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遠樓 房內舞耀宗正與謝芷蘭閑話家常嘮嗑,身后侍奉的丫鬟,拿著蒲扇一下又一下的為他們扇涼風,門外突然闖進一抹俏麗的身影。
待此人站定,不是舞傾城,還能有誰?
試問丞相府里誰敢不經通傳闖舞耀宗的房,除了舞傾城有這膽子之外,全府上上下下還真找不出一個來。
誰讓此女是舞耀宗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在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盼星星盼月亮終于好不容易給盼來的,能不護得如寶如珠么?
因此,丞相府里兒子不如閨女來得重要,誰讓府里公子爺有三個,小姐卻只有一人。
“你這丫頭,怎么還是這么毛毛躁躁的,一點兒規矩也不懂!來!坐下歇息一會!”
舞耀宗嘴上雖然責怪著舞傾城,但是手上的動作卻異常輕柔,生怕將小人兒嚇跑了似的,輕輕地拉著她的手,示意身后的丫鬟搬張椅子到她身后,然后囑咐她坐下休息休息。
“嘿嘿嘿!還是爹爹最好了,城兒喜歡爹爹!”
舞傾城雙手抱著舞耀宗的手,一邊搖,一邊撒嬌賣萌,誰讓他最吃這一套呢!
“你呀!盡會給你爹灌迷魂湯,瞧瞧你爹都樂得找不到北了!”
自打舞傾城一邁進房門,謝芷柔的笑容顯得越發柔和,她看著舞耀宗沾沾自喜的模樣,忍不住搖頭輕笑打趣道。
“閨女給的,我自是喜歡!”
舞耀宗一副有女萬事足的表情,令身后的兩名丫鬟都忍笑不禁,雙雙連忙低頭,想要以此掩去嘴角那怎么也藏不住的笑容。
“嘻嘻!”
“城兒,你笑什么?”舞耀宗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
“爹爹,你有沒有聞到屋里有一股子酸酸的氣味?”
舞傾城朝舞耀宗擠眉弄眼,微微仰頭輕嗅,趁著轉身之際,暗地里朝謝芷蘭指了指。
“嗯?酸酸的味道?”舞耀宗有些處于狀況外的疑惑不解,得到舞傾城的手勢明確表示之后,瞬間明了其中的含義,道:“城兒,說得對極了,的確有股酸酸的氣味!”
“好啊!你們父女倆竟然敢拿我來打趣?討打!”
剛開始謝芷蘭心中還覺著奇怪,致遠樓離后廚遠不說,平日里她酸食吃得也少,怎么房里會有一股酸酸的氣味?
直到她見舞耀宗父女倆神秘兮兮的頻頻看過來,這才恍然大悟,鬧了半天原來小丫頭是在說她,真真是找打!
“蘭兒息怒,我們不過是鬧著玩,你可千萬別生氣!”
舞耀宗不愧是做丈夫的,一見謝芷蘭怒嗔橫過來的眼神,立馬陪著笑討饒。
雖然他知道她不會真的動手打他,但是一項寵妻慣了的人,總是最先落下乘的那一個。
“是啊,娘!人家是逗你的!娘親怎么舍得打我?”
“你呀!這個機靈鬼!”
謝芷蘭沒好氣的瞪了舞傾城一眼,一手點點她光潔的額頭,起初臉上還繃得緊緊地,最終撲哧一笑,算是放過她了。
“嘻嘻!娘親最好了!”
順桿子往上爬,舞傾城絕對是各種好手,連忙撒嬌的躲進謝芷蘭的懷里,雙手環著她纖細的腰身,仰著明媚的小臉,嘟著嘴兒,湊近她的臉頰親了一口,此舉立刻引來舞耀宗不滿的瞪視。
“剛剛不是才說爹爹才是最好的嗎?怎么一轉身就變成你娘才是最好的了?”
“呃……”
某人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
“呵呵!”
見此夫婦二人笑得好不暢快,原來自家的閨女還有這樣的一面,真真是長見識啊!
“咳咳!翠竹,含玉,你們二人先下去,到賬房領銀子去了!”
舞傾城無奈的看著舞耀宗與謝芷蘭,眼神一掃,落在他們身后的翠竹與含玉身上,想起適才吩咐福伯的事情,想必這二人還沒有得到消息,心想干脆告訴她們得了,誰知她的話,卻令二人嚇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俯首討饒。
“小姐,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你說!我們改就是了!”含玉頻頻對著舞傾城磕頭,滿臉驚慌失措的神色,雖然她不知自己錯在哪里。
“是啊!還請小姐千萬不要敢我們離開!”翠竹附和道。
“哎呀!你們先起來!這都怪我沒有將話說清楚,我并沒有要敢你們二人出府的意思。”
哎呀!
話趕話說得沒頭沒尾,難怪她們倆會誤會。
“那小姐你的意思是……”
“今個兒你家小姐高興,府里每一個下人都有賞!”
看著翠竹與含玉雙雙疑惑的抬起頭,舞傾城直接講出適才未說完的話,二人心中不禁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有賞?”
“對啊!讓你們去賬房是領銀子去的,你們可不要想歪了。屆時娘親管我要人,讓我上哪兒去找去,不是?”
舞傾城點點頭,身子一轉來到謝芷蘭的身后,雙手環住她的脖子,嬌憨的用臉蹭蹭她,又微微抬起頭,看著翠竹與含玉打趣。
“城兒,你好端端的讓大家伙去賬房領賞銀做什么?”
不是舞耀宗心疼那些個錢,讓府里所有下人都前去令那么大一筆銀子,總要師出有名吧!
“雪柔生了!”
“啊?誰?誰生了?”
“娘親,雪柔是三哥后來從唐玉那兒要回來的母馬。”
舞傾城剛一提到唐玉,眼神微閃立刻讓她想起一事,雪柔剛來到丞相府之時瀕死的模樣,赫然越入她的腦海,那一筆帳似乎要找某些人好好清算清算,竟敢將雪柔折磨成那副模樣,洗白白等著她的報復吧!
“原來如此!既然是小姐賞賜,你們且去賬房領賞吧!”
謝芷蘭對此事也有耳聞,聽說那會子舞浩清還被自個兒的妹子威脅,若是不將母馬牽回來,讓她給他說親事呢!
這小妮子,真真是不知該說她什么才好,竟敢拿此事來嚇唬自己的哥哥!
“是!夫人,謝小姐賞!”
聽謝芷蘭如此說,翠竹和含玉才敢從地上站起來,雙雙對著舞傾城施禮道謝。
“去吧!去吧!指不定這會子那兒熱鬧成什么樣,人多記得排隊啊!”
舞傾城沖著翠竹和含玉眨眨眼,示意她們趕緊的,說實在話銀子什么的,揣到自個兒的兜里才是王道啊!
“是!翠竹告退!”
“含玉告退!”
“嗯!下去吧!”
舞耀宗威嚴的頷首,便轉過身與謝芷蘭和舞傾城說起話來。
翠竹和含玉相識一眼,默默的退到門外,隨即轉身離去,只不過二人的步伐越走越快,腰間系著的彩色絲帶隨風揚起凌亂的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