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準備去龍宮一趟。”
“龍宮？”妲己睜大了眼睛，“前輩想家了？”
海貓仙緩緩搖頭：“倒也不全是因為想家。”
姜易便將海貓仙對于龍宮以及四海的擔憂告訴了妲己。
妲己撫掌道：“原來前輩真的是龍宮的大人物啊，我還從未去過龍宮呢，我陪你們一塊去好不好？”
海貓仙沉吟了一下道：“好是好，只是龍宮現在的環境十分危險，就算我不擔心你，蠢人也會擔心你的吧。”
姜易方要說什么，妲己便捂住了他的嘴：“不管你怎么說，你去哪里我都跟定了。”
姜易聽了這話，心里一暖，笑道：“我只是想說，我要睡大覺了，你們都快出去吧。”
第二天一早，姜易還在睡夢之中，便感覺到有人端來了洗臉盆。
平日妲己對自己是無微不至，但她知道自己睡懶覺，通常不會這么早來才對。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道：“師姐，這才什么時候你便來了，今天有什么大事嗎？”
“恩公，這水和臉巾我都給你準備好啦，你早點起來洗漱吧。”
姜易聽到這聲音，身子一顫，定睛一看，來的卻不是妲己，而是小姍。
“怎么是你！”
姜易感到了一絲不安全感，忙用被子遮住了身子。
小姍笑了一笑：“你救了我哥哥，那便是我的大恩人，從此以后我給你當牛做馬。”
“啊？”姜易露出為難的神色，“其實主要救你哥哥的是我師姐，要不是她放火……咳咳，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藥老也不會答應救你哥哥的。所以你最該感謝的是她才對。”
小姍垂首：“你們兩個我都是很感激的。”
“呃……話說回來，你哥哥怎么樣了？”
說到這，小姍臉上登時露出喜色：“我哥哥服下藥老的藥后，毒已經解了，現在氣色已經恢復許多，人也漸漸清醒過來啦。”
“這樣，那你應該多去照顧下他才對。我這里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能照顧好自己……就算我照顧不好我自己，我師姐也會來照顧我的。”
“哦。”小姍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低下了頭，眼眶瞬間濕潤了，“小姍只是想報答恩公，沒想到恩公居然這樣嫌棄我。”
姜易忙擺手：“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小姍一下抬起頭，用懇切的目光望著姜易：“那就讓小姍伺候恩公吧。”
“這個……”姜易最怕女孩子哭，見小姍這樣有點為難。
小姍趕忙擰好了臉巾交給姜易。
姜易勉為其難地接了過來，隨意在臉上擦了擦。
只是同時他聞到一股玫瑰花瓣的芬芳，便問：“這臉巾怎么還有香味？”
小姍撅了撅嘴：“我見院中有玫瑰，便取了些花瓣放進去，這樣恩公洗完臉后，臉上也有香味哦。”
姜易苦笑：“我是男的，不講究這些。”
小姍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我見恩公和尋常男子不同。”
“怎么不同？”
“恩公模樣自是俊俏，干凈大方，和尋常那種粗鄙的男子完全不一樣。我瞧見恩公，便覺得恩公如仙神下凡，不食人間煙火。旁人雖然也給恩公準備臉巾，但必然不似我這般用心的。”
“等等。”姜易忙打斷了小姍的話。
為什么他聞到了一股綠茶味？
這個“旁人”聽得也很刺耳……
“怎么了恩公？”
“沒什么，我臉洗完了，你出去吧。”姜易下了逐客令。
誰知此時門又打開，卻是妲己端著洗臉盆進來了。
“師弟，你醒啦……啦……”
妲己望見小姍，又看了看她手中的臉巾，一下呆立在那。
姜易此時手上正拿著小姍的臉巾，方要解釋，小姍搶著道：“恩公說我的臉巾很香呢，姐姐你猜是為什么？”
姜易聽著有點奇怪，為何這小姍叫自己“恩公”，反倒對幫助她的妲己叫“姐姐”。
妲己有點惱怒，但又隱忍不發，搖了搖頭：“我哪里知道。”
小姍接過姜易手中的臉巾，放入水盆中。
“因為我覺得恩公的氣派，瀟灑飄逸，自該帶著香氣，所以便取了花瓣泡水。姐姐，你說這樣好不好？”
妲己“哦”了一聲，面色不快地道：“自然是好的。”
小姍又對姜易道：“恩公，我還給你準備了粥，給你打一碗吧。”
姜易忙道：“你還是先給你哥哥打吧。”
“我哥哥已然吃過啦，那是一碗是我特意給恩公留下的呢。”小姍熱情地道。
姜易瞧了妲己一眼，忙道：“其實我醒得遲，常常把早膳和午膳一起吃，這個我師姐是知道的。”
妲己嗆了一句：“我哪里又知道。小姍姑娘再怎么說也是一番好意，師弟你可不要辜負呀。”
說著她端著臉盆便轉身走了。
姜易頭大，連忙跳下了床，追了出去。
小姍在背后叫道：“恩公，恩公，你的早膳還沒有吃呢。”
姜易哪里還理她。
妲己氣呼呼地到了河邊，把臉盆的水一股腦都倒進河里。
姜易追到后邊，笑道：“師姐這一大早氣鼓鼓的，是為何？”
“為何？你不知道嗎？”
姜易忙解釋：“其實我和小姍沒有什么。她應該也只是感念我幫她求藥老救了哥哥。”
“那她怎么不來感激我？怎么不來給我送臉巾？”
妲己哼了一聲，蹲了下來，眼眶里淚水直打轉。
姜易見她如此，心里一軟，拍了拍她的肩頭：“小姍才是個豆蔻年華的小女孩，你和她計較什么？”
妲己又委屈地道：“豆蔻年華，她自是比我年輕，我就是個老太婆。”
姜易也無奈：“你也沒有比她大幾歲，怎么就成了老太婆啦？”
他把妲己扶了起來，擦了擦她的眼淚：“你在我眼里，永遠都不會老，永遠都是最好看的。”
妲己聽他這么一說，氣已經消了大半，還是嘟著嘴道：“可我總有一天會老的。”
“你不是練了駐顏術嗎？”
“駐顏術只能延緩衰老，又不能永遠不老。”
“你老的時候，我也老啦，到時候老頭子對著老太婆，誰還嫌棄誰。”
妲己聽了這話，破涕為笑：“就算你變成老頭子，我也不嫌棄你。”
姜易把妲己擁入懷中，算是暫時安定了她的心。
只是同時一個念頭從他腦海中浮現出來。
這個小姍，無端來這么一出，到底是為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