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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手鏈

  魏皇聽完秦瑾瑜的陳述之后果然大怒:“朕早已將他逐出京城,他竟還敢回來?!”

  秦瑾瑜看著魏皇毫不知情的模樣,心底的恐懼增加了一層:“或許他是用了假身份才通過了盤查,或者說他沒有用假身份,但是本該傳遞到您這兒的消息被人攔住了。”

  秦瑾瑜說的魏皇當然也能想到,這也是他震怒的主要原因。

  魏皇雖然憤怒,卻還保留著理智沒有弄出太大的動靜,只是找來了自己的心腹,讓他好好查一下凌君澤的事情。

  關于魏皇驅逐凌君澤的緣由,秦瑾瑜并不清楚,她忍不住問道:“當初您選擇驅逐凌君澤,是不是與這件事有關?”

  “若是朕當初知道他能做出著等卑劣之事,絕不只是將他驅逐這么簡單!”魏皇的怒氣難以平復:“從他踏入魏國的那一刻起,他謀劃的一直都是奪取魏國寶藏,破壞龍脈,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為了光復落幽谷!”

  秦瑾瑜當然知道凌君澤對于恢復落幽谷往日風光的執著,卻不知道他竟然還有這種打算,心中后悔萬分,只恨當初在羽國的時候沒有直接讓蘇瑤把他弄死。

  秦瑾瑜回想了一下以前的事情,又問魏皇:“關于他的真實動機,您是什么時候發現的呢?”

  說到這,魏皇也有些尷尬,半天之后才在秦瑾瑜的注視下不情不愿地開口:“今年。”

  聽到這樣的答案,秦瑾瑜的第一反應是無語,然而再仔細一想,自己在宮里活了這么多年都沒發現魏清璟有問題,魏皇日理萬機,沒有及時發現凌君澤的意圖也并非怪事。

  只能說對方隱藏的太好,讓人很難找出破綻。

  魏皇很快就下了決定:“以后不能再放任她到處亂跑了。”

  秦瑾瑜憂心不已:“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鬧,原來還可以跟她解釋幾句,如今凌君澤在她體內設下了封印,魏清婉根本記不住任何對凌君澤不利的話,我們說了也是白說。”

  “先關著,”魏皇很快就有了決斷:“等找到了破除封印的法子再放她出來。”

  魏皇說的話果然管用,他的命令剛剛下達,很快便有侍衛出去圍住了魏清婉的住處,魏清婉以及她身邊的宮人都被圈在里面,沒有魏皇的準許任何人不得外出,每日的吃食也不用魏清婉的隨從去御膳房領,換了魏皇指派的人親自運送。

  魏清婉今日跑出去的時候誰也沒帶,不知事情原委的宮人們先經歷了十殿下嚴肅的來再一臉凝重地走,又被宮中侍衛圍住了住處的大門,不免有些慌亂。

  見識多廣的流珠大概猜出這次事件應當與凌君澤有關,但她也不敢直接問魏清婉,以前只要一有人提凌君澤,魏清婉就十分激動,絕對不允許別人說凌君澤一句壞話。今日她試探著提了一句,魏清婉倒是沒有發脾氣,就是低著頭不說話,好像沒聽到一樣。

  外面鬧出的動靜有些大,魏清婉卻沒有什么反應,只是靜靜地坐在屋內盯著自己的手發呆。

  流珠以為她是傷心過度,小心地安慰了一句:“殿下不必難過,宮里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陛下不管做什么肯定都是為了您好的。”

  這回魏清婉終于肯開口了,她的聲音很輕很細,輕的一陣風就能吹散了:“父皇他老了,已經沒法理解年輕人的事情了,他不能接受凌君澤做他的女婿,當然就要阻止我們在一起。他之前把凌君澤驅逐出去不就是為了拆散我們嗎?我沒有什么可難過的,這一切或許都是上天對我們的考驗,只要我有足夠的誠心,未來就一定能和凌君澤在一起。”

  流珠滿臉都著寫著難以置信,她早知道自家公主對凌君澤有一種莫名的執念,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離譜的地步,也難怪陛下如此大動干戈。

  魏清婉的情緒平穩的有些不像她本人,說完了這些話之后的她依舊沒有什么情緒的波瀾,只是對流珠說:“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流珠聞言也只能退下,然而她還是不太放心魏清婉,悄悄地躲在暗處偷看了一會兒,魏清婉倒也沒有什么過激的舉動,只是一直在自言自語。

