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2、姜是孔子田辣,還是別人更辣 經歷了謠言的風波，方圓對語言的感悟能力比之前又有了進一步的提高，對局勢的判斷與把握能力也進步不小。看到照這樣的情勢繼續談下去，恐怕最終會亂成一鍋粥，方圓作出了自己的決斷：“各位副校，各位同事，大家的意見我已經充分聽取，但今天晚上，我不準備拿出學校的意見。我準備明天一早向楊校長匯報學校評職稱的事情，剛才那校長、英賢校長、合慧主任的意見，我一定會向楊校長匯報，請楊校長來決斷此事。然后我們再召集大家開會，傳達楊校長的指示精神。不過，今天也要給有關的同志一些任務帶回去。英賢校長和初中的三位主任，麻煩把初中部所有要求晉升高級、一級和二級、三級的名單給統計出來；邱校長和高中的三位主任，麻煩把高中部所有要求晉升高級、一級和二級、三級的老師名單給統計出來。大家今天晚上辛苦辛苦，明天一早把名單給我。阮主任給做出加班補貼，大家帶個夜班吧。這項工作不能拖，明天必須布置下去。”楊英賢說：“沒問題，方校長，我今天晚上就是睡覺也要干出來。方校長交待的工作，我總是第一時間當作第一任務來完成。”邱正軒說：“我和黃主任、于主任、曾主任一定會盡力做細做好。”方圓說：“明天早晨，我還要看看那校長這邊挑選的名單，還要初步了解那校長對咱學校這個節目的創意和設想。那校長提到的，演出服裝的問題，我也會向楊校長匯報。”那紅說：“好啊，明天一早我就把我設想告訴你，還請方校長多提寶貴意見。”方圓說：“好的，那校長。大家都辛苦了。明天，在聽取楊校長的意見之后，我們再來研究，誰牽頭負責這項工作。今天的會就到這里，有任務的，還要留一下；沒有任務的，就回家吧。”
方圓回到辦公室，阮少修跟了過來。方圓現在的覺悟不低，立刻知道阮少修有事找他。方圓沖著阮少修笑了笑：“阮主任，請坐。”阮少修坐下了，說：“方校長，我真地很佩服你。今天這局面，你竟然能夠巍然不動，很好地冷處理。我看有些人是想真機逼你啊！”
阮少修果然有兩把刷子呀！方圓說：“大家也是正常反映自己的心聲嘛！”阮少修說：“其實每年評職稱，涉及到誰，誰都會有想法。包括我，我也想今年能夠評上高級呀！不過，說句公道話，以往在劉明校長主持學校工作的時候，學校里還真沒有多大的風浪。”方圓頓時來了興趣，這才是最重要的。方圓說：“為什么學校評職稱能夠很平靜呢？劉校長有什么訣竅嗎？”阮少修說：“打分，學校有一套多年沿用的打分制度。”方圓說：“你這里有嗎？”阮少修說：“我給您帶了一份來。”說著，從夾子里拿出幾張紙，遞給方圓。方圓立刻如饑似渴地閱讀了起來，讀完了之后，方圓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心里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方圓說：“謝謝阮主任，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阮少修說：“我是辦公室主任，就是為校長服務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方圓說：“這不一樣。在校長遇到困難的時候，是給校長添堵，還是給校長搭把手，這是覺悟問題，更是水平問題。阮主任做得好不好，我心里最有數。”阮少修說：“太感謝方校長了。”方圓說：“今天這里沒有外人，我也有個說法，只要阮主任做事做得好，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鼎力推薦阮主任。”阮少修簡直有些感激涕零了：“方校長，我就是你的人，什么時候都聽你調遣。”方圓說：“謝謝你的信任。”阮少修說：“往年評職稱的時候，還有一個成功點，我覺得有必要跟方校長說一下。”方圓說：“請講。”阮少修說：“以往，劉校長都會讓戴主席牽頭這件事，你看戴主席平常話不多，到了評職稱的時候，做老師們的思想工作，那絕對是高手。她性格溫和，不急不慢，許多火冒三丈的老師找到她那里，等從她那里出來，都沒了脾氣。所以往年的職稱評比，戴主席也功不可沒。”方圓覺得心里更亮堂了。
