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1256節 王維芝的話，讓方圓反思：畢業五年來，確實是有很大的變化，如果把現在的自己和五年前的自己比較，確實是完全不同的人。方圓說：“維芝，你說得對。”王維芝說：“公道地說，方圓你現在確實是同學們學習的榜樣，也是青年人學習的榜樣。”方圓說：“哪有啊？這不過是把握住了機遇而已。”王維芝說：“功到自然成。付出的多，收獲也會多。方圓，你很聰明。我敬你。”王維芝端起酒杯，與方圓相碰。
王維芝是方圓在大學里暗戀過的唯一女同學，大家雖然沒有挑明過，但都心照不宣。方圓想起那個時候，因為自卑，始終沒有勇氣向王維芝勇敢地說出那句話。現在，再看王維芝，心中已經沒有了往昔的戀情，只有親切的同學情。方圓說：“你努力做，我會盡力幫助你。”王維芝說：“謝謝。我沒有什么追求和理想，教好我的課，帶好我的班，對得起我的良心就可以。”方圓說：“這才是人民教師的應有素質啊！”王維芝說：“官話！同學之間不要說什么官話。”方圓有些尷尬，明明是心里真實的感覺，怎么會是官話？方圓忽然清晰地感覺到了，他和他的同學之間已經有了“代溝”，這不是真的代溝，而是思想認識上的顯著差別，似乎有一點管理者與被管理者之間那種天然的矛盾關系，在思維方式上就存在著完全相反的方向。
蒲永軍終于找到機會，給方圓敬酒。蒲永軍說：“方圓，竇部長對你是非常欣賞、非常器重的。在部務會議上，竇部長還明確要求宣傳部的同志們認真地讀一讀你所寫的科學發展觀與學校發展的那一篇文章。竇部長說，一個來自基層的中學校長，在學習黨的十七大活動中，能夠抓住關鍵，找出總書記講話的理論核心，并與基層的發展實際緊密聯系，這是怎樣的一種精神？這是務實求真的精神，這是理論聯系實際的精神，這是與時俱進的精神。希望宣傳部的同志們，也都能像東州5中的方圓校長一樣，做到務實求真、與時俱進、理論聯系實際，用科學發展觀指導宣傳部的各項工作，開創宣傳部工作的新局面。方圓，跟你比起來，我才知道自己的差距很大很大，以后你可要多幫助我呀！”嘿，蒲永軍不愧是在宣傳部工作的，這講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方圓說：“竇部長這是高抬我了。我哪有這么高的水平？更何況，這篇稿子也是竇部長反復指導的結果。”蒲永軍說：“方圓你太謙虛了。你可是咱同學當中的第一個正科級啊！別的不說，那個全國一等獎的課，是靠關系也沒有辦法拿到的，就是靠的真本事。以后啊，我還真準備經常向你學習。”方圓說：“班長，我們互相學習。”
兩個人碰了杯，喝了酒，蒲永軍并沒有離開的意思。蒲永軍說：“方圓，我這個人你也了解，工作起來也很拼命的，做人也是很講義氣，對竇部長也是非常尊敬，對竇部長工作布置的工作，哪怕是加班加點，我也要在第一時間努力完成好。”方圓這才明白蒲永軍的真實目的。方圓心里話：做人講義氣嗎？為什么前四年的同學聚會，你作為牽頭人，就沒想著叫叫我？方圓說：“班長，我對你的人品還是非常了解的。”蒲永軍眼睛放光：“就是嘛，畢竟我們大學同窗了四年。方圓，如果有可能，你在竇部長面前介紹介紹我的情況，我感激不盡。”
這也太直白了吧。方圓心里說：要是我介紹介紹你過去四年同學會沒有叫我一次，直到我當上了副校長這才叫我，不知道竇部長會對蒲永軍有怎樣的印象？方圓說：“好的，班長，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會說的。”蒲永軍說：“太謝謝你了，不行，我還要敬你一杯酒。”方圓說：“同學之間，還那么客氣干什么？不用敬了，大家都喝得不少，有些醉了。”蒲永軍說：“方圓，我一定要敬你一杯。”方圓真是無奈，說：“好，那我祝班長步步高升。”蒲永軍說：“借你吉言。如果我在宣傳部進步了，肯定忘不了方圓你的功勞。”喝著這杯酒，方圓感慨：這做人啊，不能太勢利。其實今天我也沒有答應你什么，有合適的機會的話會介紹你，如果沒有合適的機會呢，就不必介紹了。竇部長是那么大的領導，自己一個小小的校長，以后能有多少機會在竇部長的面前說說話，又怎么可能在市領導面前胡言亂語？
