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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7、玩政治的人都是跳躍思維

  正所謂,家家都有難念的經,人人都有難唱的曲。原來孔子田是因為小麻的事情,感同身受,才會如此深刻如此感人肺腑地引發了方圓的共鳴。是孔子田經歷過、體驗過、痛苦過、掙扎過,再結合著他幾十年的政治經驗,才能如醍醐灌頂一般,讓方圓清晰地感受到:妥善地處理好感情問題,對于事業健康發展、人生平穩延續是多么地重要。

  對于孔子田面對的問題,對于孔子田的要求,方圓一時之間哪能想出好的辦法?如果有好的辦法,方圓就不用擔心自己身邊的感情問題了。汪泉的問題遠在天邊,而且還有不到廳級不見面的約定,方圓倒不怎么擔心;宋思思與自己好,一方面早就情投意合,現在不過是再續前緣,只是宋思思這么快懷孕,將來孩子的出生問題,還是要想個辦法來解決;蘇睿涵是半推半就,自己并不怎么主動,但做了就得認賬,不能像卜論軍那樣吃完后抹抹嘴走人,那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頂不起,立不住,最近發生在68中的事也同樣可以證明卜論軍就是一個長著好看模樣的空心枕頭。

  解鈴還需系鈴人。孔子田的問題,說起來還得孔子田自己想辦法解決。但是,方圓可不能這樣講。看到孔子田痛苦的神情,方圓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說:“爸,這件事啊,還得您和我共同想辦法,以您為主。”

  孔子田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像凝固的雕像。沒有人知道,孔子田的心里是不是還有驚濤駭浪,但當孔子田臉上的表情一點點從痛苦變成平靜之時,孔子田已經睜開了眼睛,神情也重新變回親切和柔和了。這驚人的變化,讓方圓看得心馳神往:這是不是就是官場修為達到一個比較高深的程度,才能做到這個程度?寵辱不驚,喜怒由心,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孔子田任何的內心世界。

  孔子田說:“小方,你、我都各自處理好感情問題,我們翁婿將在東州這片舞臺上,所向無敵。我的問題以我為主;你的問題以你為主。這是對的!我不想因為小麻的事情而犯經濟上的錯誤;你有了春曉公司,也希望在經濟上不要出現一點問題。別以為收個10萬、8萬沒有什么,積小成多,這個數目就相當可怕!杜世成不也就620多萬嗎?在河北省,曾經雙規了一個縣長,而且是正縣長,你猜猜是多少錢?”

  方圓說:“我不知道。”孔子田說:“才2萬元啊!就這2萬元,縣長職務沒了,然后雙規了,然后判處了2年有期徒刑,然后一切都沒有了。我不缺錢,現在我做到東州大學一把手了,所有的花費基本上都是公家出,我在外面作一次報告,出場費也因為當了大學校長而上漲到最低3萬一次,一般低于5萬我都不出場的程度。所以,如果小麻引誘我犯經濟上的錯誤,那么她就是癡心妄想。我有博士生導師、正教授、大學校長的頭銜,哪怕是退休了,也有許許多多講課、作報告的機會,但如果我被雙規,又判刑,我身上所有的光環都變成了零蛋,就再也沒有任何以掙錢的機會了。所以,小麻的問題,一定要解決,而且刻不容緩。你也一樣。國家起訴一個公職人員的底線是5000元。這5000元,不是一次,而是累計。為什么有許多貪污受賄了幾億元的,依舊還在崗位上,依舊還在晉級晉職?一是沒查出來,二是政治上立場正確,有人保他;為什么這位縣長才2萬就被搞倒,一是有人故意整他,只要事實清楚,上面又有人故意把這件事給捅出來,這肯定就得完。究其更深的原因,就是政治上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立場出了問題。”

  方圓想到了自己曾經收受過舒韋蓉的20萬,還有江南縣依法治教獎勵的1萬,還有延平縣獎勵招商引資的12萬,方圓苦笑:不知不覺間,這該收的,不該收的,也收了30多萬了。后面13萬有沒有問題,方圓沒把握;但舒韋蓉的20萬算不算是受賄,方圓更是不敢提,不敢說。原本以為自己一個正派的、上進的、有能力的青年干部,現在自己看自己,也不是一個經得起考驗的德才兼備的干部了。自己看自己,還藕斷絲連的女人有汪泉、宋思思、蘇睿涵,加上妻子孔雙華,4個女人圍著轉,更不用說還有幾個似乎有點曖昧關系的女子;經濟上也不算干凈了,說不清楚的錢也有30多萬了;而春曉公司被繼承,這本身就是遭人詬病的一個重要突破口;而再仔細想一想,與苗東順的交往,似乎也跟黑社會也有了一點瓜葛。表面看,苗東順已經洗白做正經生意了,但方圓無法忘記,苗東順帶著他見了苗東順的那些弟兄,自己也被尊稱為二哥或二爺,將來就算是想洗白這個污點,恐怕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方圓說:“爸,我肯定做過傻事,做過錯事。如果從現在起,再也不犯這些不該犯的錯誤,不知道是否來得及?”

