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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8、盛建波心思的變化

2438、盛建波心思的變化  從省教育廳出來,王國棟說:“事情這樣順利,非常好。我看現在就可以自由活動,每個人有什么要辦的事情,跟我打個招呼,就可以去辦。”方圓說:“王書記,我想去省軍區拜訪一位首長。”王國棟點點頭:“好,去吧。”白曉柏說:“方書記,我給安排一輛車。”方圓說:“謝謝。”

  明裕云笑著說:“小方,你認識的人全是大領導啊!”方圓說:“是嗎?我也就是走走親戚,串串門。再說,我認識東州5中300名老師,3600名學生,如果他們都算是大領導,那可以說誰都是領導。”

  明裕云說:“省軍區可不是每一個人隨便進的。”方圓說:“如果秘書長想去,今天我可以陪著秘書長去。”王國棟看看方圓,心里跟明鏡似的,估摸著方圓已經知道明裕云跟于得水所說的話了。這是誰告密的?白曉柏今天可以向我告密,明天可以向方圓告密,這樣的人能信得過嗎?

  王國棟說:“裕云同志有沒有要走動的朋友?”明裕云想了一想說:“有的。”白曉柏說:“我給秘書長安排一輛車。”明裕云說:“謝謝小白。”王國棟說:“那我們分頭行動吧。小白,你跟著我,還是跟著秘書長?”白曉柏說:“我一切服從領導安排。”王國棟說:“那你陪著秘書長吧。”白曉柏立正站好:“好的,王書記。我保證完成好任務,保證為秘書長服務好。”

  明裕云看著白曉柏,心里頓時也明白了七、八分。好你個白曉柏,什么時候成了王國棟的跟屁蟲?這哪里是什么服務,分明是監視嘛!明裕云當即拒絕了王國棟的好意:“王書記,我看還是讓白曉柏跟著您吧。我自己隨便走走,到處逛逛,一個人挺好。”王國棟暗笑:一句話就試探出了明裕云的鬼把戲,分明是要做一些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分明是要見一些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人。

  王國棟說:“也好,裕云同志要注意安全。那么小白你跟著我吧。”白曉柏更開心:“是,王書記。”

  王國棟對方圓說:“遇到盛將軍和其他首長,代我問一聲好。”方圓說:“請書記放心,我一定把話帶到。”王國棟說:“你也要注意安全。”方圓說:“好,王書記。”

  各自分頭行動。明裕云竟然招手一輛出租車,獨自離去。方圓則由東州駐省辦的司機開車,直奔省軍區。在省軍區的門口,方圓的車被攔下。方圓有禮貌地走下車,對衛兵說:“你好,我要見盛建波政委。”衛兵說:“你是誰?政委是誰想見就見的嗎?”方圓對于這樣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自然也不生氣:“請您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方圓撥通了盛建波的電話:“盛政委,您好,我是東州的小方,想拜訪您,不知道您是否有時間?”

  盛建波不想見方圓,這個方圓,實在是太不懂事了。在東州市警備區的微妙局面里,方圓竟然不支持馮彥,而支持黃潤,給黃潤這個土老孢子創造了政績,提高了威望,使馮彥的處境更加艱難。難道方圓不知道馮彥是汪老爺子的秘書嗎?難道汪老爺子沒有暗示方圓嗎?馮彥的訴苦,讓盛建波也比較難辦。省軍區是東州警備區的上級不假,但是省軍區也不是他盛建波一個人說了算。更何況,東州警備區的司令員、政委的任命,是由南京軍區來研究和批準的,清江省軍區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講,只有向南京軍區提交推薦人選的權利,但沒有決定權。這種微妙而復雜的上下級關系,讓清江省軍區與各個地市的警備區或軍分區之間的關系,并非絕對的服從和領導。表面上,各地市的警備區或軍分區,要直接聽命于省軍區,但實際上,并非如此。

  盛建波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要見方圓。偏聽則暗,兼聽則明。了解了解方圓為什么這樣做,也是有好處的。更何況,方圓與汪副總長之間的特殊關系,也讓盛建波不愿意方圓在老爺子那里說什么不利的話。自己做了這么多年的正軍職,能不能成為副大軍區的干部,能不能成為中將,與許許多多的因素都有關系,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汪永生的評價具有很重要的作用。牽一發而動全身,每一個細節都要處理好。就像對待方圓,如果沒有處理得圓滿,或許也會產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后遺癥。

