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曦堯扶著舞傾城的肩頭,好讓她得以緩一緩穩住身子,忽然他眉宇輕蹙,看了一眼四周,側頭細細感受了一番,然后喚了一句。
“嗯?”
“主子,我施展的乾坤定大概還有一盞茶的時間,便會自動破解。”曦堯說罷頓了頓,又言:“雖然我們因空間內的琴譜,尋到神尊如墨的一魂一魄之所在,但是……”
“但是什么?曦堯你快說啊!”
小丹性子有些急,若不是它此刻只能維持虛影的外形,它一定給曦堯一個重重的腦門崩。
太討厭他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簡直是在找抽,有沒有?有沒有?
“小丹,你的性子總是如此急躁!”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給爺矯情個啥?”
“……”曦堯嘴角抽抽,默。
小丹,你個內丹也能自稱爺?
舞傾城、赤炎、水馨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皆無語至極的抬頭望天,心中燃起一個想法:讓小丹溫雅些,真真是太難為它了!
“咳咳!主子,雖說我們都知道神尊的一魂一魄的下落,但是卻不能將其還給納蘭如墨!”
“為什么?”
“主子,這一魂一魄乃是疊加在天地生死契約之上的束約之法,別說你此時神魂與五行靈珠具失,即便將來它們真的回歸本體,也不一定能將其解開!”
作為舞傾城的半神器器靈,曦堯對她的心思猜測得極為準確,說不定此刻她正在想著怎么樣將那一魂一魄還給納蘭如墨。
舞傾城就會有這樣的想法,與她適才看到的并蒂雙蓮,所展現的畫面脫不開關系。
“不行么?那該如何是好?”
不行么?
那墨哥哥何時才能憶起前世種種。
“主子,你可還記得我與你提過的一事?”
“一事?什么事?”
“游離于五界之外,還有的那一界!”
“掌管五界的天尊結界?”
經過曦堯的提醒,舞傾城忽然想起他曾與她提過的五界辛秘,至于真實性也就不得而知了。
“嗯!”
“你的意思是,將神尊如墨的神魂神魄一一尋回之后,唯有我法印里的這一魂一魄回歸不了他的本體?”
天吶!
疊加的天地生死契約之上的分魂裂魄之術,竟然如此霸道?
求解之法如此渺茫?
“對!”
“豈不就是說必須尋到傳說中的天尊,是不是只有他,才有辦法將這一魂一魄取出?”
“是!”
曦堯神情微凝,無奈的看著舞傾城,低著頭將那個重如千金般的字說出口。
“媽了個瓜子,球球個熊蛋蛋!”
“主子,文雅點!”
“溫雅個鬼!氣死老子了!”
“……”曦堯無語凝噎。
真真是有什么樣的人,便有什么樣的內丹,這因果終于被他給理順了!
“曦堯,時間差不多了,依我之見,咱們回你的空間里去吧!”
赤炎與水馨相視一眼,提醒著緘默不語的曦堯,此刻離他所說乾坤定解開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而他們似乎不再適合滯留在外面,否則讓舞傾城如何自圓其說。
“……對!赤炎說得對!”他準備帶著小丹,赤炎和水馨離開之際,又不放心的停下來,對舞傾城囑咐道:“主子,乾坤定快解開了,你趕緊坐回到琴案前,保持剛才撫琴的姿勢,千萬記得定要與之前一般無二。”
“為何?”
“否則以他,”曦堯指了指依舊保持執笛動作的納蘭如墨,道:“觀察入微,洞察人心的本事,也許會察覺出異樣來,在未尋回他的神魂神魄之時,咱們還是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然只會徒增他的煩惱與疑慮而已。”
“嗯!我會的!”
“主子,我們走了!”
“好!”
舞傾城點頭應予,隨即,她的面前一陣泛著金色的卓輝一閃,曦堯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她的面前。
待她坐回琴案前,拭去臉上未干的淚痕,稍稍做一番整理,抬起雙手擺出一副正在撫琴的舉動,耳邊那微不可聞的破碎之音響起,她便知道曦堯施展的法術乾坤定,破!
眾人的反應皆一致,繼續著剛才的談話及動作,沒有人察覺出來什么。
琴笛相合,一曲奏罷,歌聲如鶯啼流轉,琴音綿綿,笛聲婉轉,更好的詮釋了琴瑟和鳴,誰在訴衷腸的一句結束尾曲。
緩緩放下玉笛的納蘭如墨心潮澎湃,凝視著身邊淺笑看著的舞傾城,久久不語。
舞傾城所奏之曲,納蘭如墨竟然能在未曾聽過此曲的情況之下,毫無障礙的隨之吹奏,關于這一點令他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
更重要的是,這首歌,這支曲,城兒撫琴的動作,令他莫名的覺得很熟悉,細想之下卻又不知是何原因。
真真是奇怪得緊!
