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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9節 方圓在回辦公室的路上，接到了司雨詩的電話：“方圓，我是嫂子。”方圓說：“嫂子，找我有事嗎？”司雨詩說：“晚上我開車去接你，你可不能有別的安排呀！”方圓說：“瞧我這腦子，你不說，我還真給忘記了。”司雨詩說：“我和你哥都準備好了。沒有外人。如果弟妹現在能出來，那叫著弟妹一起。”方圓說：“孩子太小。”司雨詩說：“弟妹也應該出來透透氣啦，天天呆在家里，與世隔絕，思想上就會落伍的，腦子反應也會越來越慢了。”方圓說：“好，我給雙華打電話，看看她什么態度。”司雨詩說：“好，到時候我接上你，再接弟妹，或者先接弟妹，再接你。”方圓說：“如果是她來的話，先接她吧。我學校里的事情不少，別到時候脫不開身。”司雨詩說：“好。”
方圓回到辦公室，阮少修如影隨形：“方書記，下午要開臨時校務會，請您參加。”方圓說：“什么事情？”阮少修說：“今天會議的主要議題是兩項，一項是研究代表學校參加東州市初中和高中各學科優質課比賽的人選，另一項是研究學校的職稱評審工作。”方圓說：“知道了。”阮少修說：“2點鐘正式開會，到時候我叫您。”方圓說：“好。”阮少修要走，方圓淡淡地問了一句：“阮主任，倪主席現在可好？”阮少修一愣，但馬上反應過來：“挺好的。沒有什么具體的工作，在辦公室里喝茶抽煙看報紙，一整天除了上廁所，再沒有見他出過辦公室的門。”方圓說：“我們都忙得上竄下跳，這樣似乎不合適吧。”阮少修說：“是，方書記真是說了我的心里話。”方圓說：“得給他點活干啊！”阮少修不敢接話，說：“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再去通知其他領導。”方圓說：“好的，去吧。”
方圓拿起電話機柄，撥通了孔雙華的手機：“老婆，你在家休息嗎？”孔雙華聲音很小：“兒子在睡呢。有什么事？”方圓說：“苗哥和嫂子晚上想請咱兩口子吃飯，你想不想出來？”孔雙華說：“兒子怎么辦？”方圓說：“也就是幾個小時，家里有媽和小清呢！”孔雙華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出來了，真不知道外面是個什么樣子。老公，我心里有點怕呢！”方圓說：“怕什么，有我在。更何況，今天晚上也沒有外人，只是苗哥和嫂子。”孔雙華說：“那我是不是要打扮打扮？”方圓說：“好，適當打扮打扮。”孔雙華說：“我已經一年多沒有穿過漂亮衣服，沒有給自己抹化妝品了。我都成黃臉婆了。”方圓說：“人總是有老的時候，總是會成為黃臉婆的。只要人好，只要脾氣好，你長什么樣子，我都會愛你的。”孔雙華說：“謝謝老公。我一定改掉我的壞脾氣。”方圓說：“下午嫂子給你打電話，開車去接你。”孔雙華說：“好。幾點鐘？”方圓說：“5點多鐘吧。”
方圓給司雨詩打去電話，告訴了孔雙華的手機號碼。司雨詩說：“那我就先接弟妹，再接你。兄弟之間、妯娌之間，一塊吃吃飯，交流交流感情，實在是太需要了。最好能夠經常化。”方圓說：“還是要謝謝哥哥和嫂子。”司雨詩說：“苗智棠在學校里，也多虧你這個叔叔在關照著呢。這一點，我和你哥哥都記在心里頭。”方圓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過問苗智棠的事情了。
沒有時間去找苗智棠的班主任了，因為阮少修已經笑吟吟地站在門口了。方圓拿起杯子和筆，端起杯子，說：“好，這就走。”來到小會議室，發現大家都到齊了，楊芳已經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楊芳說：“方書記來了，我們就開會吧。今天的校務會，是緊急的臨時校務會。上午，我參加了市教育局召開的校長會，在會議上，鄒志剛副局長布置了東州市中小學優質課比賽的工作，孔麗麗副局長布置了東州市中小學教師職稱評定的工作，翟局長作了重要的講話，強調了這兩項工作，都要堅持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要做好穩定教育系統、穩定教師隊伍的工作。任何學校，任何區縣教體局，出現了違法違規推薦的情況，一旦查實，堅決查處，誰的責任誰來負。由于事情緊急，所以臨時召集大家開個會，研究這兩項工作。我們先來研究一個推薦選手參加市優質課比賽的工作。”