在酒宴結束的時候，今天來的，除了喝可樂的王維芝以外，基本上都喝多了。滕琳是越喝酒越興奮，絲毫不介意她被某些同學鄙視、被某些同學冷落的處境，當然，這臉皮也是練出來的，滕琳是見過多少讓人臉紅的場面，心早就麻木了。滕琳說：“走啦，走啦，不喝了。咱還要唱唱歌。方圓為大家提供了免費KTV的機會，不用白不用。我可知道，這大包間一個小時的房間費也得上百元，那里的干果、酒水貴得要命，315毫升的小瓶啤酒，30元一瓶。今天免費，我們到那里再喝。”
大家都看著方圓。方圓說：“大家去玩吧。我今天喝多了，不能去了。大家開心地玩，既然免費，想玩到什么時候，就玩到什么時候。”蒲永軍說：“這怎么能行？方圓是咱同學的核心，你不去，我們這些人去干什么？”鄔元婷說：“是啊，方圓，今天你一定要去。”鄭彤說：“方圓必須去。”
姜圣雨是很少有機會去這樣的地方，在姜圣雨的印象里，KTV包房、夜總會，這些地方都是妓女和毒品泛濫的地方。作為學校的教師，姜圣雨心里很想見識見識這些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但內心也充滿恐懼，害怕一旦進來玩了之后，一下子幾千元沒有了，心疼得緊；更害怕在這里被那些陪酒陪唱的女人給拉下水，萬一再被警察給抓起來，那可是丟不起的臉了。今天有這樣免費的機會，姜圣雨可不想放過，真想去看看KTV是干什么的。姜圣雨說：“方圓，你就帶我們大家去見識見識吧。我到現在，還沒有去過這樣的地方呢！”孫嗣宗說：“我也沒去過這樣的場合，方圓你就當帶我們見過世面。”
方圓也從來沒有去過，以前是沒有錢，從來沒想過要去；現在是有機會去，但方圓還沒有對這樣的地方產生興趣。方圓說：“好，不要太晚。已經快9點了，最晚不超過11點。”滕琳說：“今天是星期六啊！明天是星期天，玩得晚一點，也沒有關系，最多就是睡個懶覺。”方圓陽謀盡出：“其實我也從來沒去過什么KTV，因為我一直沒有錢，再加上工作忙。今天既然有這么一個機會，我就和大家一起開開眼界。”原有恒說：“方書記說出了我的心聲，就是想開開眼界。”方圓說：“大家都想去嗎？”王維芝說：“我不去了。”鄔元婷說：“去吧，好不容易聚一回，你可別掃大家的興。”王維芝說：“大家好好玩。我回去太晚，父母會惦記。”鄭彤說：“你怕什么呀？王維芝，我知道你的心思。今天這么多同學在，還能有什么事？”佟佳佳說：“我下個月都要結婚了，我也去，王維芝你快別回去了。”王維芝說：“你們玩，我不去了，真不去。我晚上8點以后，基本在家。今天已經快9點了，比平常晚了許多。”鄔元婷說：“王維芝你可真是標準的宅女啊！算了，大家別勉強人家了。”王維芝看了方圓一眼，說：“那我回去了。祝大家玩得愉快。”
這似乎不經意間的一瞥，讓方圓似乎知道了，王維芝為什么不愿意去KTV唱歌了。
在金谷工作人員的引領下，方圓和他的同學們來到了金谷的KTV量販式娛樂區。剛剛進門，就被一種黑暗的朦朧的氣氛所包圍，然后強烈的搖滾音樂雖然在公共區域并不是很響，但整個大房子里都是一種大地在輕微震顫的感覺。忽然，呼拉拉地從服務臺后面的樓梯上下來一大群穿著極少的年輕女子，白腿白肉在方圓等人的眼前亂晃。這些暴露著肚皮和大腿的年輕女人，在一個中年女子的引領下，走入了一個包房。包括方圓，包括許多男同學的眼睛，都直了。鄔元婷是直來直去的脾氣，當場發作：“這些女的真不要臉！”鄭彤拉住鄔元婷：“無婷，不要亂說話。”