馮學良從震撼中回過神,拉著身邊幾位官員低頭竊竊私語了好一會兒,商定了此屆的第一才女人選——舞傾城。
他們都一致認為,除了此女再無旁人能夠超越她,無論是哪一方面皆令人深深折服。并且決定此界不設才子稱號,因為他們認為此情此景還會有哪位男子有心思爭奪,興許一副心神全都牽系在她身上,任憑誰都不想褻瀆心目中的仙子,亦不能夠和她并駕齊驅。
更何況瑾王殿下與之琴笛相合,誰還能得此殊榮?
看來皇上與皇后的心病不藥而愈咯!
“嗯!嗯!咱們就這么定了!”馮學良表情嚴肅的點點頭,看著身邊的幾位官員再次確認:“可還有哪位大人有異議?”
“沒有!”
“下官認為此決定極好!”
“下官也是如此認為!”
“對!對!”
“且按剛才咱們商定的辦,如何?”
幾位朝中官員紛紛點頭附和,一致認為此屆才子佳人大會,沒有任何一人能比舞傾城出色,她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才女!
“好!那老夫就去宣布了!”馮學良見幾位朝臣一致同意,轉身決定去通知他們的評論結果。
“有勞馮大人!”
“有勞!”
“辛苦了!馮大人!”
馮學良昂首闊步走上主席臺,重重的咳了一聲,抬手示意大伙安靜他有話要說。眾人紛紛結束低聲私語,看著臺上的他,心中明了一定是裁決出那位勝出,不由得好奇豎起耳朵,側耳傾聽。
“麻煩大家安靜!安靜一下!本官有話要說!”馮學良揚高嗓音朝擁擠的人群喊道。
霎時,整個花園寂靜無聲,眾人都屏息期待著結果。
“想必大家都很想知道,此屆的才子與才女花落誰家,那么現在就由本官來宣布。”馮學良話音剛落,朝人群中的舞傾城看了一眼,繼續道:“經過本官與幾位大人一同商定,此屆才子佳人大會,不設才子稱號。”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什么?剛才馮大人說不設才子稱號?為何?”
人群中一名青衫男子神情頗為震驚,他的話剛一落,身邊的幾位公子紛紛附和起來,同時也將心中的疑惑一一道出。
“是啊!怎么回事?”
“哎呀!我也不清楚,奇怪!今年為何不設才子了呢?”
“嗨……誰知道呢!”
“哎!我說你們小點聲,被馮大人聽見了不好!要不他還以為咱們在說他的壞話呢!”
一年約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子,忽然發現主席臺上幾名官員往他們這邊頻頻投來的視線,立刻反應過來沖身邊的幾人示意,讓他們降低音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對!對!小點聲!別讓人聽見了!”
“可這到底是為什么啊?此屆大會沒有才子?那豈不是白白舉辦了一場嗎?”
“咦!你們說會不會也沒有才女啊?”
“放屁!怎么會沒有才女?舞丞相家的小姐難道不是舉國上下一等一的才女嗎?”
“呃!這倒也是!”
“舞小姐的才華我等簡直是望塵莫及啊!”
“是啊!是啊!”
回過神來的納蘭如墨眉頭輕皺,心中暗想:馮學良這老匹夫,玩的是什么把戲?
一只皓腕抬起越過納蘭如墨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撫上他的眉心,耳邊傳來暖糯糯的聲音:“墨哥哥別皺著眉,不好看!”
“嗯!”
“嘻嘻!這才對嘛!瞧!如此才令人賞心悅目,俊美至極!”
小丫頭!
納蘭如墨見舞傾城聽到馮學良適才說的話,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好奇的問:“城兒,你難道你擔心嗎?”
“嗯?擔心什么?”
舞傾城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疑惑的看著納蘭如墨,不明白他為何會有此一問。
“剛才馮大人不是說了,此屆盛會不設才子稱號,你就不擔心才女稱號,也一并取消了嗎?”
“哦!墨哥哥說的是這個啊!嘿嘿!我不擔心啊!反正有沒有獲得才女稱號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
舞傾城無所謂的聳聳肩,欲言又止的模樣,讓納蘭如墨好生奇怪她接下來會說出些什么。
“城兒,最重要的是什么?”
