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謝秉國的話，姚長青頓時傻了眼。按照自己的如意算盤，自己要和方圓一起，在未來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全力以赴把68中學的中考成績撞上來。這一次樂天要到省里出課，帶隊的最合適人選當然就是方圓，樂天要想取得好的成績，方圓的指導也很重要。但是，為了學校的整體利益，沒有辦法，只好安排周素素帶隊去省里參加比賽，樂天的個人利益在什么情況下都要服從于68中學的整體利益。在姚長青的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中考、中考、中考！
怎么辦？是拒絕，還是答應？姚長青這時候真的犯了難。要是謝秉國讓方圓陪同樂天去省里參加比賽，或許姚長青會毫不猶豫地答應，這畢竟是在幫自己學校；可是現在，方圓要去幫的是東州五中，去幫那個曾經侮辱過自己的劉明，去幫那個與自己的學校毫無關系的語文老師，姚長青從心理上實在是無法接受。但是，人家謝秉國是市教研室主任哪，人家也曾經答應過自己，在五月中旬的時候，會安排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政治這六個學科的教研員，到68中學來進行一次業務指導。姚長青當然清楚這一次業務指導的重要意義，或許，六位教研員不會透露考題的內容，但是至少會把考試的方向、考試的范圍、考試的題型等等與中考有關的重要內容，在這一次業務指導中給68中學老師們講清楚，這已經非常重要了。
思前想后，姚長青還是覺得，六位教研員來學校的業務指導是非常重要的，方圓辛辛苦苦抓十天教學，比不上六位教研員來學校指導一天。忍痛割愛，姚長青說：“謝主任，我們先來評一評樂天的課，評完課之后，方圓的問題我們兩個人再商量好不好？”謝秉國看了看姚長青，又看了看樂天和方圓，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笑著說：“好的，姚校長。”
評完了樂天的課，姚長青把謝秉國請到了校長室，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謝主任，我是非常支持您的工作的，我同意讓方圓跟著您走。”謝秉國說：“姚校長，那就太感謝你了。”姚長青說：“謝主任，要說感謝的是我姚長青啊。謝主任對我姚長青，對于我們68中學，都是格外地照顧，在這一點上，我還是非常清楚，非常感激的。別的不說，方圓是謝主任您培養起來的，而我們今年的中考也得到了謝主任您的格外關照，上一次您說到五月的時候會安排六個學科的教研員來我校指導，我都激動得不得了。星期四一大早，樂天就要出發了，謝主任，請允許我邀請您和李主任、劉主任、錢老師，讓我們68中學為幾位領導餞行，好不好？”謝秉國先是一愣，想起了來似乎曾經說過這樣的話，知道姚長青這是在跟自己講條件：要是借方圓，那就要派教研員；要是不派教研員，方圓也不能跟著去。當然，姚長青講的還是很委婉的，或許別人聽起來只能感受到姚長青對教研室工作的支持，但謝秉國還是謝秉國，不是別人。謝秉國當然清楚，姚長青大概是翟新文書記最器重的校長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適當地傾斜一下68中學，也不是不可以的。當然，中考的考題在任何情況下都是保密的，但是可以把考試的大范圍、考題的題型進行一下業務的指導，既沒有違背保密原則，又能讓68中學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謝秉國說：“姚校長，放心吧，我說了，就一定會做。這件事我是不會忘記的，我一定會協調出一個時間，讓中考六門學科的教研員到你們學校來，跟各學科的老師們座談座談，你看怎么樣？”姚長青心花怒放：“太感謝謝主任了，太感謝謝主任了！”謝秉國說：“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啊！姚校長，餞行的事前我看就算了，最近的幾天，我實在是太忙，各個學科都要陸續的出發，參加省里的比賽。我每天大概只能睡幾個小時，等比賽結束后，如果樂天的成績不錯，那我們就慶賀慶賀，好不好？”姚長青說：“好吧，我知道謝主任工作日理萬機，等樂天從省里回來，我們就一起慶賀慶賀。”