看看這樣昏暗的氛圍，確實讓人壓抑而有些緊張，鄔元婷不再說話。領方圓等人過來的酒店工作人員跟前臺的一個青年人說了幾句話，那個青年人看著方圓，幾步從柜臺后跑了出來，來到方圓的面前：“方哥兒，老板早就說起你，一直沒有機會見過。來來來，快這邊請，包間給準備好了。小馬，給上酒水干果。”另一個年輕人答應一聲，跑去準備了。
這個時候，剛才那群穿著很少的女孩子從進去的那個包間里出來了，人數顯然比剛進去的時候少了好幾位。除了滕琳，大概都是第一次見穿這樣少的女孩子成群結隊、光明正大地在公開場合走來走去。
方圓說：“辛苦你了。”年輕人說：“都是為大哥干活。能夠為方哥兒服務，是我的榮幸。”帶著方圓來到一個大包間，年輕人說：“方哥兒，我姓趙，是老板安排在這里負責的，你叫我小趙好了。今天晚上，方哥兒和各位在這里盡興地玩，老板有交待，一切都免費。有什么事情，方哥兒叫我一聲，我立刻趕過來。另外，今天晚上，也不會有任何人來騷擾方哥兒和各位好朋友，請大家放心。”
正說著，三個服務員打扮的年輕人走了起來，兩個人抬著一箱小瓶的啤酒，另一個服務員端著一個托盤，里面是各類干果，有糖果、瓜子、開心果等。姓趙的年輕人說：“設備我給打開，請問咱這里需要安排一個人來選節目嗎？”滕琳說：“不用了，我們會。”姓趙的年輕人說：“好，不打擾了。方哥兒，你們玩吧。有事找我。”方圓說：“謝謝了，趙兄弟。”姓趙的年輕人沖著方圓微微一鞠躬，閃身退了出去。
這個時候，鄔元婷再也忍不住了：“外面那些女人真不要臉！”佟佳佳說：“還有那些男人也很不要臉呢！你沒看見進去了十多個，出來七八個嗎？”滕琳嗤了一聲，說：“真是少見多怪。”鄔元婷說：“當然，這樣的地方我們來得少，比不了滕琳同學。”滕琳一窘，不再說話。
蒲永軍是來過這樣的地方的。蒲永軍打開了一瓶啤酒，遞給方圓：“方圓，來瓶酒。”接著又打開一瓶給自己，說：“蓮出污泥而不染。社會就這樣一個社會，環境就這樣一個環境，我們所做的，不是抱怨這個環境，而是在這個環境里管好自己。鄔元婷你氣憤，你能管得了嗎？”鄔元婷說：“什么破社會？”蒲永軍說：“美國等西方國家還不如咱中國呢！”滕琳說：“不談政治，沒意思。玩吧。想唱什么歌，我來調。愿意跳舞的，也可以跳舞嘛！”方圓看著大家，心里說：這就開始了？唉，就這么玩，有什么意思？
但讓方圓想不到的是，房間昏暗的燈光下，竟然很快就有了氣氛。滕琳開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蒲永軍也很老到地邀請鄭彤，來到了大包間的中間，跳起了交誼舞。這個時候，喝了不少酒的姜圣雨、原有恒，也分別地約上了鄔元婷和佟佳佳，也來到場地中間跳了起來。男生中，只有方圓和孫嗣宗坐在那里，女生中，除了唱歌的滕琳，還有舒涵坐在那里。
方圓沒有興趣跳舞，雖然方圓的舞也在大學里有一定的基礎。今天是方圓第一次進類似夜總會的KTV包間，給方圓的感覺很不好。在方圓的想像里，這里是下三流的人呆的地方，真正的高雅之士，應該選擇有詩情畫意的地方，吟詩品茶聽曲，這才是高雅的藝術享受。而眼前呢？什么亂七八糟的，方圓還真不想再來第二次。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或許是萬事開頭難，開了頭后面就接上茬了。原有恒接著唱了一首2006年一直占據榜單的好聽的周杰倫的歌《千里之外》，還沒有人起身跳舞，就已經被原有恒動聽的聲線所吸引。在一定程度上講，原有恒唱的，水平并不比周杰倫差，更因為原有恒在通俗唱法之中增加了美聲和民族的技巧，讓這聲音更加清澈遼遠悠長，比吐字不清的原唱者，很顯然高出了不少。滕琳這個時候走到方圓面前：“方圓，我請你跳個舞。”方圓說：“有恒唱得不錯，滕琳你也聽聽吧。”