下樓的時候，看到了黑色的奧迪A6轎車就停在辦公樓的門口。張國亮站在車邊，似乎就在等著方圓。方圓有些不情愿坐，但看到張國亮這忠心等待的表現，又不能抹殺他的功勞，不能挫傷他的積極性。方圓說：“張老師，辛苦了。”張國亮說：“這是我份內的工作。”方圓看了看阮少修，說：“阮主任，看看現在要回家的，還有誰沒有車，都坐這輛車吧。”阮少修說：“好的，我看一下。”阮少修進了樓，一會兒，工會主席戴良花、德育主任王菁蓮、團委書記陳秋蘋三個人都走了出來。方圓說：“戴主席，王主任，陳書記，正好，張老師在這里等著，大家一起坐車回家吧。”王菁蓮說：“怎么好意思坐方校長的車？”方圓說：“這不是我的專車。這一直都是楊校長的專車。在楊校長休養期間，就是學校的辦公用車，只要是工作需要，誰都可以坐。”阮少修明白方圓的意思，說：“方校長說得對。最近幾天，張老師已經拉著多位領導參加各種會議或教研活動，英賢校長，邱校長，幾位教導主任，都用過。就連我，也坐了好幾回呢！”王菁蓮說：“方校長很謙虛啊！一點架子也沒有，我們這當中層的，很擁護。”方圓說：“我只不過是一個副校長而已，今天我也沾沾張老師的光。”阮少修說：“張老師加班這么晚，補貼我給做上。”張國亮說：“謝謝。”
上車后，張國亮說：“先送方校長回家？”方圓說：“先送其他領導吧。”張國亮說：“好。”一直沒有說話的戴良花說：“按路程遠近吧。這樣能夠節約大家的時間，也能讓張老師早點回家。”方圓一愣，隨即感覺到戴良花的話雖然簡練，但有相當的水平。方圓說：“戴主席說得好，大家說說家住在哪里，讓張老師安排路線吧。”結果，方圓的家是第二近的，于是方圓就被安排在了第二站，成了第二個下車的人。
回到家，妻子和兒子都睡了。岳父孔子田竟然也在家，讓方圓有些吃驚。看到方圓，孔子田說：“小方，過來坐。”方圓說：“爸，這么晚還不休息？”孔子田說：“睡不著啊！”方圓說：“不知道該怎樣能幫爸？”孔子田說：“解鈴還需系鈴人。唉，這件事啊，只有我自己能幫自己！
對于孔子田的話，方圓聽得莫名其妙。孔子田轉移了話題：“小方，主持學校工作，還算順利吧？”方圓想起學校的事情，就頭大腳沉。方圓說：“爸，主持學校工作以來，我經受了許多的鍛煉和考驗，應該說，收獲很大。說到順利不順利，我也不好說，但到現在為止，暫時還算是表面平穩。可是馬上又面臨著許多新的困難和挑戰，我感到壓力很大。”孔子田說：“哦？有壓力是正常的。你說來聽聽，爸幫你分析分析。”
方圓就把主持工作這些日子的情況跟孔子田一一簡要地說了說，他提到了謠言與流言，提到了維護學校在國慶節和十七大期間的穩定，提到了學校馬上面臨的評職稱，提到了學校的文藝演出，也跟孔子田說了翟新文召見過他，特別強調了，沒有中學高級教師職稱，就難以在東州市區擔任局屬中學的正校長。
在這中間，孔子田一句話也沒有講。聽方圓說完了，孔子田微蹙著眉頭深思良久。好半天，孔子田說：“謠言與真相之間，往往只有一步距離。小方，你敢肯定這都是謠言嗎？”方圓說：“爸，我敢肯定，百分之百都是謠言。”孔子田說：“既然是謠言，雖然可怕，但也不必嚇死。翟新文能夠接見你，說明他對這些謠言已經進行過調查了解，發現不屬實，這才會跟你說這些話。當然，這里面也不能排除我的因素。”方圓說：“是的，爸是翟局長的老師。”孔子田說：“以后還是要謹慎小心。你這么年輕，就主持這么知名的一所學校的全面工作，嫉妒的人很多。所以更要嚴格要求自己，不給對方留下任何把柄和借口。”方圓說：“爸教導的是。”孔子田說：“關于中學高級教師的評聘問題，在大學里同樣也存在著一個資歷的問題。當然，也不是不能破格，這主要要看三個方面，一是學歷學位，二是學術成績，三是看社會影響力。我早就說過，要多寫論文，寫出有價值的教育管理方面論文，我可以借我的關系給你推薦，發表在全國各管理學的專業期刊上。