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鵬有的辦公室。
翟新文、孫紅軍、方圓安靜地坐在沙發里，看著周鵬有。周鵬有則專心地閱讀翟新文送過來的楊英賢的認錯書。讀完了認錯書，周鵬有摘下花鏡，面容凝重地站了起來，坐到了翟新文等人的對面。周鵬有說：“翟局長，孫書記，小方，你們辛苦了。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查出誰是幕后謠言和匿名信的人，非常不容易，我謝謝你們。”翟新文說：“周市長，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的思想教育工作沒有做到，出現了這樣的教育敗類，我們深感遺憾，并對此事造成的惡劣影響，向周市長和您的女兒表示誠懇的道歉。”周鵬有說：“現在還有誰知道此事？”翟新文說：“從目前情況看，在教育系統大概只有我們3人。但我們不能排除從市信訪局、市紀委再流出新的信息。”周鵬有說：“真相已經大白，紀委那里，我與黃書記溝通一下；市信訪局，我直接找一下他們的局長，說說情況。現在的關鍵是：怎樣處分這個楊英賢？”
翟新文說：“周市長，我與紅軍書記商量過，按照我們的初衷，就是開除了這個楊英賢，也不為過。但是，無論是給他記過，還是開除，都要經過黨委會討論研究。如果經過黨委會討論研究，處分的結果一定會讓周市長滿意，但是所有的教育局黨委成員都會知道這件事，同時通過他們，全教育系統恐怕很快都會知道此事，我和紅軍書記擔心，傳播得太廣，與周市長對我們的要求相違背。所以，我和紅軍書記、方圓校長來您這里，就是向您請示，您覺得怎樣處分楊英賢合適，我們就怎樣處分。”
周鵬有說：“這個楊英賢，我看之前也傳播過其他的流言嘛！”翟新文說：“是。”周鵬有說：“這也是個很好的理由啊！”翟新文說：“可是周市長，這個理由不足以開除他。”周鵬有說：“以這個理由，雖然不足以開除，但足可以給個處分，并調離東州5中，離我女兒越遠越好。”翟新文說：“這沒問題。我們回局后，馬上召開黨委會，研究對楊英賢的處分。”周鵬有說：“我們黨對于核實的人，從來不乏處置的辦法。安徽省的尚軍，官居某市市委副書記，在擔任市委副書記之前，長期擔任公檢法的主要領導，要想動他，確實需要費幾番周折；但安徽省委處分她之前，先將其調到省衛生廳任副廳長，過了一個階段，就將其拿下；陜西省的李堂堂，長期擔任副省長，但有關他的舉報不斷，甚至為了當上陜西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還出現了買票行徑，幕后操作痕跡明顯。黨中央對于這樣的人，同樣有辦法，將其從陜西平調到寧夏，任自治區副主席，在自治區副主席的崗位將其拿下。前遼寧省長張國光，也是調到了湖北省之后，再追究其在遼寧工作期間所犯的錯誤。對于楊英賢，我看也未嘗不可用這樣的辦法，人的本質決定了，他今后還會忍不住再做同樣的事情，只要掌握了他的丑惡行徑，不怕他鬧翻天。翟局長，今后他再犯錯誤的時候，再給他一個嚴厲的處分，甚至是開除公職，同樣不晚。教育局作為一級黨的組織、政府的職能部門，有這樣的小鬼時常蹦出來，也很難免，作為主要領導，就要有這樣的信心：小鬼終歸是跳梁小丑，蹦q不了幾天。”
好厲害啊！周鵬有雖然臉上沒有笑容，但語氣是出奇地平和，但手段之辛辣，讓翟新文、孫紅軍、方圓都能夠感受到逼人的寒意。翟新文說：“我們一定貫徹周市長的指示精神，先借之前的傳播流言，給他一個處分，調離東州5中。今后，如果楊英賢再犯錯誤，數錯并罰，讓他接受最嚴厲的處分。”周鵬有點點頭：“翟局長，費心了。我不是分管教育的市長，這一次事出有因，還請翟局長多多包涵。”翟新文說：“周市長，雖然您不分管教育，但您一直都關心東州教育，在您擔任秘書長期間，經常來東州教育視察指導工作，并把您的女兒安排到教育戰線，為東州教育事業做貢獻。今后，還希望周市長能夠多多指導我們的工作。這一次出現這樣的事情，我們深感歉意。”周鵬有說：“我分管國內外經貿、招商工作。教育的國際交流，我這里有渠道。如果翟局長將來有意愿，準備加強東州與國際的教育交流，可以來找我，我會為教育上的同志出國考察提供方便，為東州教育與其他國家的教育交流、合作提供一些資訊或信息。”
哈，送甜棗來了。翟新文很高興，很早就有想出國考察的想法了，建立起東州教育的國際教育觀，建設中外合作學校，翟新文也有想法。但一直以來，翟新文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出國考察，當然，主要的原因是當了局長之后，教育上事情不斷，自己的位置也不是十分穩固，內部的斗爭還比較激烈，自己必須留在國內，控制教育的局面。現在，東州教育局總體的局面已經得到了有效控制，通過幾次人事調整，各重要崗位，都算是自己的人了。這個時候，到美國或西歐考察一下發達國家的教育，還是很有必要的。翟新文說：“真是太感謝周市長。我一直想組織我們的區縣教體局局長、一些學校的校長，到美國等發達國家考察考察素質教育。以后還真少不了麻煩周市長。”周鵬有說：“這一次的事情，翟局長行動快、效果好、保密強，我是看在眼里的。出國考察的事情，到時候直接找我就可以。”翟新文說：“謝謝。”周鵬有說：“我還要和小方說幾句話，你和孫書記先回去吧。”
呵，又是單獨對話，這種待遇咱什么時候能有啊！翟新文和孫紅軍都感嘆方圓現在確實是市領導們的寵兒。翟新文說：“好的，周市長，我和紅軍書記回去之后，馬上召開黨委會，研究對楊英賢的處分和調動問題。”周鵬有說：“送送你們。”翟新文說：“不用了，周市長，謝謝，請您留步。”周鵬有還是把翟新文、孫紅軍送到了門口。周鵬有握了握翟新文的手、孫紅軍的手，分別說了一聲“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