵呵地說：“范園長，辦公室不錯啊！”范果有些得意：“讓翟書記您見笑了。翟書記、司老師您二位快請坐。彭茹，去給領導倒茶。”彭茹“哎”了一聲，轉身準備茶具和茶水去了。她轉身的身影被翟新文瞧在眼里，動在心里：呵呵，好一個妙曼的身材啊！別看才三十多歲，但這身段，這風韻，這柔婉，還真他媽的讓人心動啊！看那小腰，到三十多還能保持得這么好，要是握起來，那感覺是不是賽過神仙？那皮膚，看起來水嫩水嫩的，白得如脂，要是摸起來，應該比自己那黃臉婆老婆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吧。
范果的話打斷了翟新文的思維：“翟書記，歡迎您經常來我們市實驗幼兒園來指導工作。關于司老師女兒入園的事情，我馬上就給辦。”見彭茹已經把水倒好，就像命令仆人似的，說道：“你去，把司老師的女兒帶到小一班。入園的手續，司老師，麻煩您跟彭園長一塊去辦辦。”司禮國說：“那謝謝范園長了。”范果拿出一張名牌，遞給司禮國：“司老師，把孩子放到市實驗，就請您放心。如果有什么問題，直接打電話打我，我一定會讓你滿意。”司禮國接過名片，感激地說：“謝謝范園長。”真是沒有想到，翟書記一出馬，事情就這樣簡單！以后，更要忠心跟著翟書記好好干！
司禮國就要跟著彭茹出門，翟新文站了起來，趴在他的耳邊小聲說：“小司，跟彭園長要兩張名片，你一張，我一張。”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