  略顯昏暗的房間內,魏清婉披散著頭發,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來來回回地看,好像上面有什么東西一般。

  看的久了,她嘴角浮現出滿足而又歡喜的笑意,那一抹笑或許是出自真心,落在流珠眼里卻只有恐怖。

  在別人的眼中,魏清婉的手腕上空無一物,唯有她自己才能看那個牢牢套住自己的手鏈。

  她歪著頭看著眼前的緊閉的窗戶,慢慢陷入了回憶......

  “終于出來了,”時間回到今天下午,偷偷跑出宮的魏清婉叉著腰看著宮外的一切,得意地只想仰天大笑:“老爹啊老爹,就憑你還想要把我關在宮內,殊不知我的能力已經提升了許多,偷跑出來不被發現都是小意思啦!”

  近些日子宮內宮外的侍衛對進出行人的盤查都十分嚴格,魏清婉為此研究了許多偷溜出宮的方案,甚至為此發奮修煉了一番,終于在這日得以出宮。

  通途查到她的時候,對方似乎是認出了她,對她盤問個不停,就在魏清婉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時候,有人過來和盤問她的侍衛說了什么,那侍衛分了神,又問了她幾個問題之后就直接放她出去了,之后也一直沒有人再找過她。

  魏清婉將這些怪異的現象歸結于自己武功高腦子機靈,卻忽視了一點。

  陷入回憶中的魏清婉所能看到的只有她所關注的那一方世界,渾然沒有注意到她離開后,侍衛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宮規森嚴,若非有位高權重之人特意放水,她怎能做到輕易出去。

  可惜在那個時候,魏清婉還不懂這個道理。

  在魏清婉的角度,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按照著信件上的線索找到凌君澤。

  她原本在屋內梳妝,忽然聽到外面有動靜,受到驚嚇的她派流珠出門查看,卻只在地上撿到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

  雖然這封信中的文字表達的都很隱晦,魏清婉卻很快的認出來這是凌君澤的字跡,也是他說話慣用的語氣。

  欣喜若狂的她緊緊地把信抱在懷中,好像只要這樣做就能攬住一生的幸福。

  她冒著風險出了宮,按照信件上的線索找到了凌君澤所在的地方。

  凌君澤多年前在魏國京城所購置的房屋都已經被查封,偷摸進京的凌君澤這回所選的住處不過是一處普通的民宅,即不起眼也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凌君澤見到她的一句話就是:“沒想到你真的愿意出來見我。”

  魏清婉很想撲上去抱住他,礙于面子沒有好意思這么做,而是攪著手帕,低著頭不好意思看他:“討厭啦,人家為了出來見你費了不少功夫,你可要好好補償我。”

  凌君澤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既然叫你出來,定然是給你準備了禮物的,你隨我來。”

  見到了相見的人,魏清婉心里只有歡喜,她沒有想太多,腦袋暈乎乎的便隨著凌君澤走了進去。

  屋子并不大,里面的擺設也簡單,由于沒有屏風之類東西的遮擋,魏清婉一下子就看到了桌子上所擺放的三個盒子。

  她正準備伸手去拿第一個盒子,手卻被凌君澤按了下來,她還記得當初凌君澤那神秘的表情:“這三個盒子你只能選一個,或者你可以選擇不去動它們,而是在這個屋子里尋找你想要的東西。”

  “這樣嗎?”魏清婉心底狂喜,表面上卻是一副猶豫的模樣:“好吧,既然你這樣說,我也只能憑借著我的直覺找禮物了。”

  魏清婉的異能雖然不差,在皇宮這個遍布奇珍異寶的地方卻一直派不上用場,以至于她都快忘了自己能感應到寶物究竟在何處的異能。

  荒廢了多年的異能再次運用起來有些吃力,還在她天賦不錯,很快就重新掌握了其中的技巧,僅僅是在屋子里轉悠了幾圈,就已經感應出了寶物所在的大概位置。

  凌君澤屋里的好東西不少,魏清婉挑的有些費勁,她眨了眨眼睛,原本想著隨便拿一件算了,反正自己也不缺好東西,只要是凌君澤給她的東西她都喜歡,就在她對著桌子上的某一個盒子伸手的時候,凌君澤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給你準備的是落幽谷當中最珍貴的東西之一,你確定不再找找?”

