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后,舞傾城挫敗的癱坐在美人榻上,靜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漫天花雨梨花樹下,既熟悉又陌生的場景,孤寂唯美的背影,是不是都在向她傳達著某個曾被遺忘訊息?
會是什么呢?
夢境里,舞傾城似乎聽到了一句話:“你又是何苦?回去吧!”
白衣男子是不是知道她的過往,卻不肯告訴她所不知的事情?
為何要對她有所隱瞞?為什么?
還有那一聲充斥著難掩深情的嘆息,無一不向舞傾城說明,白衣男子認識她,卻不愿出來相認,這又是為何?
另一處虛無云海深處,一株高大的梨樹正盛放雪白的花朵,微風一過洋洋灑灑的飄落下來,樹下一抹孤寂的身影一動不動,眼神深幽望著無盡的云海,璨若星辰的眼眸溢滿情緒,許久之后,終究化作眼角的淚,無聲的滑落臉頰。
“城兒……”
壓抑又痛苦的情緒,令他微微弓著身,一手捂著胸口,噗的一聲,鮮血染紅了他胸前的衣襟,人緩緩地落在地上。
“城兒,若是可以希望你此生平安喜樂,不要再去尋找真相,忘卻一切前塵往事過好此生,找一個真心愛你的人相伴,便好!我……”
男子后面說什么聽得不真切,終是化作唇邊一抹凄慘的笑,緩緩地合上了他那雙璨若晨星的雙眸,一滴淚劃過衣襟前的鮮血,霎時五彩霞光自其中不斷閃爍。
此時,云海深處突然狂風大作,將梨花樹上所有花瓣卷了下來密密麻麻的交織著,將染血的白衣男子護在當中,化作一個巨大的花房,四周的梨花香氣越發濃郁起來,薄霧自四面八方涌向花房,直至它消失不見。
若是舞傾城在此,定能看出梨花花瓣凝結的花房,乃是龍族法術的一種,似乎略有不同,乃是融合了五行之力的法術更加高明罷了。
一聲巨響自舞傾城的房間里傳了出來。
“哼!不告訴我你是誰?我自己尋找真相去,屆時再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舞傾城一掌用力的拍在美人榻旁邊的茶幾上,上面的瓷器被震得叮當作響,可見她實在是被逼急了才會如此。
嘴上雖是如此說,她卻不知為何心忽的似被針扎了一般,頓時疼得厲害而緊緊蹙起雙眉,好似生命中什么至關重要的東西,正在逐漸離她遠去。
下一刻,舞傾城唇齒之間溢出一絲血跡,她的心頓時更加慌亂,卻又不知是因何故。
舞傾城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輕捶悶滯的心口,心下狐疑更甚:漫天花雨的梨花樹,神秘莫測的白衣男子,體內丟失的五行靈珠,缺失的神魂,無妄空間,這一件件事情透露出詭異又神秘的色彩,似乎等著她一一去尋找真相。
興許等真相揭開的那一刻,舞傾城便能夠知曉所有的事情,前世今生到底有什么關聯,契機又在哪里,等著她一一挖掘。
最近這一陣子,舞傾城養成了一個習慣,時常趁沒人之際,將那枚龍蛋抱在懷里,對著它絮絮叨叨,說些府里發生的趣事。
此刻,舞傾城下意識的將龍蛋從虛無中取了出來,對著它訴說著心里被白衣男子排斥在外的煩悶,好似那人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說著說著一陣困意來襲,她抱著龍蛋坐在美人榻上,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濺在龍蛋之上,霎時被吸收殆盡,華光一閃,整個蛋殼變得似雨后的彩虹一般瑰麗奪目,里邊隱隱約約可以看出一尾幼龍的形態。
可惜這時舞傾城早已睡得深沉,不然她一定會驚喜至極,抱著它親了又親。
而在此時陷入夢境的舞傾城,再一次來到原先她站著的地方,卻再也找不到漫天花雨的梨花樹,亦看不到孤寂蕭瑟的白衣男子,更尋不到縹緲的云霧仙境。
世上有一種苦,相見而不相識,若可……
前緣得續,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