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傾城動作迅速躥出浩淼軒,來到外邊的院子,一面躲閃舞浩清的追擊,一面不時回頭挑釁,把他氣得不輕,表情兇悍哇哇直嚷嚷。
“千萬不要讓我逮到你,否則我非扒了你一層皮不可!”
“嚕嚕嚕……等你追上再叫器也不遲!哼哼!”
舞傾城一邊跑,一邊頭也不回舉起手朝他揮舞,然后嘻嘻哈哈的跑遠。
舞浩澤見舞浩清和舞傾城又鬧起來,不禁搖頭嘆氣,對舞浩明苦笑,說:“咱們也出去瞧瞧,可別真打起來,到時候爹娘回府,咱們可怎么交代!”
當哥的真不容易,何況他還是兄妹之中最大的那一個!
“嗨!這個浩清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跟城兒置什么氣,何必呢!好歹他還是位戰功赫赫的將軍,難道看不出來城兒是故意的嗎?”
舞浩明隨著大哥站起身,看著屋外鬧騰得不可開交的舞浩清與舞傾城止不住的搖頭嘆氣。弟弟的性子他最清楚,絕對不是那種火爆脾氣的人,可是一遇到城兒就變了樣。
只要城兒輕輕撩撥一二,立馬氣得臉紅脖子粗!
“誰說不是呢!”
舞浩澤附和說罷,深深地無力感遍布全身。
“我真是服了他倆,常常玩這種你追我趕的游戲不累嗎?我瞧著都累!”
舞浩明哭笑不得的看著遠處,這種經常會在府里出現的場景,隔三差五就會上演一回。
怎么不換點新鮮的?
“嗨!真拿他倆沒辦法!”舞浩澤拍拍舞浩明的肩膀,繼續說道:“二弟你也別廢話了!走走走,咱們出去盯著,省得咱們的三弟氣得不知分寸,要是不小心出手傷了城兒可不好!”
“嗯!大哥,你說得對!走!瞧瞧去!”
對哦!
城兒可是爹爹的心頭肉,趕緊看著去!
“一起吧!”
“嗯!”
舞浩澤和舞浩明站相續起身,無奈的相視而笑,一同走出浩淼軒。
丞相府地處京都繁華之地,由于舞耀宗深得皇帝器重,賜給他的府邸規模自然不小。
何況,舞浩明長大后,對官場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顧父母勸阻執意從商。
因為他精明能干,手段了得,收服一大幫子人為其賣命。短短數載便在各個領域都有涉及,生意遍布全國,甚至還將分店開到了珈藍國和順元國。
舞浩明對家人自是好得沒話說!
常常去各地談生意時,瞧見有啥好得物品都往家里送。
尤其,疼愛他的妹妹舞傾城,但凡看見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會給她捎回來。
曾經,他與一位塞外商人聊天時,偶然聽聞冰蠶絲絹,說是做成衣服,夏天穿在身上冰涼舒爽,再合適不過,便暗自記下。
他回想起有那么一回,夏天時天氣炎熱,舞傾城和他在一起逛街時,小小的人兒熱得直伸舌頭,像只小狗似的,伸舌頭散熱!
那模樣甚為可憐,讓他心疼不已。
故而,當他再次聽聞可預定冰蠶絲絹之時,二話不說掏出百兩黃金的銀票訂了貨。
等到絲絹送到時,舞浩明摸著它,嘖嘖稱奇!
特地命人按舞傾城的身形,裁制成兩套衣服送與她。
那天她換上衣服之后,開心得抱著舞浩明又跳又笑,直說還是二哥最心疼她!
賺到許多銀兩后,舞浩明便將原先丞相府周邊的房子買了下來。連同原本的宅子進行重新修葺,使原本就很恢弘的建筑擴大兩倍不止,亭臺樓閣錯落有致,美輪美奐的景色讓人目不暇接。
浩淼軒外院子里,舞傾城和舞浩清正一前一后,上演追逐大戲。
舞浩澤和舞浩明走出來之后,兩人一左一右靠在浩淼軒的門口談論。
“大哥,你猜猜,三弟要什么時候才能抓到城兒?”