  盛建波說:“我讓秘書下去接你。”方圓說:“謝謝盛政委。”

  很快,盛建波的秘書來到了警備區的門口。他認識方圓,知道政委對這個年輕人總是另眼相看。來到方圓的面前,敬了一個軍禮:“方局長,歡迎。”方圓熱情地與他握手:“謝謝。”秘書說:“政委讓我下來接您,請跟我來吧。”

  一路放行,方圓的車停在了盛建波所在的樓前。方圓下車的時候,司機說:“方書記,白主任在后備廂里準備了一點禮物,請您帶上去。”

  呵,白曉柏考慮得可真周到啊!方圓說:“謝謝。”方圓坐后備廂里拿出禮物,是一箱六瓶裝的茅臺,和兩條利群的頂級香煙。秘書說:“方局長,我來。”說著就抱起了茅臺盒子。方圓則提著兩條煙,跟在秘書后面,來到了盛建波的辦公室。

  盛建波站在門口,看到方圓走過來,臉上多了幾分笑容。方圓小步跑過去,盛建波恰到好處地伸出了寬厚的手掌:“歡迎。”方圓說:“政委,今天特意來拜訪您。”盛建波說:“進來吧。”

  禮物放在一邊,盛建波似乎視而不見。盛建波說:“給小方泡上一杯好茶,你出去吧。不叫你,就不要進來了。”秘書說:“是,首長。”

  盛建波對方圓說:“坐下吧。”方圓在這省軍區政委的辦公室里,總感到一種威嚴,一種壓抑,不由自主地規矩起來。方圓板板正正地坐在那里,挺得筆直。看著方圓的樣子,盛建波笑了:“小方,到我這里,完全可以放松一點。”方圓說:“謝謝政委關心。”盛建波也坐下了:“最近各方面工作都還好嗎?”方圓說:“各方面的情況都還好,但也遇到過一些困難。不過,在領導們的支持和關心下,在個人的努力下,很多困難都得到了解決。”盛建波說:“這一次你到省城來,是有什么事情?”方圓說:“報告政委!這一次我是陪著東州市委王國棟書記到省里來,邀請一些省領導、省教育廳領導,到東州參加東州實驗中學的掛牌儀式。”

  盛建波點點頭,這件事他聽說過。盛建波說:“都有哪些領導準備去?”方圓說:“宣傳部田部長、省政府屈省長,省委辦公廳于得水秘書長,還有教育廳的幾位領導。”盛建波笑著說:“有沒有給我準備一份請柬啊?”

  方圓頓時大為尷尬:“報告政委,這個還真沒有準備過。如果您要去,我們熱烈歡迎。”盛建波說:“定在什么時間呢?”方圓說:“2008年12月2日。”盛建波說:“或許,我還真應該去一趟了。當然,不單純是參加掛牌儀式,東州警備區那里,也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協調溝通一下。”方圓說:“這真是太好了!我現在就向王書記匯報這個好消息。”盛建波擺擺手:“我還沒有確定,你不要著急。你今天能來看看我,我很高興。”方圓說:“這是應該的。以后我每一次到杭江,只要盛政委不嫌棄,我一定會來拜訪您的。”盛建波說:“我怎么會嫌棄呢!來就好,還帶這么貴重的禮物。以后不要再帶了。”方圓嘿嘿地傻笑,心中感慨:白曉柏可真是一個玲瓏八面的人才啊!