  孔子田說:“如果你曾經收過一些錢,一般來說,官場商場的人都是講規則的。商場之上的人,只要你能為他們創造價值創造利潤,創造的價值遠遠超過送你的錢,他們絕對不會說的;官場之上的人,如果他不出事,一般情況也不會說的;但如果他說出事,被雙規之后,胡亂咬人的時候,就難說了。”

  方圓似乎明白了:只要岑百強不出事,他就不會亂講;如果岑百強出事了,還真不敢保證他講不講。當然,自己確實是招商引資成功了,有相關的規定可以兌現獎勵,只不過自己的身份是公務員,似乎不應該收,但收了,這也不算是受賄吧。有招商引資的獎勵文件可查,有據可依的。至于舒韋蓉,方圓相信,自己的主意已經給舒韋蓉帶來了巨大的利潤。不管怎么說,岳父的話給自己提了醒:女人不能隨便勾搭,錢也不能隨便收。

  孔子田問:“教育局現在情形怎么樣?”方圓說:“教育局局面很微妙。似乎沒有我的支持,翟新文也好,孫紅軍也好,其他人也好,想法想在局長辦公會或局黨委會上通過,都有點難度。”

  孔子田說:“副職要學會做副手,一直像正職一樣當副職,這在官場上是遭人嫉的。小方,管好自己門前雪,莫論他人是與非啊!”方圓說:“是。”孔子田說:“如果你是局長,在你的身邊,有這樣強勢的副手,你這個局長當得也會比較窩囊,比較痛苦啊!”方圓說:“將心比心,是這樣的。”

  孔子田的思維轉換得比較快:“已經9月了,再有1個月,清江師范大學的博士研究生的報名、考試就要開始了。你要做好準備啊!”方圓說:“論文,是有一些的。今年接連6期的《清江教育》雜志,署名為方圓的學校管理、教育管理論文,接連發了6篇。英語學習呢,底子還在,但工作忙,遺忘了不少。”孔子田說:“有學術論文,就足夠了。其他的事情,我來辦。以前,我直接聯系我的師弟,我師弟只能保證收你為他的學生;現在,我是東州大學校長,我可以直接和清江師范大學的校長聯系,以情誼加官方的力量,確保你被錄取,而且不必跟班就讀。”方圓說:“謝謝爸爸。”孔子田說:“我看以后的官場啊,不管是真博士,假博士,最好都要混個博士,而且最好還要帶研究生學歷。你的那個教育碩士,是只有碩士學位,沒有研究生學歷的專業碩士學位,含金量還有些不足。”方圓說:“是。”

  孔子田又轉移了思路:“聽說你開學的時候,納斯集團贊助了東州5中220萬元?”方圓說:“有這回事。”孔子田說:“看起來,你跟納斯集團的丁曉華關系不淺啊!”方圓說:“從表面看,丁曉華董事長很賞識我,但我揣摩著,他肯定是有利用我的意圖在里面。不過,捐的220萬,貨真價實地打到了東州5中的帳戶上。”

  孔子田說:“丁曉華是東州商界玩政治玩得最專業的家伙,東州政壇,換了多少任領導,他至少能保證讓市委書記和市長之中有一人與納斯集團保持密切聯系,像前任的崔書記,現在的宋云生,都是他的好朋友。納斯集團固然是納稅大戶,但如果沒有從市委、市政府這里獲得更多的政策支持、領導支持,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發展到現在這么大的。”方圓說:“或許吧。與丁董事長接觸幾次,手腕確實高明,我在他的面前,總是有一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有一種被壓迫的感覺。”孔子田說:“他境界不行,文化底蘊不行,否則的話,以他的精明和能力,以他的手腕和權術,把納斯集團發展成像聯合利華、美國寶潔這樣的世界五百強企業也是有可能的。一個人,在起步的初級階段,權術或者著方法是很重要的;當到了一定的層次,最能決定一個人走多遠、上多高的,就是境界和文化底蘊了。”

  方圓默默地咀嚼,用心地消化。

  孔子田忽然又轉換了思路:“聽說,丁曉華有一個留學歸來的女兒?這一次捐款的時候,她講了話,而且還成為東州5中的名譽副校長?”

  嘿,方圓覺得額頭又有點冒汗。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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