轉眼就到了星期四，這一天，方圓來到了東州5中，與謝秉國、李國強、劉明、趙梓棟、盛中國一起聽了趙巧巧在出發前試講的最后一節課。聽完了趙巧巧的課，方圓的心里有一種悲哀的感覺：難道東州無人嗎？隨便從68中學找幾個語文老師，講的都會比趙巧巧好。看了看謝秉國的神色，是一臉的凝重；看看李叔叔的神色，也沒有半點笑容。再看看趙巧巧，從她的臉上哪里還能找到半點青春活潑的青年女教師形象，分明是一個經歷過婚姻經歷過生活磨難的30出頭的少婦。方圓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對于趙巧巧這樣，為了進步，把自己的身體交給別人做賤的女老師，至少在68中學是沒有的。難道女老師要進步，總是要奉獻自己的身體才行嗎？方圓想起了去年，在東州市優質課比賽的學校初選中，幾位想進步的英語女老師，似乎也采用了色相勾引的辦法，希望方圓能夠格外開恩，把這個比賽的名額交給她。當時，方圓為了不讓別人說閑話，最終出線的老師是一位男老師。透過趙巧巧，方圓覺得，其實教育系統還有很多見不得人的黑幕，自己并不知道。趙巧巧為了出省課，心甘情愿地陪校長劉明睡覺，甚至還要忍受劉明變態心理，這值得嗎？
在停課的過程中，方圓一言不發，靜靜地聽謝秉國、李國強對趙巧巧的課進行評論。讓方圓感到有些詫異的是，這一回，謝秉國和李國強并沒有過多地指責趙巧巧，破天荒地肯定了趙巧巧的課在不少方面講得還不錯，也指出了一些即便是剛剛畢業參加工作的老師也能看出來的毛病，并提出了指導的意見。這一回，看起來趙巧巧似乎是把教研室領導的話聽進去了，當謝秉國和李國強在表揚她的那些在方圓看來并不是優點的優點時，趙巧巧的臉上甚至還有的笑容。聽完了課，謝秉國說：“小趙啊，回去以后，把所有的課文都讀一讀，在讀的過程中想一想在最近一個階段你的試講課當中，領導和教研員都提了些指導意見，想一想應該怎樣講才能抓住重點，突破難點，突顯學生的主體地位。星期六就要出發了，這幾天好好休息一下，不要為太多的事情分心，也不要有過重的心理負擔，課上得好就好，沒有上好，只要你盡力了，我相信學校領導也不會怪你的。”趙巧巧說：“謝謝謝主任。您說的話我都記住了。”趙巧巧站起來，準備離開，忽然又轉過身來：“謝主任，方圓校長會一起去嗎？”謝秉國：“方校長會去的。”趙巧巧說：“謝主任，您沒有騙我吧？”劉明似乎有些不太高興，呵斥道：“小趙，你這怎么跟領導說話？”趙巧巧這個時候差并無會舉劉明，辯解道：“我很尊重謝主任。我覺得，方校長指導我的時候，我都聽的明白，前幾次上得比較好的課，都是方校長指導的。方校長要是能跟著我去省城，我還會有一點信心。”謝秉國說：“方校長會跟著去的，我已經跟68中學的姚校長說好了，你放心地去吧。”
小會議室里只剩下謝秉國、李國強、劉明、趙梓棟、方圓和盛中國六個人。謝秉國說：“在過去的一個月里，劉校長、趙校長、小盛，還有方圓，你們都辛苦了。趙巧巧老師的課，我們已經盡力了。這一次，我做通了68中學姚長青校長的工作，他同意讓方圓陪著李國強主任和咱們5中的領導，一起到省里，我想，方圓的經驗或許會在比賽之前發揮出他的作用，咱抽簽抽到哪一課，就讓方圓幫著趙巧巧分析分析這篇課文該怎樣講，當然，李主任和小生的作用同樣需要發揮，如果說趙巧巧老師能夠聽得進去，那就多說一點；如果趙巧巧老師聽不進去，方圓就多說一點。”李國強說：“謝主任，這一次省課您不去嗎？”謝秉國說：“今年的比賽，時間比較集中，語文學科的比賽，由你這個副主任帶隊就可以了。我肯定要去，至于是哪一個學科，我還沒有最后決定。”謝秉國心里說：我陪著哪一個學科的老師去，也不會陪著語文學科的老師去，我丟不起那個臉，回來以后也沒有辦法向翟書記、韓局長、鄒局長交待。當然，這樣的話是不能跟其他人講的，謝秉國已經決定，要選擇最有可能拿一等獎的學科，在這樣的情況下，教研室主任親自陪著去，才更顯出它的意義。
這個時候，謝秉國又轉移了話題：“劉校長，不知道五中這一次安排哪位領導陪同趙老師參加比賽？”劉明說：“本來我是要去的，但是最近學校的事情特別的多；趙校長因為要抓中考和高考，所以也不能去了。經過研究，考慮到趙老師是一個女老師，所以安排那紅副校長陪同，住在一個房間里，也比較方便。”
方圓想：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安排，比劉明自己親自去，要好上一萬倍。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