楊英賢匯報了初中教師選拔的相關工作；黃嘉偉匯報了高中教師選拔的相關工作；那紅匯報了初中、高中音樂、美術和綜合實踐三門課的選拔情況。聽完了匯報，楊芳說：“大家有什么意見，提出來，我們交流討論。”許多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方圓這里。方圓說：“大家不要看我。工作是大家做的，不是我的做的。這一次高中各學科的選拔，作為分管副校長，我也應該積極參與，但事實上，當時我正臨時主持學校的全面工作，一時間抽不出身。所以，高中部的選拔工作，主要是由邱校長、黃主任、于主任和曾主任來完成的。到現在，說實話，我還有大約100名老師叫不上名字，還有200多位老師的課我沒有聽過。就以我對老師的了解程序看，如果讓我來挑選，難以做到公平公正。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什么好說的。”楊芳說：“那其他同志談談意見吧。”
但沒有人說話。說實話，楊芳雖然來得時間長，但也仍然有一些老師叫不上名字，學校太大了，新老師換的太多了，當初楊芳離開5中的時候老教師，已經剩下沒有多少了，但情況還是比方圓能熟悉些，卻同樣做不到對每一個被推薦的教師，知根知底。楊芳說：“方書記，你看這件事是不是可以過了？”方圓不想表態，但對于楊芳所呈現出來的一種懦弱感到很不解。學校是要蒸蒸日上才與5中的發展格局相當，否則，就是倒退。如果今年不能在教育教學的市比賽中取得好成績，那怎么能對得起5中的聲譽？方圓說：“楊校長，我有個建議，不知道是否可以提出來。”楊芳說：“方書記請講。”方圓說：“這些被推薦上的教師，我相信都是學校的精英。我的建議是：要將這一次參加市比賽的成績來考核領導，考核教師。我的意見是：如果參加比賽的老師，在市比賽中拿不到一等獎或二等獎，未來三年內，就不要再代表學校參加市一級的比賽了，把機會讓給其他老師，或許其他老師能夠取得更好的成績。”楊芳說：“好。”方圓說：“這也算是對老師的一種激勵，同時也給其他老師提供了機會。”那紅說：“方書記說得太好了。”方圓說：“那么，負責挑選工作的領導，是不是也應該納入考核呢？我清楚地記得，到年底的時候，校級干部也有優秀、稱職、基本稱職和不稱職的評定。楊校長和我，由市教育局來評定，其他各位校領導的評定，如果來評定。我的態度是，不看關系，不看情面，就看成績。成績很多方面，比如教學的成績，比如這一次優質課比賽的成績。我舉個例子，假如那紅校長挑選的老師，都在市里拿了一等獎，而邱校長和黃主任挑選的高中老師在市里的成績不好，那是不是就可以給那校長定為優秀等級，而邱校長就不能定為優秀等級？我說的意思，是這個意思，例子是隨便舉的，是不存在的。我看大家可以議一議。”
楊芳說：“方書記的意見，大家議一議吧。”方圓看了一眼邱正軒，邱正軒坦然面對；方圓看了一眼那紅，那紅眼神里有躍躍欲試的沖動；方圓看了一眼楊英賢，楊英賢的眼神卻在飄忽，似乎不太敢看方圓。方圓說：“我覺得，每一個領導，都應該為學校的發展負責。因此，挑選代表學校參加比賽的人選，一定要挑最優秀的。大家挑的人選是不是最優秀的，就看這一次比賽的情況。等比賽全面結束后，我們再進行系統的總結。對于各位領導推薦的人選，我沒有意見；但對于比賽的結果，到時候我會有話說。”那紅說：“我支持方書記。”邱正軒說：“我也支持方書記。”戴良花說：“方書記說得很好。5中是東州第一名校，人才濟濟，選拔出來的老師就應該在市比賽中取得好成績。我覺得，所有的參賽的老師，都應該向方書記看齊。方書記參加市比賽能拿第一名，參加省比賽能拿第一名，參加全國賽能拿一等獎，為全校的老師都樹立了良好的榜樣。如果不能取得好的成績，我覺得不合適。”楊英賢說：“是啊，方書記給了我們這些副職很大的督促，也帶來了壓力。以后挑選老師參賽的時候，都要保持一顆公心，誰能參賽取得好成績，就選誰去。”方圓說：“戴主席說得有些過了。我的成績，有偶然的因素。當然，那個時候我確實很能拼命，楊校長是我的領導，她很清楚。英賢校長說得很對，誰成績好，選誰，這就是公平，這就是公正。”
整個會議的主導權，又到了方圓這里。楊芳心里是真不舒服：到底這個學校，誰是校長，誰是副校長啊？楊芳說：“那么，這人選就這么通過了，還是再斟酌斟酌？”方圓說：“聽大家的意見。”
大家的意見就是通過。楊芳有些郁悶，想到第二個問題，楊芳又有些頭痛起來，評職稱，從來都是矛盾很深的事情。學校里老師之間勾心斗角，其實也就是評職稱評優秀這些事，畢竟這關系到老師的切身利益，楊芳從心里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得罪任何人。如果方圓能夠在第二個問題上找到合適的辦法，那也行啊！主導就主導吧。自己現在還有兩年多就二線了，健康最重要。