  盛建波說:“小方,你和那邊還有聯系嗎?”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方圓不知道盛建波為什么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是啊,與那邊的聯系,應該說是相當少了。但自己能不能告訴盛建波真相?不能!方圓斟酌著詞匯,說:“我跟老爺子的聯系少,因為我怕打擾他老人家。不過,跟她還是時常聯系的。”

  盛建波說:“我看到過那兩個小家伙,虎頭虎腦,不錯。”盛建波盯著方圓的臉,微微地點了點頭:“有些地方,還是很像的。”

  方圓也看過兩個孩子的照片,這勾起了他父愛的心緒:“是啊!很可愛的。”盛建波說:“今后有什么打算?”方圓想了想說:“一切按照她的意思辦。”盛建波說:“這邊恐怕也不容易處理吧?”方圓心里很虛,尷尬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盛建波。

  盛建波嘆了一口氣,心里有些失望。方圓政治上太不成熟了,就算是自己與汪永生關系親密,也不應該把這樣的信息透露出來。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有些表面對方圓好的人問到了這個問題,方圓也坦誠回答,那么不但方圓會被害得找不到北,恐怕老爺子的前途也將大受影響。如果老爺子受到影響,政治上犧牲,那么老爺子這一系和他的盟友們,也將全部“陣亡”。

  盛建波決定提醒方圓幾句:“小方,在這件事上,我鄭重地告誡你!在任何人面前,在任何時候,你都不要提你和老爺子之間的關系,不要提你跟那兩個孩子之間的關系。你今天,也是不應該跟我說的。如果以后你在任何場合提到這件事,只要我知道了,你會后悔一輩子,聽清楚了沒有?”

  聲調不高,卻把方圓嚇得騰地站了起來:“是,政委,我在任何場合絕對不會再提這件事。誰問我,我也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盛建波陰著臉,說:“坐下吧。”

  方圓小心翼翼地坐下。盛建波說:“小方,我聽說你和馮彥之間,出現了一點小摩擦,有這回事嗎?”

  方圓不是傻子,一下子聽出了盛建波的意思。原來,馮彥已經向盛建波打了小報告!這個馮彥,做事的時候沒有擔當,給別人上眼藥倒是在行!方圓對馮彥的印象又變壞了幾分。

  方圓平靜地說:“盛政委,我不覺得有什么摩擦,我只是覺得馮政委沒有擔當。跟萬大全比較起來,萬大全更像一個真正的軍營男人,一個真正的軍人。”

  盛建波瞇著眼,琢磨著方圓的話。盛建波說:“我只想了解事實的真相。如果你今天說半句假話,我這里,你以后就不要再來了。”

  方圓說:“我在盛政委面前,一定實話實說,一句假話也不說。如果有半句假話,我以后無臉登門。”

  盛建波點點頭。

  方圓就從他與畢全力、陳奇志的關系,和龍灣區新的政局關系說起,講了陳奇志所面臨的艱難處境。然后方圓如何聯系陳海霞,幫助龍灣區解決困難。陳海霞又提了幫助解決困難的前提,就是化解一起涉及到一名少校軍官的涉軍信訪案。考慮到馮彥與自己的關系,自己如何找到馮彥,馮彥又是如此找到三大理由,拒絕了自己的請求。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自己找到了東州5中的學生家長黃潤,結果黃潤很擔當地應下這件事,與東州市衛生局把酒言歡,確定了建立軍地共建的關系,確定了東州市衛生局積極向部隊官兵介紹女醫生、女護士為妻的合作思路。

  方圓說:“盛政委,遇到問題就退縮,遇到政績就要搶。我是想請馮政委幫著解決衛生局的這個信訪案子,這困難也蘊含著天大的機遇,天大的政績,但馮政委看不到。在這件事情上,能怪我嗎?”

  盛建波沉默了。從方圓的態度上,從方圓的敘述上,盛建波更相信方圓講的離事實更近。透過這件事,也可以看得出馮彥的人品、能力和胸懷。盛建波嘆了一口氣,心中感慨:幸虧聽了方圓的介紹,不然自己還真錯怪方圓了。像馮彥這樣秘書出身的干部,確實存在著表面看精明,實際上糊涂;表面看豪氣,實際上比較膽小的問題。從基層出來的,真刀實槍磨礪過,膽子都比較大。馮彥,確實有必要再調教調教。雖然自己不喜歡馮彥這種類型的干部,但這一條線上的利益大于天,必須讓馮彥清醒,也必須給馮彥一個機會。

  盛建波說:“我決定,12月2日到東州視察地方部隊建設,順便參加東州實驗中學的掛牌儀式。你現在可以打電話,報告你們的市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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