“我看啊!沒準浩清他逮不到城兒!你瞧瞧他,累得氣喘吁吁。再看看城兒,瞧她那輕松的得瑟樣,是不是沒有絲毫疲態。”
“嗯!對!大哥,你發現了沒有,城兒不但不累,似乎還玩得很開心。”舞浩明肯定的說,想了想,又問:“咱們要不要提醒一下浩清,省得一會他累趴下!”
“呵呵!不用!咱們在這兒好好看戲不好嗎?”
有戲不看是傻瓜!
趴下?
嘿嘿!他倒是蠻期待的!
“嘿嘿!大哥你真腹黑!要不是從小到大被你陰過多次,一定會被你外表溫文爾雅的皮相所迷惑。其實,咱們家就屬你最壞!弟弟妹妹鬧成那樣不但不阻止,反倒勸我先看戲。”
舞浩明雙手環胸,邊觀戰邊打趣,他看了看舞浩澤臉上并沒有不虞的神色,大著膽子又道:“要是被你疼極了的城兒知道,大哥啊!你就吃不了兜著走!那丫頭可是連咱老爹都吃過她的啞巴虧,小心她對你不客氣!那威力還是十分巨大的!”
“呵呵呵!”
舞浩澤寵溺的看著那抹較小的身影,想著舞浩明說的話,不自覺的笑出聲。
“大哥,小心哪天你拉不出來,城兒也給你來上那么一首氣勢恢宏的歌!哈哈!”越說越覺得有趣,望著舞浩澤,舞浩明一臉意味深長的哈哈大笑。
“……”舞浩澤臉一黑,默!
老爹的灰色記憶?
的確非常恐怖!
他不禁回想起那日,舞耀宗由于便秘,蹲在茅廁里拉了許久,正是心力交瘁的時候,聽了舞傾城那首另類的歌曲,憤怒之下,得以排便通暢。
父親大人從茅廁里出來時兩腿直打顫,滿臉陰郁的表情,想到這,舞浩澤忍不住哆嗦一下,惹上舞傾城貌似不太明智!
二人又將視線轉回到院子里追逐的兩個身影處,看著看著兄弟二人不由同時皺眉,對視一眼。
“大哥,你有沒有發現城兒的步子有些不同?”
“你也瞧出來了?”
“城兒與浩清他們追逐了這么許久,一點汗都沒出,看著她雖在不斷奔跑,可大哥你看,城兒的腳都沒怎么沾地!”舞浩明不可思議道。
“我也正奇怪著呢!按理說,浩清自小就喜歡舞槍弄棍,爹就為他請了位武功高強的師傅,教他習武。雖說我們也一道被爹抓去練,但要真論起武藝,我們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可是城兒自小就不喜歡這些,從來沒有接觸過,怎么浩清會這么久都抓不到她?”舞浩澤皺著眉頭,分析道。
“我也不知道為何?”
“看看再說!”
兩人交談完,不約而同將視線鎖定在舞傾城身上,仔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越看越心驚!
城兒,她到底使的是什么功夫?
為何從沒見過?
兄妹二人在院子里追趕許久,舞傾城腳步輕盈,沒有半分疲態。
倒是舞浩清累得夠嗆,他一心想要教訓舞傾城,卻依舊不能碰到她分毫!
這本就十分奇怪!
可是,舞浩清早已經氣昏頭,哪里還能觀察得了這許多。
現如今,他一門心思全放在面前滑溜似泥鰍的舞傾城身上,想要逮到她狠狠的教訓一番,
俗話說得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舞浩澤和舞浩明這兩位局外人,看得真真切切!
他們本以為,舞浩清與舞傾城兩人打鬧,他們少不了需要解救妹妹于水火。
而現實并非如此,倒是舞浩清三番兩次被舞傾城戲耍。
每每舞浩清累極了,停下來喘息的時候,舞傾城便會停下腳步,先細細觀察一番。然后,在他的周圍三步開外逗弄他。
“來啊!來啊!三哥,你來啊!來打我啊!怎么不抓了?哈哈哈……我知道了,三哥,你抓不到!抓不到!跟那什么東西一樣,慢騰騰!”
