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澤走了。
魏清婉在原地茫然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她瞪了一眼旁邊擔心地看著她的宮女,眉眼間浮現出些許的怒色,率先走了:“回宮!”
宮女見她又生氣了,趕緊加快了步子跟上。
回到宮中之后的魏清婉想著凌君澤的態度,仍舊是有些不忿。
“把柳葉叫來!”魏清婉面色不佳。
叫柳葉的宮女很快便被帶到了魏清婉面前。
那宮女原是魏清婉宮中打掃的宮女,忽然被黑著臉的魏清婉叫進來,一時間有些慌亂。
“在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里,你給我盯著凌君澤,若是他有接近哪個女子,立馬回來匯報!”魏清婉的語氣強硬不容違背。
宮女雖然覺得這任務有些艱巨,但是公主的命令也不能違背,只好照做。
“本宮倒要看看,”陽光從外照進,她的半張臉都沉浸在陰影當中:“魏國皇宮當中,哪個女子敢靠近凌君澤。”
“殿下這么心急又是何必呢,”有人笑著自殿外而來,光影交錯之間,那人步屢輕緩,看似走得不快,轉眼間便來到了魏清婉的身邊。也不等魏清婉讓她坐下,便先行地坐了:“命中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世間姻緣,皆是如此。”
魏清婉倒也不責怪她,只是嗤笑一聲,顯然有些不贊同:“你又是這般神神叨叨的樣子,真有本事,不如告訴我,我和凌君澤到底有沒有姻緣!”
“公主何必問我,”宗政靈蕓還是微笑:“前些年,您出宮的時候,不是正巧遇到算命的先生了嗎?算出的結果您這些年來都不知道重復了多少次了。”
七年前,魏清婉隨著秦瑾瑜和魏清淮溜出宮去,遇到了算命先生,那人當時便預言,說魏清婉和凌君澤是命定的姻緣。
魏清婉為此十分得意,和伴讀宗政靈蕓不知道炫耀了多少次。
后來,魏清婉好像忘了這件事一般,已經有足足一年沒有再提起過了。
“那先生說的話,做不得數。”魏清婉煩躁地拂了拂自己額前落下的碎發:“他當年還說,秦瑾瑜活不過十九歲呢。”
魏清婉對此不以為然:“這世間誰活不過十九歲都有可能,唯獨秦瑾瑜不可能!如此荒唐,可見是胡說。”
她這般說著,宗政靈蕓依舊在微笑,神色間卻浮現出一絲絲的無奈。
提起秦瑾瑜,魏清婉瞥了宗政靈蕓一眼,忽然問道:“秦瑾瑜未來的妻子是誰?”
不會是她自己吧?
魏清婉這么問了,也沒有指望著宗政靈蕓回答。
這么多年了,她問了宗政靈蕓那么多問題,宗政靈蕓沒有一次回答過。
這句話也不過是隨便一問罷了。
下一刻,宗政靈蕓的聲音響起:“這誰說得準呢,指不定秦瑾瑜姻緣的對象,就在這魏國皇宮之內。”
魏清婉目光定在了她的身上,嘴巴微張,一臉驚詫。
魏國皇宮之內的人?
姐姐們都已經出嫁,宗政靈蕓說的人,不會真的是自己吧?
魏清婉想的入神,直到宗政靈蕓起身的動靜驚到了她,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問:“你去哪兒?”
“自然是出去玩,”宗政靈蕓相比小時候,多了幾分瀟灑,順便開了個玩笑:“也為自己尋個姻緣。”
魏清婉瞬間就把剛才的事情忘了個精光,什么凌君澤秦瑾瑜,都被她拋在了腦后。
天大地大,都沒有游玩重要。
上元佳節,民間活動眾多,今日對于魏清婉來說,可是難得可以出宮游玩的日子。
宗政靈蕓不在宮中住已經有好幾年,目前雖然還在上書房讀書,行動卻是比魏清婉自由多了。
平日里閑暇的時候,宗政靈蕓講了不少宮外的事情,可把魏清婉羨慕壞了。
“慢著!”魏清婉一聲高喝,硬生生地讓宗政靈蕓的腳步停住了:“你雖然只是本宮的伴讀,然而本宮一向對待同窗友愛,看著你孤零零地一個人過上元節,實在是心疼,便勉為其難地陪你游玩一日吧。”
這話,魏清婉說的理直氣壯。
宗政靈蕓則是覺得,這些年來,魏清婉別的地方沒什么長進,這胡扯的能力倒是進步不少,凈得秦瑾瑜真傳。
宗政靈蕓在宮外還是結交了許多世家小姐的,就算沒了那些世家小姐,她也是有哥哥嫂子的人,怎至于凄慘到沒有人可以一起逛街的地步。
不過……宗政靈蕓淡淡地想,這秦瑾瑜,還真是個神奇的人,想起秦瑾瑜,宗政靈蕓有些走神,她很少能見著如此有親和力的人,但凡是見了她的人,極大多數都愿意與她親近。
再過個兩年,等秦瑾瑜及笄恢復女裝,定然能引得諸多青年才俊傾慕。
