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美人一走,秦瑾瑜立馬關心地看向錦畫:“臉疼嗎?要不要拿涼水敷一下?”
錦畫搖頭:“剛剛有些疼,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不是急著去找蘇公子嗎?我們走吧。”
秦瑾瑜見錦畫確實沒事,倒也放下了心來:“不用了,蘇珩就在樹上呢。”
錦畫順著秦瑾瑜的目光抬頭望去,果然看到了蘇珩。
蘇珩從樹上下來,也不說話,只是看著秦瑾瑜。
秦瑾瑜笑嘻嘻地道說:“多謝配合。”
秦瑾瑜原本想用靈力來操控樹上地的果子來打歐美人身邊的那個宮女,結果一抬頭,發現蘇珩竟然在樹上,便悄悄地用手指了指歐美人身邊的宮女,并用口型對蘇珩示意“砸她”。
其實不用秦瑾瑜說,蘇珩也準備出手砸人。
蘇珩淡淡地說:“長的那般丑陋的宮女,看著實在礙眼,砸她一下都是輕的。”
言下之意就是,是我看不爽那個宮女才會砸她,才不是為了你。
秦瑾瑜覺得蘇珩口是心非的模樣十分的欠扁,讓人看了就覺得手癢癢的,想揍他一拳。
秦瑾瑜暗暗地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改了蘇珩這個別扭的性子,于是故作可惜道:“今日本來帶了超級超級好吃的糕點,準備給你送去,既然你不是幫我,那我就只好把糕點拿回去自己吃了。”
這招以前百試百靈,誰知蘇珩這回卻不上套,冷淡地說:“你方才吃了那么多糕點,竟然還吃得下,小心變成小胖子。”
秦瑾瑜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難道蘇珩的異能又擴展了,從可以操控人心變成了讀心術?
蘇珩高冷地沒有回答。
他的住所離皇子們的住所并沒有很遠,他剛出來準備去找秦瑾瑜,便看到魏清淮一臉氣憤地回來了,嘴里念念叨叨:“臭秦瑾瑜,吃我那么多糕點,等你下次有了好吃的,看我不吃回來!”
秦瑾瑜沒有得到答案,哼了一聲,才示意錦畫將手里提著的食盒遞過去。
跟在蘇珩身邊的太監連忙接過食盒,在蘇珩的示意下打開了食盒。
秦瑾瑜道:“這糕點是給你慶祝生辰用的,可好吃了,你嘗嘗!”
蘇珩拿起一塊藕粉桂花糖糕嘗了嘗,面上露出了滿足的神情。
真好吃!
他自從被廢之后,就沒有再吃過任何糕點了,已經全然忘了糕點的滋味,如今再嘗,那甜味一直浸透到了他的心里,吃完一塊之后,還想再吃。
蘇珩余光不自覺地瞥向余下的幾塊糕點,想要再伸手去拿,終究還是忍住了,故意繃著臉道:“味道尚可。”
“啊?”蘇珩這回的神情太過于的嚴肅,以至于秦瑾瑜也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歡這糕點,于是也伸手拿了一塊藕粉桂花糖糕,塞進了嘴里。
蘇珩看著秦瑾瑜的動作,眼睛跳了跳。
他本以為她吃了那么多點心,已經膩了飽了,不會再吃點心了,所以才沒有緊盯著她,誰知她出手那么快,一下子便拿走了一塊點心。
蘇珩心疼地看著剩下的幾塊點心,忽然明白了剛剛魏清淮的心情。
秦瑾瑜對于蘇珩的心情還懵然不知,奇怪地看了蘇珩一眼:“我覺得很好吃呀,你難道不覺得超級好吃嗎?”
蘇珩怕秦瑾瑜將剩下的幾塊糕點也吃了,趕緊示意太監將食盒合上,然后親自擋在了食盒的面前,淡淡地道:“自然是好吃的,這般好吃的東西,我要留著回去慢慢吃。”
秦瑾瑜笑瞇了眼:“有眼光!你也不想想,我拿出來的東西,怎么可能不好吃?”