如若舞浩清不上當,舞傾城便會一點一點的挪過來,在他一步開外的地方停下,撅起屁股,用手拍拍一邊屁股,一副嘚瑟挑釁的得意模樣。
這般刺激這下,舞浩清那里還會有理智?
瘋了一般橫沖直撞,大吼大叫揮舞著雙手,哪里還有一點點大將軍的模樣?
舞浩澤和舞浩明兄弟倆黑著臉,皺著眉,緊緊的抿著嘴,看著陷入癲狂的舞浩清,暗自磨著牙,那是什么樣子?真丟臉!
下人們更是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表情各異的呆愣在原地。
嗨……
真是毀三觀啊,有沒有?有沒有?
隨后,舞浩澤命所有下人全部退下,不用再此伺候。
今日天氣甚好!
蔚藍的天空中,飄著幾朵白云,清風徐徐,吹過柳梢,柳葉在微風中輕輕擺動。風拂過水面,濺起一圈圈漣漪。池塘里一尾尾錦鯉在水中追逐嬉戲,攪亂一池碧水。
一聲暴吼打亂此刻的平靜。
“你給我站住!”
舞浩清近乎虛脫,有氣無力的說著并不兇悍的話,只是他的話一點震懾力也沒有。
“站住?等你來抓我?再乖乖讓你揍一頓?我又不傻!”舞傾城笑嘻嘻的說。
笨蛋!
你追得上才怪!
笨三哥,難道看不出她根本沒有用腳走路?
人家用的是懸浮術,不累死你!
“你、你、你這個死丫頭!累、累死我了!”
舞浩清顫顫巍巍的拿手指著舞傾城,不停的拍著胸口,止不住的喘著粗氣。
小丫頭!
那兩條腿是怎么長的?跑那么快?
跟只野猴子似的,躥來躥去,讓他怎樣都攆不上!
“嘿嘿!”舞傾城沾沾自喜,頗有些自鳴得意。
小樣!
怕了吧!
想捉她?
沒門!
“我先歇口氣,等、等會兒,一定、一定抓到你!”
舞浩清咽咽口水,干澀的喉嚨火燒火燎的難受,他不自覺伸出舌頭舔舔干裂的嘴唇,撐著雙腿彎下腰,不住的喘著粗氣。
累死他了!累死他了!
咋一直都追不到呢?
死丫頭!
別看一雙腿短短的,倒是還挺能跑的嘛!
一會被他抓到,哼哼!
打得她屁股開花!
讓城兒明白,哥哥也是不好惹的!
“浩清!別再鬧了!”舞浩澤走過來,拍拍舞浩清的肩膀,制止他道。
舞浩清滿頭大汗可憐兮兮的抬頭看著舞浩澤,訴苦道:“大、大哥,你行行好!看、看、看清楚些,不是我,是她!”手一指,指向幾步開外的舞傾城,繼續說道:“瞧見沒有!是她在鬧好不好!我都快被她給氣死了!”
“嘻嘻嘻!慢慢騰騰的龜龜,三哥,你老咯!老咯!”
舞傾城呲著牙,咬得咯咯直響,她吐出丁香小舌,沖舞浩澤與舞浩清做鬼臉。隨后,她裝出一副背著沉重龜殼的烏龜模樣,裝模作樣在假山處慢慢的爬行。
二人循聲望去,不禁額頭滑下一排黑線!
哈哈哈……
舞浩明原本依靠在門邊,雙手使勁的按著肚子哈哈大笑,結果笑著笑著整個人滑坐到地上,毫無形象可言,且差點笑岔氣。
若是,被他的傾慕他的女子看見,不知會跌碎多少年輕女子脆弱的心!
“兄弟,我同情你!”
舞浩澤見此景,拍拍舞浩清的肩頭,聳聳肩膀,安慰他。
手指握得咯咯直響。
老天爺!為什么?為什么?
今生遇到一位這么活潑搞怪的妹妹,是幸與不幸?
想要馴服這只野猴子,前路漫長,遙不可期!
真替納蘭如墨未來的日子感到擔憂!