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之后,相府的馬車終于來到聚賢樓門口,車夫手腳麻利的將馬車停下,稟報之后靜靜地候在車身一旁。
早先到達的一些年輕男女忽見一架豪華考究的馬車到此,不由得紛紛好奇的往這邊張望,畢竟天子腳下能用得起如此奢華的馬車必將非富即貴,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想要攀交的意愿。
車門忽的被人從里面推開,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從里面躥了出來,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眼前便多了一位絕色的女子。
準確的來說是女孩,一位年約十一二歲的絕艷無雙的女孩。
膚若凝脂,吹彈可破,一雙秋水明眸,宛若星河中最璀璨的恒星,瓊脂鼻,櫻桃唇,額間畫龍點睛般泣血似蕊的印記,猶如從圣潔畫卷里走出來的神女,一顰一笑,輕而易舉撼動人心,顧盼之間,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清絕風姿。
男子們乍一見到她的模樣,身上似被天雷擊中,紛紛停下所有的動作,不禁瞳孔縮了縮,長著嘴,癡癡地望著她出神。
與男子的反應截然不同的是,諸多女子面露嫉妒吃味的神色,心中不住的猜想此人是誰,若是讓她進入聚賢樓奪得皇子,郡王亦或是官家公子的青睞,她們焉能還有機會一步登天?
僅僅一個照面,舞傾城便成為場中男子心中傾慕的對象,女子心目中無端怨恨嫉妒之人。
她,是誰?
“美、美、美,太美了!”
“喂!你識得眼前的女子是哪家的千金不?”
“不、不知道啊!本公子從未見過她!”
“我也是!”
“我亦然!”
“若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就好了,定要讓我父母親自上門提親去!”
“滾!本公子先看上的!”
“我,是我先看上的,你竟敢與我相爭?”
“哼!有你兩什么事,先來后到懂不懂?我是你們拜把子的大哥,當然……”
“滾!”兩位男子瞬與那人扭打在一起。
聚賢樓外數十位衣著體面,瀟灑英俊的男子低聲交談著,話題的中心無外乎圍繞著那名絕色的女孩。
“哼!狐媚子,一來就勾引人!”
“潘小姐,說這話就是你的不對,人家長得楚楚動人,總好過你平日里總一副昨日黃花的模樣好吧,誰若是因為你們家哪一點金銀瞧上你,真真的瞎了他的狗眼!”
“姓黃的,你說什么?你給本小姐再說一遍!”
“呦呦呦!不要說一遍,讓我說多少遍都是一樣,黃花菜知道吧?你就是那盆清湯寡水里蔫了吧唧的昨日黃花!”
“姓黃的,你找死!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
“哎呦喂!本姑娘好怕啊!你倒是找啊,就憑你那定點家底,還不夠買通下人的呢!”
“嘻嘻……”
“哈哈哈……”
“你們、你們,好啊!你們這些果然是一伙的,虧我還將你們視作姐妹!”
“嘁!誰稀罕!”
“就是!不就是兄長在兵營了當了個千夫長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屁大點官,還以為自己兄長多厲害,今日來這里的公子哥,哪一個不必你家里那個目不識丁的兄長強?”
“嘚瑟個啥!”
“丑成那樣還敢出門,要是我找一頭撞死了!”
俗話說的好,三個女人一臺戲,聚賢樓外聚集如此多未婚女子,豈還能平靜得了?
旁人如何絲毫未曾影響到舞傾城的心情,她旁若無人自顧自的扭扭微僵的脖頸,活動四肢,心下嘆慰: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
她突兀的此舉,再一次引得四周的男男女女低聲交談了起來,門內一道白色的身影因此停了下來,深邃的雙眸將她的小動作看得真切,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舞傾城乖乖的坐了一個多時辰的馬車,早已憋得一肚子的怨氣,渾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若不是怕嚇著舞浩澤他們三人,她都想施展瞬移術自馬車上消失,直接到達目的地來得快意。
可是……她不敢!
因此車夫剛一將馬車停妥,舞傾城連招呼都不打搶在舞浩澤之前躥了出去,留下哥三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著實蒙圈了片刻。
車簾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撩開,舞浩澤從車內探出頭,朝兩側看了看,立刻鎖定前邊一抹嬌小的身影,見她旁若無人的舉止愣了愣,無奈的搖頭輕笑,心道:這丫頭,悶壞了吧!
小妮子,如論到了哪兒都活得如此肆意隨性,可以無視旁人的眼觀,若是他指不定都得好好思量一番,畢竟長久的習慣逼得他不得不顧忌自己的身份。
城兒若能一直這樣率性純真下去該多好,不要讓世間的紛擾磨滅她的真性情,而作為她的兄長必將竭盡所能護著這一切!
只見舞傾城扭扭脖子晃晃腦袋,伸伸胳膊抖了抖,踢踢腿,彎彎腰,突兀的獨自做著伸展運動,想要以此來舒緩肩背部的酸疼感。
殊不知她的此舉,在這架空的古代有多么顯得格格不入,哪有半點千金小姐的風范?
也就虧得舞傾城魂穿到丞相府這樣的官宦之家,父兄無須用她來提升仕途,依著她的性子自由的成長。
若是生在旁的家族中,她的此舉指不定得來好一番打罵。
“浩明,浩清下來吧!”
舞浩澤步出馬車引得許多年輕的女子一陣驚呼,可他并未分神瞧她們一眼,而是回身對馬車里的舞浩明二人說著話。
“是!”
“好的,大哥!”
剛一從馬車上下來的舞浩明,見舞浩澤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某處,好奇之下隨即抬眼看去,瞬間呆愣了一下,待他回過神,問道:“大哥,城兒這般舉動多久了?”
“多久?我一下來就瞧她這副模樣,呵呵!旁若無人的鍛煉上了,真真是……想不引人矚目都難啊!”
舞浩澤略有些無奈的搖頭輕嘆,看著眼前那抹鵝黃色的身影,眼中的寵溺簡直快要令一旁少女們嫉妒得瘋狂。
“那……大哥不勸勸?”
“呵呵!我勸有用么?”
“這倒也是,這丫頭說的道理一套一套的,分分鐘被碾壓的節奏!”
“要不浩明你上去試試?”
“大哥,這……好吧!試試就試試!”舞浩明見舞浩澤有些知難而退不由輕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強裝微怒對舞傾城說道:“城兒,你在做什么呢?還不快給我停下來!”
“嗯?怎么了二哥?”
不明所以的舞浩清剛一從馬車上下來,聽出舞浩明語氣里的薄怒,好奇的立刻來到他身邊想要問個分明。
“怎么了?你自己不會看么!”
“城、城兒,你、你在干啥?”
順著舞浩明視線的方向,舞浩清順著瞧過去,夸張的張大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大哥、二哥、三哥,人家屁股好疼!”
舞傾城乍一聽是舞浩清的聲音隨即看向他們,撅著嘴,蹙著眉,滿臉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神情極為不適的指了指身后,委屈向他們訴苦。
說罷她還使勁揉了揉屁股,繼續著剛才被打斷的動作,順道還原地蹦跶了兩下。
此言落到那白衣男子的耳朵里,嘴角的幅度又深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