蘇珩回想了一下秦瑾瑜前日和昨日送他的花環和畫像,覺得秦瑾瑜的審美若是都能和選糕點的時候一樣好就好了。
“歐美人,”德妃看著歐美人的肚子,問道:“近日可有覺得身子不適?若是有,記得請太醫,莫要讓龍胎受損。”
歐美人肚子里懷的如果是個皇子,那就是她未來的希望,德妃如何能不關切歐美人的肚子。
歐美人全然不知德妃的打算,嬌笑道:“多謝娘娘關懷,嬪妾身子并無大礙。”
德妃放心地點了點頭,又吩咐宮女好生照料歐美人。
“對了,”歐美人忽然笑了起來,看了一眼德妃不遠處的淑妃,有些幸災樂禍地道:“嬪妾今日被一侍女沖撞了,原本想罰她,可那侍女生的和淑妃娘娘很是相像,嬪妾看了,于心不忍,便饒恕了那侍女。”
“我倒不知道,歐美人何時竟這般的溫和了。”玫昭容性子耿直,素來看不慣歐美人,于是在一旁冷笑了一聲。(注:昭容相當于嬪,僅次于妃)
歐美人惱怒地瞪了一眼玫昭容,嘴上雖然沒說話,心底卻恨上了玫昭容。
歐美人秉持著討好德妃的念頭,面上依舊維持著笑容:“那侍女如今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嬪妾聽聞當年淑妃娘娘本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只可惜那人死的早,娘娘才不得已取消了婚約……”
說到這兒,淑妃的面色已然變了。
她如今已經是后妃,歐美人還提這檔子的陳年舊事,也不知是什么居心。
賢妃抬起眼,淡淡地看了眼淑妃,見淑妃沒反應,便又將目光移向了別處。
淑妃自己都不出聲斥責歐美人,她也不好出言責罵。
歐美人見淑妃面色不佳,趕緊加快了自己說話的速度:“說起來,當年婚約取消之后,淑妃娘娘在玉家呆了足有一年,才入了東宮為太子良娣,那侍女年紀似乎與大皇子差不多大,又與淑妃娘娘生的極像,也不知道……”
淑妃坐直了身子,直直地看向歐美人,氣的直發抖。
玫昭容暗暗心驚,心道這歐美人怕不是瘋了,竟敢話中暗指那侍女是淑妃的私生子。
“放肆!”賢妃見歐美人說得過分,也坐不住了,目光凌厲地朝歐美人看了過去,厲聲呵斥道:“淑妃豈是你能夠隨意編排的!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德妃的臉黑了黑,歐美人住在她的宮里,受她的管教,賢妃罵歐美人沒有規矩,相當于罵她沒有管教好歐美人。
賢妃性子冷硬,在宮中積威多年,歐美人被賢妃這么一喝斥,嚇得哆嗦了幾下,低下頭不敢說話,只是求助地拿目光去瞥德妃。
德妃頭疼地撇開目光,不想再去看蠢鈍如豬的歐美人。
地位嬪妃明目張膽地詆毀高位嬪妃,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不會做出如此蠢事。
要不是因為歐美人懷了身孕,又據說是個皇子,德妃哪會多看她一眼。
“到殿外去跪半個時辰,”賢妃冷冷地下了命令:“回宮后閉門思過半個月,還有,這個月的俸祿你就不用領了。”
“娘娘饒命!”歐美人被賢妃嚇得不輕,哆哆嗦嗦地跪下:“嬪妾身懷龍胎,若是出事……”
“拉出去!”賢妃雖是先皇后的族妹,卻遠沒有先皇后那般溫婉,見歐美人竟然還敢威脅自己,當即讓人將她拉了出去。
德妃見自己人當眾被處置,面色鐵青地甩袖離去,一邊記恨賢妃當眾打自己的臉,又一邊在內心痛罵給她丟人的歐美人。
先皇后崩逝之后,宮中資歷最老的淑妃無心掌權,便由賢妃和德妃輪流執掌鳳印,管理六宮之事,近日正好輪到賢妃管事,德妃縱使不滿,也不得反抗。
歐美人在外跪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裝暈倒地,結果賢妃請了太醫,發現她是裝暈之后,又讓她跪了回去,還多罰了一個月的俸祿。
誰知,歐美人禁足的這半個月,宮中私底下竟然有人說淑妃娘娘當年為死去的未婚夫生下了女兒,才入了東宮,入宮之后唯恐事情暴露,便命人丟棄了女兒,誰知女兒竟被秦家撿了去,成了秦家七公子的侍女。
事情愈演愈烈,故事愈傳愈夸張,連當年兩人花前月下定情的場景都描繪了出來,竟是鬧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