  魏清婉拍了凌君澤一下:“討厭啦,竟然還這么認真地給人家準備,你這樣子我會不好意思的!”

  話是這么說,她面上的笑容是怎么都掩飾不住,開開心心地去挑選寶物了。

  她仔細地感應了一陣子,最終走到了鋪好的床邊,一把掀開了上面的被子。

  素色的墊子上,赫然放著一條小巧精致的手鏈。

  手鏈是復古的樣式,握在手中質感很好,雖然沒有明顯的珠寶點綴,但也沒有顯得廉價,反而顯得大氣。

  魏清婉提起那條手鏈,仔細的端詳:“這鏈子好漂亮。”

  凌君澤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握住她的手。

  魏清婉沒料到他有這樣的動作,只記得他握著自己的手,把手鏈舉到了窗前,陽光從外進到屋內,找他們倆的手上,而他的聲音很好聽:“你看,把手鏈放在這里,會展示出不同的顏色。”

  魏清婉不是沒見過這樣的把戲,只要是心上人送的東西,即便再俗套也讓她歡喜。

  她還記得凌君澤當初看著自己說話的樣子,而她緊張的有些結巴:“這東西有什么用處呢?”

  “只要你一直佩戴,這東西能在最關鍵的時候保護你,”凌君澤這樣回復她:“記住,一定要一直佩戴。”

  “原來是這樣,”魏清婉按耐不住心中的歡喜,原地蹦噠了兩下:“謝謝你!我非常喜歡!”

  她記得之前宗政靈云也送過魏清淮類似的東西,雖然凌君澤沒有明說,她覺得對方一定是在意自己的,不然也不可能拿出這樣珍貴的東西給自己。

  然后就是她歡喜地提議要請凌君澤吃東西,兩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桃源居附近,再然后就碰見了吃完飯從那兒出來的秦瑾瑜和蘇珩。

  那邊的魏清婉還沉浸在回憶當中,魏皇這邊卻沒那么安靜。

  派人圍了魏清婉的住處之后,,魏皇對秦瑾瑜說:“今日看你和蘇珩相處的好,朕本來想給你們賜婚,詔書都已經寫好了。”

  “啊?”聽到這樣的消息,秦瑾瑜的第一反應當然是高興,結合著語境一想,恐怕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您可是改變了主意?”

  “你看看現在的情況,你覺得你走得了嗎?”因為剛才的事情,魏皇不太高興,說起話來也很嚴肅。

  秦瑾瑜忍不住嘆氣:“的確走不了,別的不說,單是魏清婉我就放不下心來,只要她的事情不解決,我便不離開魏國。”

  再怎么樣也是一起長大的妹妹,魏清婉也沒做過什么過分的事情,若真要她為了自己的姻緣至魏清婉而不顧,她做不到。

  秦瑾瑜想了一陣,忽然開口:“爹,您身邊忠心的臣子也不少,您沒有和他們說過什么嗎?”

  魏皇真的非常惆悵:“說了,但沒有明說。”

  秦瑾瑜又問:“爹,您覺得八哥和十二弟怎樣?”

  “你說呢?”魏皇不答反問。

  秦瑾瑜攤手:“算不上特別出彩,卻也不差,至少比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后面的話秦瑾瑜沒有說出來,魏皇已經懂了。

  “老十二是有天賦,可惜膽子小經不住嚇,老八就更就別想了,”魏皇拒絕的很徹底:“他什么樣你不知道?他今日還和朕說,他不想當皇子了。”

  “他不是最珍視皇子這個身份了嗎?”秦瑾瑜震驚地看向魏皇:“還是說他因為四哥的事情被嚇著了?”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魏皇板著個臉:“改日我會宣布你和蘇珩的婚事,等清婉的事情解決了,你就可以過去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恐怕你婚后還要回來一趟。”

  秦瑾瑜表情怪異:“回來可以,意外還是不要有了,您好好保重身體,到時候我把外孫抱回來給您看。”

  “女孩子家說這種話,一點都不矜持。”魏皇的語氣雖然是斥責的,表情卻出賣了他的真實心情:“走吧走吧,看好你妹妹,有什么事明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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