“兩個人未免少了些,”宗政靈蕓等了一會兒,果然聽到魏清婉嘀嘀咕咕:“本宮出行,必定是要有排場的,隨行的人員怎能如此簡陋。”
“所以公主您到底是什么打算?”宗政靈蕓雖然是在問她,其實心底早就猜到了魏清婉的想法。
的確是個很好的想法,同時滿足了她們兩個的心愿。
“這元宵真好吃。”秦瑾瑜咽下碗里最后一個芝麻餡的元宵,略有些不滿地碎碎念:“這般好吃的東西,可惜只有元宵節才能吃,若是能常吃到,也不至于我年年都盼著這一日。”
蘇珩早已吃完,目光瞥向別處,看似是在發呆,等著秦瑾瑜吃完,余光卻不住地往她這兒瞟。
秦瑾瑜開口說話,他更是直接地看了過來。
這一看,他的注意力從秦瑾瑜的吃相之上轉移到了她的嘴角。
白皙的皮膚之上和殷紅的嘴唇的交界處,沾了一點兒黑黑的東西。
之前咬破元宵的時候,芝麻流出來了一丁點兒,粘在了嘴角。
秦瑾瑜每次吃完東西都會習慣性地擦嘴,但是這回她卻沒有拿出帕子來。
因為她還沒有吃飽。
還有香噴噴的油錘沒吃呢。
蘇珩生性寡淡,本來是懶得管這事的,畢竟秦瑾瑜又不是不會擦嘴的幼兒。
但是,作為有強迫癥的他,看著那一點,心底總是覺得十分別扭。
他盯著秦瑾瑜看了半響,秦瑾瑜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解道:“盯著我看做什么?”
秦瑾瑜這么問了,卻沒有半分擦嘴的自覺。
蘇珩忍了片刻,終于忍無可忍。
他一下子便站了起來,冰冷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把你的帕子拿出來。”
秦瑾瑜看著他站了起來,也跟著站了起來,帶著滿頭的問號,茫然地掏出帕子。
十四歲的少年面容雖然還稚嫩了些,卻已經和即冠的男子一般高了,秦瑾瑜雖然比普通女子稍微高一些,鞋底也加厚了,但還是不及蘇珩。
只能微微地揚起頭看著他。
秦瑾瑜覺得自己在氣勢上被碾壓了,不服氣地墊腳,然而還是不及蘇珩。
蘇珩朝著秦瑾瑜手中的帕子伸出手去,本想幫秦瑾瑜擦掉嘴角的污漬,卻被秦瑾瑜一把握住了手。
蘇珩一愣,猝不及防的就和和秦瑾瑜對視了。
此刻,魏清淮略煩躁地問身邊的宮人:“秦瑾瑜呢?”
十五歲過后,身邊的親戚總會以各種奇怪的方式跟他說哪家的女子溫柔嫻雅,端莊大方,或者是想給他塞各種美人。
魏清淮煩的要命,找了各種理由,統統拒絕。
大公主魏清璇和宗政桓成親之后,多年來一直恩愛有加,魏清淮看在眼里,受了不少的影響,總覺得這樣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他不曾有心儀之人,自然也就沒有成親的念頭。
好在魏皇故念著他是上官將軍僅存的血脈,并不曾強行給他安排婚配對象。
之前的那兩任未婚妻,也是為了……
“啟稟殿下,秦公子去找蘇公子了。”這句話,宮人這么多年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
幾乎有一半的時候,八殿下念起秦公子的時候,秦公子都在蘇公子那兒。
魏清淮不說話了,神情之間卻難掩郁色。
真不知蘇珩那小子有什么好,秦瑾瑜整天都往那邊跑,從前也就算了,這些日子說起蘇珩的時候,秦瑾瑜的神情總是有些怪怪的。
那是個什么神情,魏清淮雖然不明白,心底總是不爽的。
就在他在心底瘋狂譴責秦瑾瑜的時候,一聲嗲到了極致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差點兒閃了他的腰。
“八哥~~~”魏清婉帶著一副溫柔的神情,邁著小碎步,優雅地提著裙子,緩緩而來,與平日里風風火火的形象 大相徑庭。
魏清淮一陣驚悚。
魏清婉自視甚高,仗著年紀和他相差不大,幾乎從來不以兄長相稱,都是直呼他全名的,今日這般客氣,不是一般的詭異。
“八哥~~~”魏清婉不顧他驚恐的神色,親熱地湊了上來,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今日可是元宵佳節,妹妹我想出宮玩耍,可是這宮外實在是危險,若是沒有兄長保護,妹妹怎敢出門。還請您委屈一下哦,在宮外陪我和靈蕓姐姐好不好呀?”
魏清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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