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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6、方圓成了窩窩頭

  方圓返回了教育局。到了年底,正是各項工作總結和計劃打算新一年工作的關鍵時候,工作量異常之多。雖然方圓也在焦慮,孔子田去大成公司的消息,會給宋思思、朱蕊帶來極大的困擾,但這個時候,也無暇兼顧。要看的材料很多,要見的人也很多,要談的事情也很多。當官是會有相應的福利待遇,但是承擔的責任也很重,擔負的工作量也遠遠超過當科長、當科員許多倍,而工作壓力,更是科長、科員們難以想像的。在整個教育局,唯一可以跟方圓的工作量相當的,只有辦公室主任張元慶。他承擔了預分流的蓋任,很多的材料是不是報方圓,很多人是不是能見到方圓,都需要經過張元慶這一關。以前汪興邦沒有像張元慶這樣累,但是方圓顯然社會應酬遠遠超過翟新文,不得己,只有分流一些材料,分流一些要見方圓的人。東升集團董事長安東升打來電話:“小方,晚上6點,就到香格里拉大酒店,不見不散。”方圓說:“一定到,或許稍微晚一點。請安大哥理解,我現在的工作實在是太多。”安東升也不客氣:“你是我尊貴的客人,我就在樓下等你,你不來,招待會不開始。”得,這貴任也太重了吧?安東升又說:“小方,明天你老丈人要帶30多個縣委書記來,對東升集團意義深遠。我跟手下商量了一下,這是東升集團兼并破產縫紉機企業的良機。所以,有些事情,要今天晚上眼你商量商量。”方圓說:“我不懂企業管理的。”安東升說:“可是你懂官場上的這些彎彎繞繞。這個我不懂,或者說了解得不多。而我又不能隨便問一個懂這里面關節的人,畢竟這涉及到東升集團的秘密,必須找一個我絕對信得過的懂官場規則的人來交流。而你,恰恰就是我最信得過的人,是我的好兄弟。”方圓說:“謝謝安大哥的信任。你信得過我,我知無不言。”安東升說:“有一件事告訴你,延平縣委書記岑百強一直在邀請我到延平縣投資,開出的條件很優惠。甚至我以前的那個女秘書,現在在帥氣服飾當副總的池麗萍,也回到東升公司當說客。我和手下商量后,也認為到延平縣建立東升公司的工業園,確實是有利可圖。不過,這個面子不能賣給池麗萍,而要賣給方兄弟。我的意愿是想投資,但你不同意,我就先抻抻岑百強。到時候,岑百強只有求你,才能讓我拍板過去投資。”方圓說:“安大哥不用把事情搞得這么復雜吧?”安東升說:“該復雜的時候,一定要復雜。如果我輕易答應,我在延平的投資也難以得到良好的外部氛圍;而你作為介紹人,我相信岑百強對東升集團一定會好上加好,而不會設置這門檻那關卡的,讓東升公司遇到太多的麻煩。你知道不?現在在東州地面上,愿意明面上得罪你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了。暗地里恨你,這個沒辦法;但誰也不想當面得罪你,更不想讓你知道他在某個方面給你設置了陷井或下了套子。”得,商人精明,能借的勢是一定要借。自己在領導們眼里是棋子,現在卻成了勢。方圓是不想被安東升綁架,但是想到安東升捐給東州實驗中學的200萬,自己也從安東升這里拿過3萬塊,方圓除了答應,還能怎么樣?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方圓現在理解一些貪官為什么會被許多房地產公司綁架的原因所在了。200萬是公款,3萬雖然不多,當時是叫點子費,其實也是變相的受賄啊!方圓斟酌半天,勉強答應:“好吧。”安東升哈哈大笑:“還有一件事,跟咱沒太大關系,你當聽一個笑話。池麗萍現在跟岑百強好得跟一個人似的,現在她已經是岑百強的相好了。”方圓隱約知道這件事,聽安東升說起,免不了還是一陣心痛。為什么會心痛,方圓說不清。畢竟,自己與池麗萍也算是有魚水之歡的關系,當時她曾經求自己繼續這樣的情人關系,但被自己拒絕。在池麗萍當情人的幾個月里,沒有宋思思這么多麻煩。池麗萍該說話的時候說話,該閉嘴的時候閉嘴,該出現的時候出現,該消失的時候絕不會出現。現在回想回想,池麗萍確實是方圓目前經歷的這幾個女人當中最適合于當情人的女子了。現在,她成為岑百強的情人,這讓方圓心中五昧雜陳。安東升說:“今天晚上,岑百強會來,池麗萍作為東升集團以前的員工,也會來。”簡直如晴天霹靂的消息啊!方圓不知道與池麗萍的再次見面,會是怎樣的場景。會不會尷尬,會不會遺憾,方圓知道,池麗萍的美貌,在今天晚上一定會是東升集團招待晚宴上亮麗的風景線!在方圓的印象中,池麗萍的美麗僅次于蘇睿涵、倪潤清、文若星,排在第四位。但東州500萬人口,能排到第四,也是漂亮中的極品啊!這個消息,搞得方圓心煩意亂。