楊芳說：“好，現在來研究第二項工作，就是老師職稱評定的工作又重新開始了。對于這一次職稱評定，孔局長講得很嚴肅，翟局長強調得很嚴厲，必須按照公平、公開、公正的原則，將學校的人選推到市里去，由市人事局和市教育局聯合評審。考慮到5中的特殊性，以及5中的老師總量大，優秀老師數量多，經研究，給5中7位中學高級教師的名額，中學一級教師名額也增加到20位，比第一次給的名額有所增加。中學二級教師和中學三級教師，放開來評，誰符合條件，都可以評，沒有名額限制。大家說說，這件事怎么樣來解決，能夠將工作完成得更好。”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方圓。方圓說：“大家不要看我。這件事大家集思廣益。”方圓實在不想攙和這件事，如果想攙和，在主持工作期間就不會給翟新文打電話，請求暫停職稱評審了。現在，楊芳回來了，這件事方圓更不想參與了。
方圓越是這樣說，反而大家更沒有說的。嘿，這局面，真是讓方圓感到尷尬。方圓說：“各位，我再一次聲明，我是學校的副校長。楊校長所做的決定，我全部都擁護和支持，這就是我的態度。關于職稱評定這項工作，由于我對學校老師的情況還不是很了解，剛才已經說過了，還有100多位連名字都叫不上，我能參與評職稱嗎？所以，這件事我不能參與，如果參與了，就是瞎指揮，根本沒有辦法貫徹翟局長關于公平、公正、公開的指示精神。請大家理解。”
楊英賢還真是希望，方圓能在職稱評定這件事發揮作用，能夠幫他說幾句話。雖然說增加了幾個名額，但如果按照上一次的分數在取人的話，自己今年還是沒有希望評上中學高級。楊英賢說：“方書記，在楊校長生病休養的過程中，您主導了那次暫停的職稱評審工作。雖然對老師們的情況不是很了解，但我想，您參與，我的心里更有主心骨。”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地挑釁楊芳的權威啊！方圓說：“我說過了，楊校長有怎樣的決定，我一定擁護和支持。英賢校長，我連學校老師的名字都叫不上，你如果是普通老師，你覺得我評的會公正嗎？”楊英賢說：“但方校長可以為貢獻大的同志們說句公道話啊！”
真實的意圖終于露出來了。邱正軒也是要參加中高評選的人，這件事可以講也是相關利益方。邱正軒說：“我覺得方書記確實是為了讓這次職稱評審工作做得更好，才決定不參與這件事的。方書記來5中兩個多月，對大家的情況還不是了解得特別多。但方書記可以對這一次的職稱評審工作提出指導性的意見，供具體做這項工作的同志參考。”方圓點點頭：“我聽楊校長的。如果說我有什么樣的想法，那我還是有的。我請問一下，在劉校長任校長期間，職稱評審工作鬧過亂子沒有？戴主席最熟悉情況，您說說吧。”戴良花說：“自從劉校長組織出臺了職稱評定的評分細則，大家都是按照分數來確定，選上的也認為自己理所應當，沒選上的也認為自己雖然很痛苦，但確實沒有人家分數高，所以倒也能心平氣和地接受。所以，在市人事局緊縮了高級和中級職稱的額度后，在許多學校都出了亂子的情況下，5中的職稱評審工作一直都很平靜。”方圓說：“大家都聽到了吧。為了公平公正公開，為了確保學校的穩定和諧，我的第一個態度就是：蕭歸曹隨，按照學校已有的評分細則來做，已經第三年了，大家更熟悉了，也就更加不會出現什么問題了。我們不能因為劉校長犯了錯誤被免職，而不再使用前任校長留下的好制度、好規定。”邱正軒說：“方書記說得對，我看這樣也可行。”那紅說：“劉校長的人品咱不說，但這個評審細則確實是經過反復研究后確定的。我當初和戴主席，都是班子成員，都親自參與了細則的研究。當時的原則就是公平公正公開。事實證明，這個評審細則還是相當不錯的。”楊芳是特別想減少麻煩的人，看到幾個人都說劉明的評審細則不錯，順水推舟：“既然大家都認為按照劉明同志制定的評審細則好，那就這么定了。小方，你再說說你的其他意見吧。”方圓說：“我的第二個態度是，回避原則。凡是參加中學高級、中學一級評審的，這一次全部都不參與學校的職稱評定工作。我問一下，在座的有誰不參加職稱評審？”那紅、戴良花、黃嘉偉舉手。方圓說：“我也不評審，不過我不熟悉情況。”楊芳說：“我也不評審。”方圓說：“楊校長，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您做出怎樣的決定，我全都支持和擁護您。”
這該怎么做，似乎已經一清二楚了。方圓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真是不想來主導會議的局面，但不知不覺又主導了局面。唉！這是怎么搞的？
關于職稱的評審工作，楊芳任組長，那紅與戴良花任副組長，在會議上無異議通過。楊芳說：“方書記也掛個名吧？”方圓說：“楊校長，我認不全學校的老師，加進去確實不合適。”楊芳無法勉強。
散會之后，楊英賢跟著方圓來到了書記室。楊英賢說：“方書記，這一次評審高級稱職，如果按照劉明制定的規則，恐怕我的分數還是不夠。您知道，我是副校長，還要全面指導學校的初中教學。如果我不是高級老師，要指導初中的高級教師，底氣不足啊！”方圓本來想關注一下苗智棠的事，現在忽然發現，楊英賢的問題其實也挺緊迫的，不好辦，似乎還要辦。亅，方便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