你語文教得好，也可以從語文教學角度多寫，可以發到了各級的教學刊物上。多管齊下，讓你的學術成績在全東州市拔尖，社會影響力自然就會提高。有了論文，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你可以報考博士。你拜在我的門下，當然可以，但恐怕會有非議；沒有關系，有了論文，你可以報考我師弟的博士。我師弟在清江大學任管理學的博導，這幾年在清江省的影響力也在不斷擴大。我跟我師弟打個招呼，確保只要你的筆試過關，面試的環節由我師弟親自特招錄取。”方圓頓時又激發了熱情：一定要多寫論文，抓緊時間寫論文。方圓說：“爸，這是去年的時候您就要求我做的，我一直都沒有做。對不起。”孔子田說：“什么時候開始，都不算晚。但總體說來，是越早越好。”方圓說：“是的。”孔子田說：“當然，如果再有機會在全省或全國的優質課比賽中拿個好成績，那更是錦上添花了。”方圓說：“我要朝著這個方向去努力。”孔子田說：“評職稱的事情，我親自抓好。去年的學校職稱評定工作，我就是分管。因為我是分管教學與科研的副校長，所以在評定職稱的時候，常委書記和校長都指定由我在具體分管。這是牽扯到每一個教師具體利益的事情，做得好，這是你應該做的，做的不好，恐怕罵聲一片。不過，我感覺我做得還算是基本不錯。”方圓說：“爸什么時候都是最棒的。”孔子田說：“那倒稱不上。不過有兩點，你可參考。”方圓興致很高：“請爸爸教導。”孔子田說：“一是絕不收禮。二是蕭規曹隨。”方圓聽明白了大半，但還是向孔子田虛心地求教：“爸能不能給解釋解釋？”孔子田說：“好，那我就簡單說一說，這絕不收禮，實際上就是一個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的問題。收禮的途徑很多，有的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收，就像我外出作報告，除了正常的報酬之外，再給我些禮物，我也照收不誤。就像你這一次巡講，拿回家那么多，也同樣不會犯錯誤。我們沒有必要在教師評職稱這樣的事情上收一些小錢，這是典型的貪小便宜吃大虧。我估計，這一回恐怕會有很多老師找到你，給你送禮物甚至送卡送錢，這個你必須要頂住。”方圓說：“爸，我是肯定不會收的，但又怕傷了老師的面子。”孔子田說：“這錢物是不該收的，堅決不收。收了就要辦事，如果辦不成，人家很有可能秋后算帳。小方，你想想看，是面子重要，還是前途更重要？”方圓的心硬起來：“當然是前途重要。”孔子田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當然，你可以轉移一個矛盾的焦點。”方圓說：“爸爸請講。”孔子田說：“你可不必牽頭負責此事，可另外安排一個同志具體負責此事。事情成敗得失，你都不會負主要責任。當然，你選的這個人一定是那種辦事穩妥的，咱把事情辦好最重要。”方圓說：“謝謝爸。”方圓的心里已經有了定見：就讓戴良花具體負責此事。有人送錢送禮物，堅決推掉；有人找自己說情，全部推給戴良花。
看看岳父，方圓不得不佩服：這姜，還是岳父辣啊！方圓不知道，孔子田正陷入極大的困境中。在今天白天，孔子田收到了一張光盤，光盤的內容很單一，只是記錄了他與幾個不同女性牽手同行或激情擁吻的場景。在光盤的最后，有一個簡要的說明：為了給尊敬的孔大校長一個面子，做愛的場景就不發給你看了，但我們也已經搞到。這是誰在暗中監視自己？這是誰給自己拍的錄像？他們又是怎樣的目的和用心？孔子田忐忑不安，孔子田坐臥不寧。孔子田再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再去享受溫柔鄉的滋味，暫時，只能天天回家……這個人到底是誰？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