但是,又一個電話打來了,讓方圓心里同樣不是滋味。打電話來的是馬良禾,馬良禾聲音疲憊:“小方,晚上陪我來喝酒。”方圓驚訝:“馬市長,您這是怎么了?”馬良禾說:“我晉升常委的路,恐怕是斷了。”方圓說:“為什么?今天大成公司的工會活動不是很好嗎?納斯集團也重點匯報了工會活動開展的情況。”馬良禾說:“可我現在是副市長,而且不分管工會工作。更重要的是,王書記對我現在很冷淡,讓我無所適從。小方,我現在后悔得要命,后悔不應該去捧丁曉華的臭腳,更不應該去向宋云生匯報工作。在官場之上,腳踩兩只船,不會左右逢源,只會兩邊都不得好。我完了!當不了常委了!小方,晚上陪我喝酒。”方圓說:“馬市長,想開一點。當不了常委,也還是副市長嘛!”馬良禾說:“人心是個很微妙的事情。在宋云生這邊,他永遠都是在利用我,而不會把我納入到他的小圈子核心;而那邊,我又失去了王書記的信任,我想再贏得王書記的信任,非常之難,難于上青天!我后悔啊!”方圓默然:馬良禾到現在才想明白這里面的關節,可真是利欲熏心熏壞了腦子。自己當時準備提醒他,但當時的情況又怎么能提醒呢?不過,馬良禾難晉常委,盛建濤和梁兆朋的機會就增大了。方圓已經準備與馬良禾慢慢疏遠,特別是王楚尹和丁曉華的提醒,加上馬良禾的表現,都讓方圓失望。方圓也覺得,有必要與馬良禾保持距離了。方圓說:“馬市長,當前上級的考核,主要還是看工作業績。只要您在您分管的工作中做出成績,我相信省領導一定會看到的。就像是你臨危不亂,果斷處置龍灣區實驗小學的危機事件,就贏得了省領導的肯定,也在省領導那里掛了號。至于下一步,我個人建議,不要投靠宋云生。我能說的只有這么多!”馬良禾說:“晚上見面再細談,好不好?”方圓說:“今天晚上,東升集團要舉行答謝招待會。剛才安東升董事長給我打電話,我不去,招待會不開始。我要是不去或者晚去,這罪過就大了。東升可是咱東州第一納稅大戶,我哪里敢托大啊?”馬良禾說:“小方,你現在確實是各方都很重視的支點啊l你是不是未來幾天都有安排?”方圓說:“是的,馬市長,排得很滿,一點時間都沒有。”馬良禾苦笑:“小方,我心里是很羨慕你的。好吧,晚上我一個人喝點悶酒,再把一些事情想一想。你說得對。現在是考核政績的時代,政績比什么都重要。”方圓掛斷電話,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官場之上,一招錯,招招錯;一招不慎,處處被動。馬良禾就是鮮明的例子!上午還春和景明、陽光明媚,到了下午就是風云突變、陰云密布。這官場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混的,步步機關,步步險惡,步步危機,自己能應付未來更復雜的政治局面嗎?工作還在繼續,但新的騷擾肯定少不了。丁曉華把電話打過來了:“小方,今天晚上,你是不是要參加東升集團的招待會?”方圓說:“丁叔怎么知道?”丁曉華說:“你就是一塊大餅,而且是噴香噴香的大餅。現在啊,誰見到了,都想咬一口。安東升這么狡猾的狐貍,怎么會放過你呢?”不知道為什么,丁曉華的話總是特別難聽,讓人不順耳;但是丁曉華的話也同樣入木三分,深刻而尖銳。方圓說:“我還達不到這餅的程度吧。最多也就是一個窩窩頭!”丁曉華哈哈大笑:“就算是窩窩頭,也是蜿豆面的窩窩頭、小米面的窩窩頭,香著呢!我也想咬一口,我家小珂也想咬一口啊!”“得,快把我分成幾塊,大家一人一口,吃了吃了,一了百了。”丁曉華說:“這怎么舍得呢?要細水長流,要慢慢地吃。有的時候,這窩窩頭啊,慢慢吃,慢慢培養,會越吃越大,越吃越好吃的。”自己還真成窩窩頭了。方圓苦笑:這是什么世道?丁曉華說:“按說呢,你和安東升的關系,可沒你和我的關系近呢!安東升給了你200萬,我給了你220萬。安東升沒女兒,我還有個女兒呢!”這都哪跟哪啊?丁曉華這個大嘴巴,可真是能亂說。前半句還像是人話,陳述了一個客觀事實;但是后半句可真不是一個大企業集團的老板、一個父親說出來的話。有女兒跟沒女兒,還有什么區別嗎?方圓說:“丁叔,有話直說,別打彎子。我在您面前,甘拜下風。”丁曉華說:“你是不是未來幾天都排滿了?”方圓說:“是。”丁曉華說:“再排滿也得給我留一天。招待晚宴我就不請你了,怕你分不開身。當然,也是替你考慮。來的人很多都是宋云生圈子里的人,而我知道,你算是王國棟圈子里的人。我雖然做事大大咧咧,但有的時候也要替你考慮考慮,不能讓你太為難。這樣,明天納斯集團要開董事會,你要過來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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