方圓不動，這滕琳也沒有辦法，只好說：“方圓，下一曲，我先約下了。”方圓真是無奈，明明很討厭，卻抹不下面子說不好。原有恒的這一首《千里之外》，竟然成了獨唱節目，沒有人跳舞，大家都在聽原有恒唱。當原有恒唱完之后，還似乎余音繚繞，過了幾秒鐘，大家才不約而同地給原有恒鼓起掌來。
方圓說：“有恒，真沒有想到，你唱得這么好聽。”原有恒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我喜歡周杰倫的歌，平常唱得多一點。”方圓說：“我只知道好聽，不知道這是周杰倫唱的。這兩年來，我是越來越孤陋寡聞了。”原有恒說：“你都有心思用到事業上，我們這些沒有出息的人，才會閑來無事哼哼曲子。”方圓說：“我也應該學學。不過，我會的，大概都是2002年以前的歌。”舒涵說：“我想和你唱一首，上世紀九十年代在大學里流行的那首《同桌的你》，好不好？”方圓說：“好。”
方圓與舒涵，各拿一只麥克風，對著有字幕的電視屏幕，用心地唱了起來。男同學，女同學，又各自尋找舞伴，隨著音樂響起，除了原有恒，都在空地上，跳起了中四。舒涵從坐的地方，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方圓的身邊，與方圓共同回味《同桌的你》。喝到動情處，方圓忽然發現，舒涵的眼睛里竟然噙著淚花。“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看了你的日記，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在間奏的時候，方圓忽然聽到舒涵說：“方圓，抱抱我可以嗎？”
方圓的本意是想拒絕，但看到舒涵楚楚可憐的目光時，借著酒勁兒，一把摟住了舒涵，而舒涵也把頭埋進了方圓的肩窩。保持著這樣的姿態，兩個人把這首《同桌的你》唱到了曲終。
鄔元婷坐下后，說：“方圓，你今天晚上好大膽啊！”方圓正感覺到尷尬，沒想到舒涵說：“是我求方圓抱我一下的。”鄔元婷說：“這可不是一下，這可是抱了好幾分鐘啊！”原有恒說：“我證明，只一下，從開始到最后，方書記一動沒動。而且我作證，確實是舒涵求方書記抱她的。”說著，模仿舒涵的語氣：“方圓，抱抱我可以嗎？”然后伸手大拇指：“方書記是這樣子的！義氣，且坐懷不亂。當年柳下惠抱著凍僵的女人給她暖和過來，沒有動心一點，現在我相信，方書記做得比柳下惠更棒。”滕琳說：“下一曲，我已經跟方圓說好，我來跟他跳。大家不許搶。”說著，毫不客氣地把坐在方圓身邊的原有恒擠出去，坐到方圓的身邊，身子自然是緊緊地貼著方圓與原有恒，但滕琳并不在意。
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蒲永軍心里并非是過路行人，而隱隱地期待著，方圓會在這男女關系方面犯一些錯誤。要是方圓一直沒有這方面的錯誤，搞不定方圓今明兩年還會進步，如果再進步，那就是遙遙領先了，恐怕自己更難在這一輩子趕上并超過方圓了。不怕方圓犯錯誤，就怕方圓不犯錯誤。蒲永軍的心里恨恨地想。
新的一支曲子響起來，是鄔元婷唱的2006年比較流行的一首歌《隱形的翅膀》。滕琳說：“方圓，陪我跳支舞嘛！”還沒等方圓拒絕，在眾目睽睽之下，滕琳硬是拉著方圓站了起來，來到了場地中間。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