“嘿嘿嘿……最重要的是,城兒結識了墨哥哥,這不比那什么才女稱號的虛名,來得更加有意義嗎?”
“城兒!”
納蘭如墨乍一聽舞傾城說的原因,臉上的表情雖未有過多的變化,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言給他將帶去怎樣的波瀾。
他的心深深地悸動了一下,不禁要感謝上蒼將如此美好的她送到身邊,相信今后的人生有她相伴,一定更加絢爛多彩。
正在此時,主臺之上再次傳來馮學良的聲音:“大家不要說話,聽本官說!”待人群的交流聲漸漸小了下去后,他接著說:“雖然此屆才子佳人大會與以往有所不同,不設才子稱號,但是才女還是有的。想必大家都猜出來是誰了吧?沒錯!此人便是舞丞相之女——舞傾城。而且經過我們幾位的一致決定,舞家小姐乃天啟國第一才女,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眾人異口同聲喊道。
“有沒有人對此有異議?”
“沒有異議!”整齊一劃的聲音響徹云霄。
“那好!我等現在就去稟明圣上!”
馮學良帶領一眾官員走下主席臺,來到納蘭如墨和舞傾城身前,朝瑾王殿下拱手施禮后,滿臉堆著笑意的看著舞傾城,道:“舞大小姐,老夫實在欽佩你的才情!”
“馮大人您過謙了!常聽大哥跟我提起大人,說您學富五車,才高八斗,若是小女子今后詩書方面有什么不明之處,還望大人不吝賜教才是!”
“呵呵!好!好!對了!此屆盛會待我回稟皇上之后,才女的嘉獎將會派人送到府上。”
“嗯!多謝!馮大人費心了!”
“那老夫便和幾位大臣先行一步,告辭!”馮學良說完,一同與幾位朝中大臣匆匆離開。
多好的孩子,真真是個知書達理的好苗子!
舞耀宗那個老匹夫咋就那么有福氣呢?
嗨……
“大人慢走!告辭!”
待馮學良一行人走遠之后,舞傾城這才轉過身,笑瞇瞇的對納蘭如墨擠眉弄眼,看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呃……
城兒這是怎么了?眼睛不舒服了嗎?
不行!
他必須得問問!
“城兒,你怎么了?”
“……”舞傾城默了。
她剛剛不是暗示過了,難道他還不明白,還是她做得不夠明顯?
那咋辦?
“城兒,你眼睛不舒服嗎?”納蘭如墨見舞傾城不說話,再次詢問道。
“嗯?沒有啊?”
眼睛?不會啊?
墨哥哥怎么會如此問?
“呃!我還以為你眼睛不舒服呢!”
“墨哥哥,為何會覺得我的眼睛不舒服來著?”
奇怪,先打探清楚再說!
“呵呵!剛剛看你不停地擠眉弄眼,還以為你眼睛抽筋呢!”
納蘭如墨,你丫的,你那是什么眼神?
人家對你擠眉弄眼是對你示意該給獎品了,討賞懂不懂?
不是什么眼抽筋,真真是快被你給氣死了!
“城兒,城兒,你在想什么?”
舞傾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一副挫敗的感覺襲上心頭,她還是決定將話挑明算了,省得等會又被納蘭如墨曲解,那她還真是會被他給活活氣死的。
“墨哥哥,你故意的是嗎?人家剛剛是對你明示以及暗示,該兌現對我的承諾了吧!你倒好居然說人家眼睛抽筋?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納蘭如墨望著身前滿臉委屈的小人兒,趕忙解釋道:“城兒,我錯了!我錯了!”
“哼!那我的獎品呢?”
這丫頭!
“墨哥哥!”
舞傾城見納蘭如墨不回答,嘴巴撅的老高,一副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跟你沒完的表情,死死的瞪著他。
“好!好!好!城兒放心,墨哥哥答應你的一定作數,決不食言!”納蘭如墨無奈的搖頭輕笑,伸手刮刮舞傾城的鼻尖,滿臉寵溺的看著她。
嗨……
小財迷,真拿她沒辦法!
“嘿嘿嘿!這還差不多!”
某人傻呵呵的笑起來,仿佛看見許許多多的金子從天而降,一個個全都落在她的面前,像座小山似的,那黃橙橙的色澤差點晃瞎她的眼。
幸福!太幸福了!
“你呀!”
納蘭如墨無語的看著持續發笑的舞傾城,他極度懷疑她若是在幻想下去,會不會流哈喇子?
嗯……這種可能性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